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他越发朝前一步,“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天杼图。”
“那夜暗蝎言明他曾追杀苏大人一家,为的是天杼图,但未果,如今天杼图尚在苏大人手里,他们求而不得便想置苏大人于死地,妄图就此令天杼图永不见天日。”萧臣再次拱手,“还请父皇莫要让北越细作计划得逞,苏大人是冤枉的!”
周帝气极,冷笑,“你说冤枉就冤枉?三个细作皆死,朕连问一问的机会都没有,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李世安在听到天杼图时心里咯噔一下。
眼下看太子府跟萧臣必然是联手才会出现这种局面,而他们联手的纽带很有可能就是天杼图,若叫他们得天杼图,于尊守义则十分不利。
而他们势必保住苏玄璟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苏玄璟并没将此图交出来。
苏玄璟死了也好啊!
“战军师,魏王殿下,你们……对皇上逼迫太甚啊!”李世安以年迈之躯,弯下身子做凄苦状,这般渲染,更叫周帝颜面无存。
战幕一双冷目落到李世安身上,“李公公慎言!当年先帝放你一马是给你洗心革面的机会,你该珍惜!”
旧事重提,李世安顿时觉得老脸臊得慌,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到大街上一般,“皇上……”
“够了!”周帝猛拍桌案,“朕不管什么北越细作,也不想听你们所谓的证据,朕只知道齐儿是因为苏玄璟袍子上的七星海棠才中毒,铁证如山!”
就在这时,外面又一阵急促脚步声,周帝再也承受不住心底那激荡起来的愤怒,“都给朕滚出去,谁也不许求情!”
然而此刻,侍卫已经冲进铁门跪在周帝面前。
刑讯室内气氛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降至冰点,苏玄璟的脑袋也不知道有多少次险些搬了家。
鹤柄轩无声跪在那里,他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用不了多久,苏玄璟的脑袋一定会掉下来……
另一处,卫开元跟踪乙不知去了哪里,温宛在鸿寿寺外焦急等待。
落雪纷扬,宋相言赶过来时正见温宛站在雪中张望,一张脸冻的像挂在树上的红柿子,细嫩通红,一戳就破似的。
白雪覆在她有些凌乱的青丝上,如戴着一朵朵洁白绒花,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一眼万年,几度轮回亦念念不忘。
马车停在角落,宋相言从车上跳下来,加快脚步走向温宛时,随手解开系在身上的黑色披风。
温宛听到车轮碾压的声音回头,见是宋相言直奔过来,“苏玄璟死了没有?”
“没死。”
宋相言第一时间将披风覆在温宛肩头,替她系紧系带。
他靠近,双手穿过温宛鬓角青丝,替她将毡帽叩起来,“可也快了。”
“什么意思?”温宛的确冷的厉害,自然而然拽着袍子把自己裹紧。
宋相言侧身将她环在臂弯里,“车里说!”
“你怎么没在车里等?”宋相言看到温宛冻的每个汗毛都似结冰的样子,无比心疼道。
温宛就很诚实,“我哪里来的马车,狗都跑了。”
原本温宛在狗窝里没出来,只是狗窝里太冷,她怕狗因为蒙汗药的缘故再给冻死了,于是给狗喂了解药,然后……
狗就跑了。
她一个人守在狗窝里愈发冷,这才跑出来跺脚。
宋相言将温宛扶上马车,自己跟在后面,“你怎么敢!我要是狗能咬你信不信?”
温宛先行走进车厢,将将坐下来便见宋相言坐到她身边,二话没说把她双手抽过去,捂在手掌心里,轻轻呼气。
“小……小王爷……”热气拂过,温宛忽觉异样。
“你可别不好意思,也别想歪了,更别想着抽回去!你这手再不暖过来会生冻疮!”宋相言硬生把温宛想要往回缩的手拽回去,“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怕我喜欢上你不成!”
温宛,“……天牢那边什么情况?”
宋相言边替温宛暖手,边将天牢里发生的事如实相告。
温宛越听越心惊,“皇上连战军师的面子都不给吗?”
“何止不给,战军师跪下的时候皇上看都没看一眼。”宋相言轻轻揉搓温宛手背,不时呵气,眼睛落在被他捧在掌心的柔荑上,极尽温柔。
温宛皱起眉,义愤填膺,“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北越细作是毒瘤,不除后患无穷,所以即便有证据证明苏玄璟冤枉的,皇上也要杀他?这不是昏……”
未及温宛把剩下的字说出口,宋相言直接捂住她嘴巴,“祸从口出!”
“唔唔唔……”
见温宛点头如捣蒜,宋相言这才把手松开,“呼!”
“那现在怎么办?”温宛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等。”
宋相言重新拽回被温宛搭在膝上的手,握在掌心,“等暗蝎出现。”
“如果等不来……”
“如果等不来,那就谁都救不了苏玄璟。”
宋相言认真看向温宛,有些遗憾,“皇上若真想杀他,战幕也不行……”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就是在防着你啊
从来没有哪一刻,温宛这么不想苏玄璟出事。
“如果苏玄璟死了,我们再没机会抓住暗蝎了。”
看到温宛眼中焦虑,宋相言轻轻叹息,“至少在这件事上,本小王佩服苏玄璟的胆量,他还真是拿命在赌这一局。”
温宛看向窗外,飘雪如絮,漫天飞扬。
前世不计,这一世她希望每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你们在干什么?”
车帘被人掀起,一道清冷声音陡然响起,卫开元一副‘大郎踢门’的表情看向车厢里两个人,温宛在看到卫开元瞬间,猛然抽出被宋相言裹在掌心的手,一个箭步过去揪住他衣领拽进车厢,“人呢?”
宋相言那会儿听温宛提到乙,便也跟着看过去。
“咳咳……”卫开元指着被温宛揪的太紧的衣领,咳嗽不止。
温宛恍然松开手,“那个人在哪里?”
卫开元朝不远处的狗窝指了指,“我以为你在那里等我就把人扔那里了……哎,我还没说完话呢!”
没等卫开元说完话,温宛跟宋相言接连跳下马车,直奔狗窝。
狗窝里的确有个人。
宋相言直接进去将人拖拽出来。
月光被铅云掩住,温宛看不清那人容貌,衣服穿的倒是普通,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把他绑了送去天牢?”温宛看向宋相言,狐疑开口。
宋相言摇头,“单凭他起不到什么作用,皇上现在没那个耐性审案,就想杀苏玄璟,单独把他送过去没有任何说服力,更有可能激怒皇上。”
这会儿卫开元亦从车厢里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见温宛跟宋相言看过来,卫开元说了。
“我看到他把消息放到一个黑色匣盒里,然后扔进一处密道。”卫开元据实道。
温宛跟宋相言四目相视。
找密道!
温宛最先跑回马车,宋相言则拽起乙一条腿将其拖回车厢,卫开元,“……你们脑子没毛病吧?不带我你们怎么找密道?”
事发突然,且急迫。
温宛叫卫开元带路找到密道,宋相言随即便叫他到大理寺传信,务必将大理寺所有人都叫过来,带家伙式儿。
这个晚上,多少人未曾入眠。
朱雀大街,御翡堂。
二楼隔间。
乞丐难得推开窗户,身披白色大氅站在窗口。
雪愈下愈大。
白雪仿佛是被扯碎的绵絮般纷乱飞扬,沉浮间落了满地银霜。
忽有几片雪花打着旋儿的飘进来,落在乞丐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慢慢融化,留下几滴晶莹,衬的那张脸越发清冷无双。
师媗走近些,“主子觉得,苏玄璟今晚死得成吗?”
“不好说。”乞丐抬眼望去,整个大周皇城一片银装素裹。
乞丐纵然长的瘦小,可在师媗眼里,自家主子身上蕴着一种光芒,那种光芒来源于信心,气质,以及他的出身。
帝王之子,纵然不被世人接受也还是帝王之子。
而师媗知道,乞丐唯一的弱点,便是儿时那段凄苦经历。
“苏玄璟若是死了……”
“苏玄璟若是死了,那只暗蝎可真的要名垂千古了。”在此之前,乞丐从未真正将暗蝎放在眼里,如今看来,苏玄璟跟萧臣等人忙乎这么许久,甚至不惜以命相赌,足见那只暗蝎隐藏之深。
若然这次他们没把暗蝎钓出来,他便觉得若然换作是他,也定是十分吃力。
“雪停之前,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师媗喃喃自语。
这时,一条青绿色小蛇从窗边探出蛇头。
咻—
银针穿过蛇头,那蛇自窗棂掉下去的瞬间,一道身影闪过。
数息,隔间房门开启。
巳神从外面走进来。
“师媗姑娘明知道是我的蛇……”巳神委屈道。
师媗目不斜视,亦不作声。
乞丐回头扫了巳神一眼,“你明知师媗在此,每每进来之前都要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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