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啖脑花
那里她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厕所水管也没有漏水,一切都很正常。
滴答。
那声音落下,在秦子姗心里无限膨胀,她几乎能看到一滴水砸下来,撞进水滩,又从某个地方溢出来。
溢出来?
她睁开眼,脖颈僵硬地抬头。
厕所顶棚的隔板上微微震颤,两个没有完全闭合的板子中间漏出一条缝儿,红色的液体顺着缝蔓延出来,黏糊糊地悬挂着,还未跌落。
滴答。
液体砸在隔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秦子姗的目光穿过缝隙,越过黑暗,和另一双眼睛对上。
滴答。
谁说要关闭的八个头,都是水龙头了?
第209章 我在厕所捡了个头
灯光熄灭不过几十秒, 还不等三人作出反应就再次恢复亮堂,门外似乎有谁在尖叫,但尧七七三人没有理会,只是愕然地盯着柜子。
柜门打开, 只有一具无头尸体。
无头男尸手上攥着一部手机, 里面正在播放一条录音, 尧七七听到的急促喘息声就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苏甜脸色稍白,石飞宇却直接腿一软跪在地上,干呕不止。
不怪他表现得如此夸张, 实在是眼前这具无头男尸的脖颈处的伤势太过惨烈!破碎的皮肉藕断丝连,骨头碎成了好几块, 一眼看去就能知道这人的头不是被割下来的, 更像是因没有利器, 而无所不用其极扯下来的。
甚至于苏甜还在他脖颈上的伤痕处看到了牙印和指甲痕!
尧七七将男尸手中攥着的手机扯出来, 录音已经接近尾声, 急促的呼吸声逐渐放缓,看来声音的主人不再紧张。
然而下一瞬, 柜门打开的声音混杂着男生惊恐的抽气声使得录音波段陡然变得尖锐, 之后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
钝器击打头部,这六个字再次浮现在三人脑海。
柜子里飞溅的血迹可以佐证这一猜测, 男生应当是被活活打死在柜子里,然后被砍去了头颅。
尧七七打开剩下的柜门,里面空无一物,没有找到头颅。
她将录音从头播放, 三人凑到一起听去。
先是一段衣服的摩擦声, 随后一个男生怀着恐惧和慌张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看来这是偷偷录下来的录音。
“为什么?”另一个相对冷静的男生用狠厉的语气回道, “卡片你也看过了, 进入不存在的房间就是要这样做才能出去!”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了,不杀了她我们谁也出不去!”
录音的男生声音带了点儿哭腔:“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忙就站一边儿去!不然……”男生阴恻恻地说,“祭一个也是祭,祭两个也是祭!”
录音的男生显然被吓到了,不敢说话,只抽抽嗒嗒在一旁小声哭泣。另外的男生走来走去,喃喃自语,尧七七等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停电了?!怎么停电了?!”
杀人的男生没有停下,还在絮絮叨叨些什么。半晌,他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声音越发狂燥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我已经带来祭品了!”
“我只不过是误闯了这里,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样对我?!”
录音的男生被他吓到了,颤巍巍地问:“你,你在说什么?好黑,我什么都看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祭品不够,还需要祭品。”
随后是大约五秒钟的沉默。
录音里除了男生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光是通过他的混乱的呼吸频率,三人就能和他的恐惧感同身受。
“对不起了,孙文乐。”
声音陡然变大,尧七七攥着手机的手不禁紧了几分。那声音来得太突然,就像是黑暗中有人凑到耳边的低语。
男生被吓得哭出声来,摸黑跑着,身体撞到了一个又一个桌椅,疼得他牙关紧咬,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柜门打开,男生钻进去,柜门紧闭。他捂着自己的嘴,不让痛苦的□□从指缝溜出去。
之后,就是刚刚听过的闷响了。
“什么祭品?我怎么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石飞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欲哭无泪,“那我们怎么出去?我们还能出去吗?”
苏甜大脑一片混乱,蜷起手指敲了敲脑壳,试图让脑子转起来,却遗憾失败。
尧七七伸手将尸体从柜子里拉出来,上下摸索着他的口袋,想从中再找出点儿什么线索。
果然有发现。
那是半张卡片,是某条规则的后半段,上面赫然写着:
“……杀死同学来完成祭祀仪式。”
石飞宇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不会吧!他这意思不会是,我们要杀死同学才能离开吧?!”
他嘴上说着不会吧,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惊恐地瞪着眼睛,显然已经相信事情会如此发展下去了。
不等尧七七说话,他一骨碌翻身站起来,冲向自习室的门口,不住地按压着门把手。
自然是打不开的。
尧七七没有理会,她蹲在尸体旁边闭上眼,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还原着包思琪和孙文乐的死,将自己当成凶手。
三人进入自习室,分头寻找线索。
两个男生凑在一起,发现了一条和离开房间有关的线索,要求杀死同学。
因为是一起发现的,两人便自然结成了同盟,凶手将目光锁定远处的包思琪。
包思琪发现了规则卡片,放在口袋里,孙文乐和包思琪对话吸引她的注意,凶手悄然靠近,用台灯击打包思琪后脑致其死亡。
孙文乐害怕了,打开录音质问,却录下了自己死亡的音频。
尧七七是这个幻境的主宰者,她一挥手,场景还原到包思琪和孙文乐对话的时候。
包思琪在说话,双手自然垂落,也许还做了点儿别的动作,但自始至终,双手没有靠近口袋。
他们会说什么?肯定是关于规则的事情,那包思琪应该自然而然地将口袋中的规则拿出来分享才对,是什么让将规则卡片放在口袋里,毫无拿出来的意思?
尧七七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男尸一片狼藉的脖颈上,下意识摸了摸喉头。
“去把包思琪的尸体搬过来。”尧七七站起身,“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
秦子姗盯着那双失去生机的眼睛看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是十几秒,但对她来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攥着拳头逼迫自己将尖叫吞下去,连同发现头颅的慌张和恐惧一起咽入腹中。
关掉头,可是她要怎么关掉一颗人头?!
她踩着水箱爬上隔间,单手将头顶的隔板戳动一下,想试着把隔板关起来。
却不料这一下直接将隔板打开,原本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头,这下整张脸都露了出来,直勾勾盯着秦子姗。
秦子姗有点儿晕眩,粘稠冰凉的血液滴到她的脸颊,恶心得她想吐。
这颗头卡在水管中间,悬空着,拉丝的血液往下落,已经将几块隔板都染红了。
秦子姗眯着眼睛仔细去看,这才发现端倪——这颗头,是一个男生的头。
虽然她知道在卫生间发现一颗头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但她仍然不由自主地想,一个男生的头,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
够不着头,无法关闭隔板,秦子姗不得不寻找工具。
她从保洁员堆放工具的隔间里找出一把扫帚,仰着头举高,想将隔板重新关上。
却不料手一滑,扫帚的木杆直接怼在了头上,好巧不巧杵进人头半张着的嘴里,几颗牙崩断掉落,惊得秦子姗连忙躲避。
秦子姗失神一瞬,散落在地的牙齿让她心神不宁,无法关闭的隔板也让她濒临崩溃。
她攥着扫帚,无望地看向厕所内侧的窗户。窗户上贴了窗纸,无法看到外面,也锁得严严实实。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也许李慕云他们发现自己太久没有出来会来找她,但外面还是一团乱糟,谁知道自己得被困在这里多久?
她拧着眉头闭眼,不断回忆着F班开会时尧七七说过的关于规则的话:
“无法做到的要求是毫无意义的。只要规则提出来的要求,那一定有某种途径可以达成它。”
“有时候,需要跳出思维框架来,用想象力解决问题。”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来。
关闭,如果是针对人头来说,似乎无从下手。
但如果是对一个人来说呢?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连忙用扫帚将头给杵了下来。
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她脚边,她却顾不上嫌恶,当即抱了起来。
男生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但因为图书馆冷气开得够足,还没有开始尸僵。因此秦子姗轻而易举就将他瞪大的双眼和张着的嘴合起来。
接着,她带着头来到马桶隔间,扯了大量卫生纸丢进去,造成马桶堵塞,再不停冲水。
等马桶中的水已经快要溢出来时,她这才将头丢了进去。
水没过头的口鼻、耳朵,一直到额头才停下,秦子姗再三检查确认无误,转身走出隔间,郑重地将隔间门关上。
由此,她完成了关闭一颗头的全部工作。
她慢慢走到洗手台,再次将手洗干净,盯着镜子里已经恢复平静,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的自己,吐出一口气来。
成不成就这么回事了。
这么想着,她挺直脊梁迈步出去,脚跨越门槛的一瞬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一颗头就摆在女厕所的门口,就在她的正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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