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话没说完,陆安荀翻身过来将她压住。
他像头刚学会捕猎的狮子,逮着猎物笨拙而急切地吃入腹中。
苏绾简直爱极了他这凶狠的模样。
“陆安荀.陆安荀.”像等待一场久违的甘霖,她昂起脖颈浑身颤抖。
终于,甘霖来了。
很快,甘霖一瞬而过。
“.”
苏绾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陆安荀。
而陆安荀,也不敢置信地僵在上方。
“我.”他试图解释。
但苏绾一脸“我懂,你不用解释”的表情,让他闭嘴了。
就,很郁闷。
为何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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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听说儿子儿媳腻在屋里一上午,而且里头动静可疑,她顿时欢喜。
“真的?”
婆子说:“夫人,千真万确,想来该是圆房了。”
她笑:“亏夫人还担心少爷头一回不懂呢,哪曾想这会子就把昨夜的补上了。”
“好事!好事!”林夫人也笑:“小夫妻圆房顺遂就好,我也不愁了。”
“听丫鬟说两人待在房里一上午没出门,这般腻歪能不随顺?依我看,夫人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吧。”
“是是是,吩咐厨房午膳做些滋补的给那边送去,可莫要累着儿媳。”
当即,林夫人又赏了婆子几两银子,婆子欢喜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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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绾和陆安荀穿好衣裳,各自沉默地坐在外间椅子上。
“要不.”过了会,苏绾开口:“请个大夫来看看?”
陆安荀脸色阴沉不说话。
“你别难过,这种病能治好。”苏绾安慰:“我听说长兴街杨老爷家的小公子也得过,为此,新娶的妻子还跟他闹许久别扭,后来也是寻了大夫看就治好了。”
陆安荀抬眼:“你上哪听说的?”
“呃.府上人多八卦就多,没事听婆子们讲的。”
“我没病。”陆安荀坚定。
苏绾叹气。
她深知男人在这方面极要面子,尤其陆安荀,他平日逞能惯了,乍一回在床榻上失了威风,这搁谁受得了?
“没什么好羞的,我又不会笑话你,咱们悄悄治就是了。”苏绾说:“我曾在书上看过,有些偏方可行。”
“.”陆安荀无奈:“我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为何那样?”苏绾也郁闷,她正得趣呢,他就结束了。现在弄得人不上不下的,怪难受。
陆安荀底气不足,解释道:“我只是昨日吃酒多了有些缓不过来而已,或许今晚就好了。”
苏绾狐疑:“你确定?”
“.”
“算了,不提此事。”陆安荀道:“午时了,我们先用膳吧。”
他走到门口吩咐摆膳。
这顿饭两人吃得颇没滋味,用完后苏绾问要不要一起去散步消食,陆安荀说自己还有事然后走了。
苏绾不知道陆安荀有何事,但清楚这时候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好。她独自在廊下走了两圈,便也回屋歇午觉去了。
至于陆安荀。
他牵马出门溜达了一圈,闷闷地站在汴河桥上望天。
倒不是怀疑自己那方面有问题,毕竟他平时自己解决都得许久。可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到了苏绾这就这么快结束。
实属想不通!
并且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苏绾,这算不算圆房不顺?
陆安荀望着汴河波光,仔仔细细回想两人当时的过程,可只记得自己很是激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过了许久,陆安荀翻身上马回府,进院子后见桑葚坐在廊下打盹。他悄悄走过去问:“苏绾呢?”
桑葚指了指屋里:“姑娘还在歇午觉,对了,姑娘让奴婢留了份甜羹,姑爷可要吃?”
陆安荀哪里有心思吃甜羹?他现在就琢磨着晚上如何挽回颜面。
听见苏绾还在睡,他一头钻进书房,开始在书房里翻箱倒柜。
负责整理书房的小厮进来问:“少爷要找什么?”
陆安荀停下,比划道:“我记得以前有个香樟木箱子,这么大,用铜锁锁着的,放哪了?”
“哦,香樟木箱子啊,少爷等着我去拿来。”小厮跑出门。
没多久,小厮抱着个陈旧的箱子进来:“少爷你看,是这个吗?”
“就是它。”陆安荀接过来,问:“钥匙呢?”
“没钥匙啊,这箱子放了多年,钥匙早寻不着了。”
“行,我知道了。”陆安荀吩咐:“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若是少夫人进来呢?”
“那你就学鸟叫两声。”
“是。”小厮应声,出了门。
陆安荀抱着箱子,心虚地朝苏绾的书桌看了眼,然后转回自己的书桌前。
他从抽屉里取出把钳子,对着铜锁用力拧了两下,啪地声铜锁掉落。
陆安荀打开箱子,里头满满放着正是这些年收集的艳书。倒也不是他刻意收集,而是旁人送的。
以前在街上混时,陈淮生得了这玩意就喜欢给他。后来读太学,号舍里的同窗也喜欢送他,索性就找个箱子装起来。
前些日因为要腾出一半书房给苏绾,怕苏绾发现才吩咐小厮收起来。原本以为他用不上这些,没想到.
陆安荀心情复杂地翻了翻,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本避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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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醒来后没见着陆安荀,听婢女说他在书房看书,就没去打扰。
想起自己嫁妆还堆在偏房不知如何处理,她打算去寻夏氏商量一二。
夏氏这边也刚好睡午觉醒来,却不知这午觉是怎么睡的,她发髻微乱,眉眼残留春水。
苏绾愣了愣,她还是头一回见夏氏这模样。
夏氏本就长得好,陆安荀的模样就是随她。虽年过三十,却依然养得如二十出头似的。
许是夏氏没想到苏绾这会过来,她赶忙理了理发髻,笑道:“阿绾来了?快进来坐。”
“我来寻母亲问些事,可是.打扰到您了?”苏绾问。
“不打扰,我刚歇午觉醒来,你来得正好。”夏氏问:“有什么事?”
“是嫁妆的事。”苏绾将来意说了遍,然后询问:“咱们家可有多的库房?”
“原来是这事,这两天我忙头昏,倒是差点忘了这个。”夏氏道:“此前早就准备了间库房,但我估计不够用。原想问问你公爹,他那有间兵器库可否腾出来,不过你公爹适才出门办事去了,等晚些我问他。”
夏氏说话时,时不时拨弄发髻,估计是担心形象在儿媳眼中不够端庄。
苏绾听了她的话,大体也明白她为何发髻有些乱了,当然也不好再继续坐下去,毕竟哪个婆婆都不愿在自家儿媳面前出丑。
她道过谢后,识趣地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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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又回到小院,进门时朝书房望了眼,问婢女:“陆安荀还在忙?”
桑葚正在做针线:“兴许吧,姑爷进去快两个时辰了。”
苏绾看了看天色,也该用晚膳了,索性过去敲门。
“陆安荀?”她贴在门边听动静。
“陆.”这时,门倏地打开,苏绾差点栽进去。
陆安荀稳稳接住她:“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倒要问你在书房鬼鬼祟祟地待这么久是何故?”苏绾探头往里头瞧。
这会儿光线微暗,没瞧见什么。
陆安荀正经道:“当然是看书。”
“你还有心情看书?”
“.”
苏绾觉得这话估计伤了他,忙解释:“不是,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看书,你.”
她商量地问:“真不打算请个大夫来看看?”
陆安荀脸色一黑,面无表情将她撵出门:“我还要看书,你别打搅我。”
“哎哎哎.”苏绾扒着门缝问:“晚膳你不吃了?”
“吃,届时你等我就是。”
苏绾一头雾水,什么叫届时等他?这话实在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