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果然是赌石的高手,在仙人楼的待遇都跟旁人不一样,就连他自己也跟着沾了光,得了个贵宾的席位坐在高台之上。
今日赌的石料比昨日稍逊色,当然也逊色不到哪去,毕竟能搬上高台竟价的,都是经过筛选的。
一共四块石头,若有看中可下手买。若是几人同时看中,价高者得。
四块石料搬上高台时,众人纷纷起身去查看。
百里言玉见苏瑛起身,也跟着过去。
他问:“王兄可看出了名堂?”
苏瑛在看石头时非常认真,查纹路、观花色,看质地。她没说话,只凝神用通天眼在石缝处照看。
百里言玉也不急,跟着她一起观察。
过了会,苏瑛问:“敢问百里兄手上的银钱可充足?”
百里言玉:“多少算充足?”
苏瑛道:“这几块石料,少说也要万贯,若是充足可试一试。”
“一块万贯?”
“对。”
“那我都买了。”
苏瑛一顿,抬眼看了看百里言玉:“百里兄可知中原的万贯钱有多少?”
百里言玉换算道:“不就是万两银子?难道王兄指的是黄金?”
他认真思索片刻,道:“万贯黄金也不是不行。”
“.”
这种财大气粗的架势着实把苏瑛惊了下,惯来不爱八卦旁人身世的她,也忍不住多嘴问了句:“百里兄家中是作何营生的?”
“我是.”百里言玉停下,他的身份并不好暴露,毕竟一国皇子来东京城,说不定容易论定为奸细。
于是道:“家中经营海商。”
哦,原来是富商子弟啊,难怪出手阔绰。
“有钱就好办了。”苏瑛说:“这几块石料依我看还不错,可赌上一赌。”
百里言玉一听,凑过去问:“王兄何以看出?”
接下来,苏瑛将赌石经验跟百里言玉交流了会,最后道:“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要不要下手百里兄自己考虑。”
经过昨日,百里言玉认为她越是谦虚就越是有把握。当即,他大手一挥,花几万贯将四块石料都买下来。
赌石人买石料最期待的当然就是切石,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刀了。不过也有人赌的是个乐趣,比如百里言玉这样的。他折扇一打,从容镇定坐在一旁,围观的人比他还紧张。
没多久,当百里言玉将这些石料切开后,顿时,整个仙人楼都沸腾起来。
“居然是极品帝王绿!”
“赚了!赚了!百里公子赚大了啊!”
连苏瑛都不得不感叹百里言玉这运气是真的好。
这四块石料虽说以她的经验来看算上等,但并不是极品。没想到,切开来一看,竟然这般好。
色泽透亮纯净且鲜艳饱满,质地均匀、细腻,皆无可挑剔。
百里言玉也很惊讶。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花几万贯买的石料居然价值翻了好几倍。今日,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赌石的快乐,
“这一切全靠王兄,若不是听了王兄的意见,我未必会买这几块石料。”
他高兴,当即邀请道:“我听说东京城有一家阳春楼,其菜品名扬四海。不知王兄可愿赏脸,我们小酌一杯。”
苏瑛道:“多谢百里兄盛情,不过小酌便算了吧。”
“王兄还有何事?若是不急可千万别拒绝我。”
百里言玉是真的高兴,不止为买到极品石料而高兴,更为结交志同道合之人高兴。
他说:“王兄是我来东京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今日心情难掩,还请王兄莫扫兴才好。”
其实苏瑛今日也感受到了一把赌石的刺激,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离开仙人楼,径直去了阳春酒楼。
百里言玉将招牌菜全上了个遍,豪气得很。
他又要了壶阳春楼最贵的“佛香碧”,亲自给苏瑛倒了杯。
“来,王兄,在下敬你一杯。”
苏瑛赌石经验丰富,而百里言玉游历过大江南北,也正是苏瑛向往的生活。两人意趣相投,相谈甚欢,酒过三巡,更是将对方引为知己。
但醉意朦胧间,百里言玉想起一事,突然问:“对了,我向王兄打听个姑娘。”
苏瑛此刻神色微醺:“百里兄请说。”
“是这样.”百里言玉说:“我喜欢个姑娘,此趟来东京城就是为求娶她。她是京城人士,也酷爱赌石,王兄经常出入仙人楼兴许认得此人。”
“你说的是.”苏瑛酒醒两分:“哪个姑娘?”
“苏家二小姐,苏瑛。”
话落,苏瑛一口茶喷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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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不说我就亲了你啊
八月十五是中秋, 家家拜月饮酒同欢。
若是在东京城,中秋彻夜不禁宵,百姓们可以在各处瓦子娱乐。不过在津阳县, 就没那么多去处了。
高家被查后,东城和西城两处瓦子几乎歇业,皆因两处地方都是高家的产业,全被抄没归公。是以, 津阳县的百姓这个中秋过得些许冷清。
但津阳县衙内, 却另是一番光景。
县衙西边有处不大不小的池子, 池边桂树成阴颇为开阔。苏绾早几天前就收拾出来, 还让人搭了座凉亭。
这会儿, 众人坐在亭中吃饼,月光落在池中残荷上,轻柔寂静。
“这是什么馅的?”陆安荀捏起块如茶杯大小的月饼问。
“五仁的,你尝尝。”苏绾说。
祁渊视线落在盘中月饼上,见上头花色和纹路特别, 也拿起块细细探究。
这时,苏娴在一旁低声解说:“这种叫月饼,其上有福、禄、寿、禧等吉祥字样。制作法子也简单,先在木板上挖槽雕花以作模具, 然后将包好馅的面饼放进去印制成型。”
闻言,祁渊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 似笑非笑, 莫名令苏娴脸热。
自从上次在马车里不小心靠他肩睡着后,她跟祁渊的关系似乎变得怪异起来。
说不清哪里怪异, 但每每面对祁渊令她感到难为情, 他一个动作或眼神总能让她觉得别有深意。
适才见他研究月饼, 她只是顺口解释罢了。他看她做什么?
莫不是觉得自己刻意亲近?
所幸苏绾拯救了苏娴,她开口说:“我大姐说得没错,模具做饼其实在百姓之家很常见,只不过她们不以此做月饼。”
本朝没有月饼之说,五仁月饼是苏绾自制的。她请工匠做了各样的模具,有祥云图案的,也有花鸟鱼虫的,皆如茶盏大小,好盛在盘中与众人分食。
苏娴和陆安荀还好,以前也吃过苏绾做的月饼,而且也清楚她惯来爱做这些吃食,对她这些新奇的吃法已经见怪不怪。
倒是祁渊,颇有些新鲜。素来不重口腹之欲的他,也忍不住把一整块吃完了。
“味道不错。”他惜字如金地点评。
陆安荀瞥了他一眼:“喜欢?”
祁渊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陆安荀将手上的一块递过去,状似随意道:“那你多吃点,这月饼我吃了很多年。除了五仁,还有莲蓉、豆沙、蛋黄、红枣等等,滋味不一,样样可口。”
“.”
祁渊又岂会听不出他语气里满满得意?
多吃几种馅料的饼子就能让他炫耀至此,出息!
但转头瞥见苏娴低头含笑,他也跟着心情好。
“中秋赏月,必不能少了酒。”苏绾说:“这是昨日海箩送来的竹叶酒,她母亲亲手酿制的。我尝了口,还不错,你们也尝尝。”
她给自己和陆安荀倒了两杯,然后问祁渊:“祁大人可要吃一杯?”
在她的印象里,祁渊这人除了办案其他的一概不感兴趣,不论是酒还是美食。
却不想,祁渊点头:“可。”
苏绾给他倒了一杯,转头又问苏娴:“大姐呢?也吃吗?”
苏娴惯来不会当众饮酒,除非长辈所赐。但若遇中秋,她私下会在院中小酌。今日远在千里他乡,且月色难得,她点头:“好,我也尝尝。”
一杯清酒递过来,里头水光荡漾,倒映着月光。
苏娴默了默,作诗:“风吹落叶声,萧瑟动秋情;一夜凉于水,流萤灭复明。”
“好句!”
祁渊忖了忖,也作道:
“天高月色净,海阔雁声残;独倚蓬窗久,飘飘桂子丹。”
陆安荀细品了会,一杯酒下肚,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