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雪姬直接推向白衣,“那你倒是快去!若是玄璟有任何意外,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白衣当即跑到机关塔前,将机关扣朝相反方向迅速旋转。
玄铁柱下面,萧臣三人原以为他们在劫难逃,可随着玄铁柱突然停止下坠,且缓慢向上移动那刻,三人抬头,竟见苏玄璟在玄铁柱上面,与他们一样,摇摇欲坠,危险至极。
苏玄璟亦朝下望,看到温宛安然,他眼中惊恐方才渐渐消失。
他是很坏,可没坏到想要温宛的命。
几乎同时,萧臣跟狄翼亦看到苏玄璟的身影。
各人心境,皆不同……
随着玄丝上移,苏玄璟明明已经可以离开玄丝,可他没有。
而是让黑衣先救萧臣跟温宛,直到狄翼双脚落在悬崖上,苏玄璟才肯被黑衣拽回石巅。
山风依旧呼啸,此刻站在悬崖绝壁上的人皆默。
无人开口。
劫后余生,没有人觉得喜悦。
苏玄璟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走向温宛。
此刻温宛仍在萧臣怀里。
他把解药倒在掌心,之后捏在手里伸向温宛。
萧臣本能抬手阻挡,却在数息后把手移开。
苏玄璟将解药置于温宛耳畔,一阵微痛后,温宛可以听到声音了。
依旧没有人说话,包括温宛。
终于。
雪姬打破寂静,目光凶狠,“狄翼,杀亲之仇,我断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你若想走,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黑衣白衣立时上前,狄翼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本帅若欠你人命,赔你又何妨。”狄翼亦没有了动手的心思。
彼时悬崖,苏玄璟的行为亦令他震撼。
雪姬冷笑,“敢做不敢认?”
狄翼皱眉,“紫竹林?”
“玄璟!你听听!”惊恐之后,雪姬当真怒极,“你听听!要不是你,你父母的仇早就报了!就为了一个温宛,你把血海深仇都抛到脑后!”
苏玄璟暗自咬牙,他知错。
可是情难自持!
狄翼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洛千重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三个字,苏玄璟陡然转身看向狄翼,眼底如覆寒霜,“狄公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被你派去的人乱剑砍死的江湖第一美男?那狄公有没有想起来,那个被你们诱到陷阱里,被带无数尖刃的竹筏戳成……”
回忆往事,苏玄璟哽咽难语,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眼泪一滴一滴猛掉下来。
旁侧,温宛与萧臣相视一眼。
看到苏玄璟这般,狄翼白眉皱的越发紧,“你是那个孩子?”
苏玄璟站在狄翼面前,眼睛里充满仇恨。
萧臣知洛千重,当狄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可思议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是洛千重的儿子?
温宛也知道啊!
这个事实让她恍惚了一些事……
苏玄璟冷笑,眼中却是冰冷,“所以狄公觉得,你该不该死?”
雪姬怒吼,“玄璟,杀亲仇人就在眼前,杀了他!”
狄翼没看雪姬,认真且严肃看向苏玄璟,“你父母不是本帅杀的。”
“狄翼!你虚伪至极!”雪姬怒声斥。
苏玄璟也根本不相信狄翼的话,他难道是凭空记恨狄翼这么多年的?
他自然是查到那些黑衣人留在紫竹林的物件,发现是陇西之物,才会找上狄翼。
“狄翼,我倒觉得你大大方方承认,还能挽回些你身为大周狄公的颜面。”苏玄璟咬牙低讽。
看着雪姬跟苏玄璟一口咬定是自己,狄翼挺直身板,“我狄翼行事素来敢做敢当,是我杀的我承认,不是我杀的你们也莫要冤枉我。”
“那些杀手留在紫竹林的挂件,分明就是陇西之物,更是你狄国公府出来的东西!”雪姬当年带人赶到时小筑被烧,附近有座孤坟。
那坟一看就是刚挖的,她命人将坟挖开。
除了姐姐跟洛千重的尸体,便是凶手不慎掉在土里的挂件……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我想听他解释
面对雪姬信誓旦旦,狄翼承认他派出的人去过紫竹林。
“本帅的人回来禀报,他们到的时候小筑已经被毁,洛千重与其夫人惨死,本帅曾吩咐他们善待洛公子,所以他们不忍两位暴尸,才会将二人葬于林中。”
“你胡言乱语!”雪姬双眼血红,五官狰狞恐怖。
她根本不相信狄翼说的话,她只相信自己调查过的事实!
亦或,她不敢相信……
狄翼看向苏玄璟,“本帅既知你父亲是洛千重,多半猜到他是被谁所害,你若愿意听本帅解释,我们不妨换个地方,我愿意把当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你们。”
“玄璟,你别听他信口雌黄,他就是想骗你!”雪姬转身看向黑衣白衣,“你们给我杀了他!”
黑衣白衣正要上前,却被苏玄璟喝止,“除了这里,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保证别人看不到你这位大周狄公还活着。”
“玄璟!”雪姬怒视苏玄璟。
苏玄璟转身,“小姨,我想听他解释。”
看到苏玄璟这样执着,雪姬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只恶狠狠瞪向狄翼,“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我决不放你活着下桑山!”
狄翼面不改色,先行一步走下石巅,“这里风大。”
苏玄璟转身欲跟时,看了眼被萧臣揽在怀里的温宛。
温宛仍然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
苏玄璟若然真是洛千重的儿子,而他又一直将狄翼视作杀亲仇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前世亦是?
“宛宛。”萧臣低声轻唤。
温宛视线从苏玄璟的背影上收回,“哦。”
刚刚在悬崖下面吊着,温宛有些腿软。
萧臣便扶着她,跟在雪姬后面,黑衣白衣则在最后……
卯时初,宰相府里传来消息。
消息有两则,一是萧臣不见了。
第二条是苏玄璟没有如往常在这个时辰离开花间楼。
房间里,鹤杨氏看到这两条消息,觉得无关紧要,“萧臣保不齐在羽林营,至于苏玄璟,他这段时间不上早朝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他现在不还是嫌犯呢,许是皇上也不想见着他。”
鹤柄轩由着鹤杨氏给自己穿好官袍,扎紧腰带,眼睛一直瞄着桌上字条。
“老爷担心?”
“如今老夫曝出苏玄璟的身世,又将桃芯跟纪郎中的死栽赃到他身上,叫萧臣救走了雪姬,让他以为雪姬是萧臣绑走的,你觉得这个时候,苏玄璟能睡得着?”
被鹤柄轩提醒,鹤杨氏也觉得奇怪,“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叫咱们的人直接闯进去掀开被子看看吧?”
“只能盯死。”鹤柄轩目色微沉,“眼下这个节骨眼儿,总不能叫苏玄璟与萧臣偷偷在一起,万一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交易,倒霉的可就是老夫。”
鹤杨氏点点头,“老爷说的极是。”
“至于萧臣,继续找!”
鹤柄轩扯了扯衣角,“老夫先去上朝,剩下的事……”
“剩下的事交给妾。”鹤杨氏知道怎么朝外发消息,这些年跟在鹤柄轩身边,她也算是嫁鸡随鸡,成了鹤柄轩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后宅,庭院。
鹤玉婉推开院门进来,便见秦致一袭白衣站在树下,望天发呆。
她走过去, 与秦致站在一处,“有时候,我觉得公子与苏玄璟很像。”
“一样无情无义?”
洁白蓬松的流云飘散在空中,如棉絮,大片大片。
时聚,时散。
“玄璟有情有义。”鹤玉婉朝秦致仰望的方向看过去,这样的天,无甚特别。
秦致侧脸好看,轮廓清晰,下颚延伸下来的弧度线条流畅,“你与他身上那股书卷气一样。”
“秦某可是江南四杰之首,身上的书卷气并非谁都能比。”秦致收回视线,掀起衣角坐到石凳上。
鹤玉婉瞧了眼秦致,“你这把年纪才熬到四杰之首,玄璟二十岁,已是皇城才俊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秦致这方瞧向鹤玉婉,“你很爱他?”
“都说杀死桃芯跟纪郎中的人是他,那根本就是萧臣诬陷。”鹤玉婉坐到石台旁边,“本来审的是贤妃案,偏就这样节外生枝,竟审起玄璟,此事玉婉倒是有解法,就是不知秦公子成全否?”
“不成全。”秦致看了眼鹤玉婉,“不过愿意一听。”
“你若真心喜欢贤妃,就不该毁她名声,莫不如你临堂反悔,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糊涂,贤妃与你并无私情,为还贤妃清白,你一时走投无路才去杀人。”
听到鹤玉婉这般教唆,秦致皱了皱眉,“你好歹也是宰相之女,心肠可不太好。”
“反正不管你承认与否,你都不干净了,再脏一脏于你又有什么在乎。”鹤玉婉半是乞求,半是命令,“事情不叫你白做,你有什么要求,但凡我能做到,绝对不会推辞。”
秦致呵呵一笑,“你就那么喜欢苏玄璟?”
“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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