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苏老爹整了整官帽,赶忙进殿跪下。
然而当得知皇上要封他为谦德侯时,整个人懵得不行。跪在地上都忘了谢恩,还是女婿陆安荀提醒,他才回神。
“臣,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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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论功行赏,苏家像是凭空杀出的一匹黑马,博得朝堂内外关注。
苏家从伯爵擢升侯爵,苏家女个个得了皇上的赏赐。
尤其是第四女,不仅赏赐丰厚,还单独得了二品诰命夫人封号。
这荣誉,这派头,苏家门楣翻天了啊。
苏老爹晕头转向地回府,搞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升了侯爵。后来得知是几个女儿千里送粮给他挣来的爵位时。
苏老爹哭了。
“你们几个.居然敢瞒着我做这么凶险的事!”他气得很。
气完之后,又抹泪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苏俊明的女儿个个比男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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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门楣翻天,苏家的女儿也水涨船高,京城的高门世家纷纷打起了还未定亲的苏娴和苏泠的主意。
原先的忠勇侯府,侯夫人亲自上门来,欲再讨苏娴回去当媳妇。
苏娴拒绝了。
再有宫里的庄太妃也托人前来,欲为她的外甥长兴伯娶苏娴当续弦。
长兴伯是个俊朗的男子,在朝中还是个四品的官职。有本事有权势还家境优渥,尽管是个鳏夫,但京城想嫁过去当续弦的人不少。
可苏娴还是拒绝了。
众人不解,纷纷为苏娴遗憾。毕竟她年纪不小了,还和离带着孩子,能有长兴伯这样的选择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孰料,她拒得干干脆脆。
就在众人觉得苏娴不知好歹之际,开国公府祁家的聘礼送到了苏家门口。
祁家聘礼浩浩荡荡,沿着大相国寺街再过郡亭桥,一路来到苏家。
众人惊掉下巴。
没想到一个和离之人,居然还能高嫁至此。
苏家这运道,真是羡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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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氏得了这么个女婿,扬眉吐气,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女婿升官,苏家进爵,女儿定亲,桩桩件件都是喜事。
柴氏一合计,想着,要不就摆两桌席面庆贺庆贺吧。
林家也正有此意,于是夏氏和柴氏一同张罗,将席面摆在苏家庭院里。
整整五桌,一桌林家人,一桌苏家人,一桌苏家女婿,还有两桌亲朋好友。
这顿饭吃得热闹。
最闹腾的要数孩子王陆安荀,也不知是他即将当爹的缘故还是怎么的,他现在格外喜欢跟孩子玩,有时走在路上见到旁人家的孩子都得逗上一会。
而夏氏年初给林大人生了个儿子,名叫林孝璋,整整比陆安荀小二十岁。对于这么个弟弟,陆安荀喜欢得紧,扛着满院子跑,逢人就问:“稀不稀罕?我女儿以后也这样。”
珉哥儿爱跟陆安荀玩,这会儿跟在他身后跑。陆安荀问稀不稀罕,珉哥儿就大声喊:“稀罕呐!”
这一幕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百里言玉瞥了眼,暗暗鄙夷。
他啧了声,阴阳怪气对苏瑛道:“陆妹夫真是出息!不就是当爹么,瞧他傻的,堂堂二品大官也不嫌丢人。”
忘了说了,此前百里王子也得了赏,皇上赏赐的是一座玉山。这赏赐可真真是赏赐到了他心坎上,百里言玉跟苏瑛两人将玉山摆在卧室,夫妻俩每天要用通天眼观摩好久才入睡。
原本得了赏他心情不错,可瞧见陆安荀到处炫耀即将当爹,他又不爽了。
苏瑛不紧不慢吃了口茶,问他:“难道你不想当爹?”
“?”
苏瑛眨眨眼:“其实.你也要当爹了。”
“真.真的?”
百里言玉盯着苏瑛的肚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今早。”苏瑛说:“确切地说我最近有所察觉,但许是孩子还小并不能确定,今早总算确定了。”
她准确无比道:“刚好一个月身孕。”
嗷!
百里言玉猛地跳起来,高兴得绕着院子跑了一圈。
这动静引得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不知怎么回事。
待百里言玉停下来,对着陆安荀骄傲喊:“我也要当爹啦!”
陆安荀:“.”
瞧你那点出息!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哈,大概在晚上12点左右更新出来,啵啵=3=
第101章 【大结局】
腊月初, 刑狱司大牢里传出个消息——废太子病死狱中。
众人听得这事,短暂地愣了愣,纷纷看向龙椅那位。
然而皇上却像并不知情般, 继续批阅奏折,不闻不问。
废太子去世的消息只引得东京城的百姓们议论了半日,就被大雪覆盖,悄无声息了。
原本以为废太子之事从此落下帷幕, 不曾想, 两日后却爆出个骇人听闻的事。
——废太子之死, 乃被人下毒所致, 而下毒之人正是其身边一个叫灵儿的姑娘。
更令人诧异的是, 指使这个灵儿姑娘的人是废太子生前最信赖的幕僚——杜文卿。
消息传到苏绾耳中时,简直不敢相信。
“杜文卿为何这么做?”她问。
陆安荀凝眉不语。
早在半年前,他得知杜文卿投靠太子时就感到不对劲,后来杜文卿写信告知太子欲对襄王动手,彼时才明白杜文卿并非真心投靠太子。
原本以为他只是官场生存逼不得已, 却不料他存了必死的决心。
苏绾震惊了会,又问:“杜文卿下毒,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为何太子生前没查出来,死后反而有人告发?”
陆安荀道:“太子幕僚薛乔在牢中揭发的, 他早就发现杜文卿和灵儿姑娘的秘密。”
苏绾云里雾里:“薛乔既然早知道为何现在才揭发?”
“你恐怕不知,薛乔不是太子的人, 而是耶律泓的人。”
这么一听, 苏绾了然。太子死活跟薛乔有何干系?或许发现时太子已经中毒至深,彼时不愿跟杜文卿对上是有所顾忌, 如今薛乔在牢中待斩,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听得心惊, 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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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每年都会下雪,今年的雪却格外大。才不过一会儿,楹窗下就积攒了厚厚的一层。
大理寺地牢里,杜文卿靠着墙壁,望着窗外大雪久久愣神。
过了会,有人喊:“吃饭了!”
随即,是瓷碗放在地上的声音。
杜文卿瞥了眼,碗里一个白面馒头,几块咸菜,还有晒干的豆角。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向窗外。
没多久,有人问他:“为何不吃?”
听见声音,他笑起来。笑容淡而清浅,却是高兴。
“陆兄来了?”他转头:“你来得好,我想喝点酒。”
陆安荀端起地上的碗,示意牢役开门,然后吩咐:“去温壶酒来。”
“是。”那牢役去了。
陆安荀进了牢房,将碗放在矮桌上,然后走过去与他靠墙并坐。
他顺着杜文卿的方向,也看着窗外的雪。
杜文卿说:“我记得三年前来东京城时,也是这么大的雪。”
“时间过得真快。”他说。
“确实很快。”陆安荀应声:“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是在江月轩。彼时有人说青州来的杜文卿是个大才子,有望夺魁,我不服气。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后,去江月轩会你。”
杜文卿笑:“结果不打不相识,我们一见如故。”
“你还是藏拙了,当时对对子你分明能胜过我。”陆安荀道:“要比策论长赋我不输谁,可若要作诗对对我并非擅长。”
陆安荀幼时就在街上混,十岁才开始读书,会作诗,但不一定高雅,比不得那些从小就有情怀之人。
而杜文卿的诗令他惊艳,杜文卿的才华也令他敬佩。但那次在江月轩,杜文卿却故意输了。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陆安荀问:“为何故意输我?”
“不怕你笑话,”杜文卿道:“并非我谦虚,只是离家前母亲再三叮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藏拙三分他人必亲三分。”
陆安荀一愣,恍然笑起来。
“你母亲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