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啖脑花
“天哪,那些男的不会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蜜糖中吧!”
尧七七没有接茬,她也觉得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滋润了。
前三个考场恨不得上来就把她们全杀了,这个考场却把她们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究竟是另有玄机,还是考试真的未必都是生死局?
她闭上眼睛,但不打算睡,至少第一个晚上,她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杨晓婉的呼吸声平稳下来,小慧也不再翻身,房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静得怕人。
屋里热得跟蒸笼一样,小慧睡前开了窗子,可外面吹进来的风也是一股一股热浪,叫人心生烦躁。
“嘿嘿嘿——”
尧七七猛地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又一次传来,她这才发现,源头是地上睡着的小慧。
“小慧?”她轻声叫,“你醒着吗?”
“嘿嘿嘿——”
一样的笑声。她的声音没有起伏,那种压抑着的嘿嘿声像极了偷笑,仿佛在最严厉的老师的课堂上,听到了好笑的事,竭力隐忍也无法阻止笑声发出。
尧七七心里有些慌乱,这种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叫她毛骨悚然。她不由得坐起身来,俯下身去看。
小慧背对着她,后脑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盖着薄毯的肩膀微微耸动:“嘿嘿嘿——”
“小慧。”尧七七伸出手去,想推一下她的脑袋,却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球体。
她浑身一麻,心跳骤停,迅速收回的指尖挑起了小慧的一缕黑发。
一只瞪得浑圆的眼睛,从发间显露出来,被尧七七戳红的眼皮动也不动,紧绷着瞪大。
“嘿嘿嘿——”
眼睛微微一转,看向尧七七。
第96章 每一个毛孔里都扎着黑长的头发
苏甜打着哈欠, 用手腕拖着腮帮子,另一手挠着自己的后脖颈:“你还不打算睡啊?我好困了。嘶,怎么这么痒?不会有跳蚤吧?”
李慕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稍愁云密布:“太不正常了, 这村子太不正常了!”
“王三家穷得连门都没有, 锁都不用挂, 愣是找邻居借了半斤肉回来给咱俩烧蘑菇干炒肉,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们可一分钱都没有!”
苏甜一想起下午那顿蘑菇干炒肉,就忍不住舔嘴唇:“你别说, 村里人还真没夸张,那蘑菇真好吃, 我看比肉还好吃!”
李慕云瞪了她一眼, 她连忙闭嘴, 不敢再说。
王三老婆是个哑巴, 村里人都叫她哑巴娘, 苏甜和李慕云按辈分也管她叫哑婶。
只不过哑婶脾气大,从进门起就没给过她俩好脸色, 饭也没做, 自己去生闷气去,只有吃饭的时候匆匆露了一面。
王三哥俩都挺尴尬, 等哑婶吃完饭回了房,才隐隐松了一口气,陪着笑跟李慕云和苏甜讲村子里的事。
可是在李慕云看来,哑婶的反应才最真实。
王三家没有孩子, 只有一对夫妻, 到了饭点儿还要接济住在隔壁的哥哥王二。就这, 还要借肉养两个吃白食的, 搁谁不生气?
“哎呀,你别胡思乱想了嘛。”苏甜把后脖颈子挠得簌簌作响,哈欠连天,“你看拉驴车的大叔、村长,还有一路上给咱们塞东西的村民,不都很热情?”
“说明人家这里民风质朴,热情好客!可能就是……哎你能不能帮我挠挠背?我够不着。”
李慕云没理她,皱着眉头往窗外望去。
主屋的灯已经灭了,农村的夜晚静得怕人,大热的天,连虫鸣都听不见几声。
天边挂着的月亮又圆又亮,周围一丝云也瞧不见,只偶尔有几只野鸦飞过,在天边留下一道残影。
李慕云有点儿泄气,这里确实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村。
可是这是考场,考场会这么简单?
她靠在窗边,向四周望去,只见一墙之隔的王二家还亮着灯,不知道这么晚了,王二一个人在干什么。
“对了!”她突然站直了身子,“对了,我知道哪里怪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找村长的时候,村长才开始把我们安排在王二家?是大叔说王二家没有女人不方便,才把我们安排在了王三家。”
苏甜点点头,爬在桌子上,用桌面顶着自己的胳膊肘,试图用这种古怪的姿势将手推到后背去,挠到瘙痒的地方:“记得啊。这又怎么了?”
“村长怎么会不知道王二家没有女人呢?他不像是不知道,反倒像是忘了。这也能忘?而且农村一般都是哥哥娶了媳妇,弟弟才能娶,王三都有老婆,那王二的老婆呢?”
苏甜觉得她纯属没事找事,换了个姿势:“可是这个村子本来就和其他村子不一样啊,说不定就没有那个规矩呢?”
“而且村长那么大年纪了,记性不好也很正常吧?”
李慕云翻了个白眼:“他连王二家有空房都记得,王二有没有老婆却不记得了?”
她盯着王二家的方向,扶了扶眼镜,大有一副不发现什么不罢休的架势,浑身是劲儿:“与其说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好的村子,不如说我不相信学校有这样好的考场!”
说到这儿她就来气,明明F班已经是全年级第一了,可临时抽考的时候,F班的抽考比例还是比其他班多!
抽考的比例仍然按照A到F班的排班顺序依次递进,到了F班,刚好抽了她们三个。
平时月考的时候就会微调班级人数了,现在倒好,考了这么多次,F班还是没人权!
等这次出考场,她高低要去食堂二楼再吃一顿,叫那群看不起F班的学生羡慕死!
“苏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李慕云“嘶”了一声,贴到窗户边去听,“怎么好像有人在哭呢?”
“哭?”苏甜挠挠头,“没有啊,我啥也没听见。”
“不对,是有人在哭。”李慕云笃定。
她眼睛直勾勾望着王二家的方向,耳边似有若无的哭声逐渐变大,哀怨的抽噎声连绵不绝:“是哭声!而且是女人在哭!是从王二家传来的!”
苏甜吓坏了,连忙跑过来,认真盯着王二家的方向看,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半晌,她越发困惑:“没有啊!真没有啊!我啥也没听见啊!”
“你聋了吧?”李慕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热气侵袭,叫她的烦躁又升起了几分,“那么大的哭声,你能听不到?”
那么大?
苏甜更茫然了,望向窗外。
月光将院子照亮,偶尔一阵热风吹过,将院子角落的枯草吹出沙沙声,惊动几只懒怠的虫。
远处王二家的院子里亮堂堂的,引来几只蛾子上下翻飞,但或许是太热了,也没能飞多久,就沉沉落在房梁。
真没有哭声啊。
她连蛾子扑棱翅膀的声音都隐隐听到了,但真没有什么哭声啊!
她看着李慕云坚定的脸,有些慌张,吞口唾沫问:“你听到的哭声,是什么样的?”
“就是一个女人在哭,还能是什么样的?”李慕云更加烦躁,语气也强硬起来,“就像是躲在被子里捂着嘴呜咽,哼哼唧唧的。”
“听着可绝望了!王二家不是没有女人吗?为什么……”
苏甜舔舔嘴唇,打断了她的话:“那个……如果一个人在被子里捂着嘴呜咽的话,你怎么能听到啊?你离得这么远,怎么会听得那么清晰啊?”
这句话让李慕云一愣,看向王二家的眼神也有些发怔。
耳边响起的哭声十分清晰,仿佛能看到一个哀怨女人的凄凉身影,正枯坐在床头,用什么捂着嘴,将自己的身子缓缓陷进被窝。
可她一时间又有点儿没法分辨,这声音究竟是从耳边传来的,还是从脑子里凭空生出的。
她用力甩了甩头,哭声萦绕在她周围,像一条无形的线,在她的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没有哭声?”她喃喃,“有哭声啊。”
远处王二家的灯闪了闪,灭了。村子彻底陷入黑暗,只有月光照耀到的地方清晰可见。
苏甜看着李慕云发呆的样子有点儿害怕:“李慕云?你怎么样?”
李慕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转过头来:“听不见了,灯一灭就消失了,瞬间消失的那种。”
女人的哭泣也许会缓缓沦为沉默,但不会戛然而止。
她幻听了?
李慕云揉着耳朵,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跳加速:“奇怪了……真奇怪了,我明明听到的……那么真实,那么真实……”
她两只耳朵被揉到发红,才停了下来,神色总算正常了些:“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苏甜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没事了?”
她伸出手,比了一个三:“这是几?”
李慕云哭笑不得,一把打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去你的!”
苏甜立马露出笑容,颠颠儿地坐回床上去,放下心来:“没事就行!”
“你先睡吧,我今晚就不睡了。”李慕云重新看向窗外,“我总觉得不对劲,至少第一晚得留个心眼子。”
苏甜“唔”了一声:“那你守前半夜,后半夜把我叫起来我守。总不能不睡觉吧?”
李慕云胡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知谁家的狗叫了两声,谁家的驴又跺了跺蹄子,但都又迅速安静下来。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梦乡。
除了这个房间。
苏甜挠痒痒的簌簌声一刻不停。
她的指甲刮擦皮肤,唰一声。
被挠出白印的皮肤上起了皮,唰一声。
干皮被裹进指甲缝里,唰一声。
“你能不能别挠了?我真怕你把你的皮抠下来!”李慕云不耐烦了。
簌簌声小了点儿,还没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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