作者:一树山楂
说完这句话,她勾起红唇笑得更灿烂了些。
“过来”,危诗霜一勾手指,小声地与那位跟她汇报事情的侍女密语起来。
方念真晚上加了个班,累得“嘿哟嘿哟”地,总算是炒出了三天内要用的底料。
若是天气再冷上一些,她五日或者是七日炒一次就行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其实天天现炒底料才好呢,味道肯定更上一层楼。
为了平稳度过这个“过渡期”,涮肉店那边的烧烤倒是暂时没撤,等以后天气实在太冷,没法在院子里烤串儿了再说吧。
“锅里捞”那边的冷锅串串倒是干脆利落地撤了下去。
热腾腾的火锅重新上线,食客们想念一夏天的味道又回来了。
店里“叮叮咣咣”的手打牛肉丸也又重新开始了。
方念真也许久没吃到牛肉丸了,还真是有点馋了。
取了些新鲜的牛肉丸,直接用萝卜炖了,给自己的那一碗撒上一把香菜。
一口热汤进肚,方念真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新来的副厨方大还是第一次吃到“方记”的牛肉丸,他之前在中原做厨子,今年听说新云州发展的很好了,才回到家乡。
尝了一口牛肉丸后,方大显而易见的震惊了一下。
“这、这丸子口感这么好啊?还香!”
他在方记干了没多久,几乎每一天都会被震撼,怎么新云州现在有这么多自己没见过的吃食了?
好在,他干活麻利,分担了“方记食铺”后厨的一部分压力。
虽然食铺里这些核心的菜色他不会做,但是炒个土豆丝,做个青菜,这些简单的活计还是可以的。
食铺的后厨忙,又小,也没功夫避开他做菜,所以方大最近也略懂得了一些菜的做法,只是还掌握不了精髓。
他下了工,回到自己家练习的时候,做出来总不是那个味儿。不过,方大觉得,假以时日,他一定也能有所进步。
到时候会的多了,掌柜没准就能给他涨工钱了。
他之前带着一家人漂泊在外,因为没有土地,吃用都得靠买,和媳妇两个人辛辛苦苦地做工,也没攒下多少钱。
又因为将信将疑,不大相信新云州会变得好起来,错过了新云州的“高速发展期”,现在他们家的日子在新云州来说仍然算不上小康。
不过温饱不成问题了,娃娃们还能交很少的束脩就去学堂读书了。
想到这里,方大飞快地吃掉自己碗里的丸子,一口气喝完了汤,抹了抹嘴就去自己的位置上干活了。
方念真师徒三人对视了一眼,安子偷笑:“师父,姓方的果然都挺勤快,这人招的不错。”
“臭小子,敢调侃我,这才来没多久呢,还是先观察着。我跟他签的也不是死契,有些事情还是得防着点儿的。”
安子和小秋异口同声:“诶,知道了,师父。”
喝完这碗萝卜牛肉丸汤,方念真就去“锅里捞”和涮肉店都巡视了一圈,见各处都良好,没什么异常,她就放下心来。
之前杜河送来的那个巨大个头的红薯还没有做,就在宅子厨房里摆着,再不做怕是要放坏了。
她回了宅子,一方面是把那个红薯处理了,另一方面,她又要开始炒火锅底料了。
先把那个红薯胡乱切成几瓣上锅蒸熟,蒸熟之后拿出来晾一下,把红薯皮剥下去。
方念真嗅着红薯的香甜味儿,切了一小块儿下来自己吃。
唔,跟去年的口感差不多,还不错,说明自己地里的红薯品质没有退步。
至于改良品种,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大肃如今推行的红薯品种就是现在这样。
甜度有,但是算不上高;口感也有,但是算不上润。不至于吃一口红薯就噎得锤一下胸口,但是也确实淀粉感重一些。
方念真不由得怀念起现代的烟薯,至于具体是几号品种,她记不清了。
那种红薯烤出来会冒着蜜汁,甜,香,糯!
吃完一个,舔一下手上遗留的汁都是甜甜的。
方念真那时候光顾着做和吃了,对农业方面的了解却知之甚少。
现在自己有了地,尤其古代又没有现代化的机械,才知道种田的繁琐与艰难。
这还是建立在她全程“外包”的基础上,若是她没有这一身厨艺,只怕也会生活艰难。
摇头叹了口气,方念真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已经晾凉的红薯上。
她打算采用“三蒸三晒”的法子,把红薯晾成干。
要说这红薯干,也不是没有卖的,商队早就带到新云州了。
新云州种红薯比其他地方是要晚上一年的,别的地方早就有人研究出红薯的简易吃法了,“晒成干”自然也在其中。
商队贩货的时候,也有人往新云州带过,这红薯干在新云州并不算新鲜物。
只是,卖得也太贵了!
她在新云州的干货铺子买了一次吃,味道尚可,但是吃的肉疼。
也不知道谁定的价,两斤红薯干的钱都能买她店里一斤牛肉干了。
不过,今年新云州大批量下来红薯,这个情况应该也会有所改善了。
把红薯切成条,不能晒干,晒干就会发硬,口感不好。
最好是放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在阴凉处风干。
过了那场秋雨之后,新云州就干燥起来了,她晾晒房里的葡萄干的晾晒进程都加快了,眼看着快要晒好了。
方念真有一日太忙,喝少了水,早起还流了鼻血,吓了黄莺一大跳。
把红薯干晾上,方念真给自己灌了半壶水,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炒底料。
花费一个半时辰,左右开弓炒好了四锅,被熏得头晕眼花,累得胳膊打颤。
正休息的时候,黄莺说,曾月怡来了。
自从上次她喝醉了酒,可是有一阵儿没出现了,连店里都不去。
方念真只道她是觉得失态了,不好意思了,就也没去打扰她。
曾月怡似乎已经调节好了,大大方方地进了院儿来。
“你的衣服,给你洗好了,多谢。”
方念真自感一身火锅味儿,让黄莺接了,回屋放起来。
方念真因为累,就坐在小厨房前的石阶上,曾月怡也大喇喇地坐到她身边。
她用鼻子嗅了嗅:“你好香啊。”
方念真:…… ……
这句话,她说得多一个字或者少一个字都成啊!
见方念真无声地笑了起来,曾月怡还莫名其妙。
“笑什么呀,你身上味道真的很香,比你院子里飘得香味儿还浓,还好我是吃了饭过来的。”
“我今天炒了太多了,胳膊都哆嗦了。”
曾月怡四处瞅了瞅,去厨房的灶台旁捡了一根柴。
“你这衣服也是脏的吧?我就直接锤了?”
方念真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初时还有些疼,锤了十几下之后,方念真就感觉自己肌肉的酸痛感缓解了些。
曾月怡不愧是练武的,一通锤之后,又上手捏了捏她的胳膊。
“我要去京城了,你不是过两天运一批东西吗?我到时候就跟着那一队走了。”
方念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啊,这么突然,去多久呀?”
“个把月吧,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要传的信,或者需不需要我侧面打听打听你在京城里的分店怎么样。”
方念真很高兴:“需要需要,我总是听小五和严娘子传信,终究是没有亲眼目睹,你帮我看看。”
“好,还有,知晓那边的事情,我也会帮她打听着,但毕竟是家事,不一定能打听出来。”
曾月怡之前和知晓同吃同睡了半个多月,也是有一些交情在的。
“曾大镖头,你怎么这么好,等你回来我天天给你吃好吃的。”
曾月怡看着方念真要扑过来抱她,赶忙起身避开了。
“你感谢归感谢,动什么手,我走了。”
曾月怡潇洒地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就走了,方念真也歇得差不多了,赶紧去洗了个澡,把头发也仔仔细细地洗干净。
感觉一身清爽了,才终于舒服了。
曾月怡走的那天,方念真给她准备了一堆在路上吃的东西。
潇洒的女侠骑着骏马——两边滴里嘟噜挂了好几个布兜子,甚至她背上的行囊里,还被塞进去一包薯片?!
方念真看着远去的曾月怡,莫名地觉得这场景像是她在现代玩过的一款游戏,小青蛙背着行囊去远方。
送往京城的底料出发了,她暂时闲了下来,终于又记起了那位做鱼特别好吃的大厨。
说起来还有些缘分,方念真把两头牛寄养在石友的工友那里,有时会喝上牛奶,而这个大厨就住这个村儿。
方念真没有贸然上门打扰,先托石大哥和他工友打了声招呼。
方念真在自己店里打包了一些酒菜,在石大哥的工友下工的时候,用自家马车接上他,与他回了家。
她正好也看看自己那两头牛,自从买过来,就只看过一眼,后来就没有亲自去看过了。
这两头牛养得还挺好,膘肥体壮的。
因为养牛的这层关系,方念真也算是他们家的“东家”。
他媳妇热情地临时赶出来好几道菜,又把她带来的菜装盘也摆上桌,邀请方念真一起吃。
想拉关系,那自然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方念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饭过半旬,方念真表明了来意。
“大哥,你可认识你们村上的张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