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就在马车行至花间楼时,鹤玉婉突然叫停马车。
车未停稳,她便急不可待从车厢里跳下来,径直冲进花间楼。
然在下一刻,她便被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如意一把推出去。
“如意……”鹤玉婉身上还有鞭伤,被推搡的时候伤口被牵扯,钻心的疼。
“花间楼不欢迎你。”如意是血雁门的人,一直都在给雪姬打下手。
当日雪姬被人抓走,她接替雪姬跟在苏玄璟身边,包括温宛被藏在密室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她知道很多事,知道少主这些年的努力全都是为了报仇。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少主一直在找的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能想到就差一点点,少主便娶了仇人的女儿,管仇人叫岳丈!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为什么?”
鹤玉婉从戚枫那里听说了,苏玄璟无罪,“玄璟呢,我想见他。”
父亲生死不明,母亲尸体就摆在宰相府,鹤玉婉只道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苏玄璟,纵然他们只差一拜,可她心里苏玄璟已经是她的夫君。
她想与苏玄璟解释,自己在天牢时说出他的名字是迫不得已。
“你不配见我家少主!"如意恨道。
鹤玉婉忍着身上的伤,眼神中满是歉疚,“我知道我不该在皇上面前说出那件大氅是玄璟的,可当时就算我不说,皇上也能查出来,他们还拿父亲的命威胁我……”
“鹤柄轩就该死!”
只要想到昨夜在天牢外发生的一切,如意就恨的咬牙切齿,“你那个该死的父亲!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畜牲都不如!”
鹤玉婉没想到如意竟会这样恶毒的谩骂父亲,“你住口!我父亲是当朝宰相,他是被人冤枉的!他才不是什么北越细作!”
“我管他是不是北越细作!我只知道他是杀死我家少主父母的凶手!没人性的畜牲!”
如意的话听的鹤玉婉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如意走近鹤玉婉,眼睛好似两把刀子戳在她脸上,“你的亲爹,就是当年杀死我家少主父母的凶手!他非但是北越细作,还是暗蝎!”
听到‘暗蝎’二字,鹤玉婉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日苏玄璟在天牢外乱刀砍死司徒佑的理由,就是因为司徒佑是暗蝎,而暗蝎是杀他父母的仇人。
鹤玉婉猛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司徒佑才是暗蝎!他才是杀人凶手!”
她自天牢出来,戚枫只与她说自己父亲被怀疑是北越细作,没提暗蝎二字啊!
“呸!”
如意气极,朝鹤玉婉身上踹一脚,致其跌倒在花间楼外。
正是午后,街上来来之人甚多,“司徒佑只是被你爹拉出来挡箭的!你爹才是幕后指使的人!他歹毒卑鄙,罪该万死!他对不起大周,更对不起我家少主!”
“不可能!”鹤玉婉忍着满身伤口挣扎的站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爹才不是暗蝎!不是!”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穿过人群,停在花间楼外。
雪姬走出车厢时看到鹤玉婉时微微怔住,她迟疑片刻,下车站到旁边。
此刻与如意争执的鹤玉婉也注意到雪姬,紧接着,她看到了从车厢里走出来的苏玄璟。
“玄璟!”鹤玉婉踉跄着跑到马车前,脚下虚浮身体猛朝前倾。
眼见鹤玉婉跌倒,苏玄璟却没有伸手搀扶。
是旁边雪姬将她扶稳。
“玄璟,她说的不是真的……我父亲不是……”
没等鹤玉婉说完,苏玄璟已然绕过她,“小姨,我们进去。”
经过昨夜,亲眼看到战幕跟萧臣他们舍命相帮,雪姬的恨亦不似初时那样强烈,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是鹤柄轩。
鹤玉婉的确无辜。
但是无辜,不代表她能忘记鹤玉婉是鹤柄轩女儿的事实。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这次不会再有意外了
眼见苏玄璟没理自己,鹤玉婉突然扑过去,狠狠拽住那抹雪色大氅,眼中透着失去的恐惧。
“玄璟!我只有你了!”
雪姬见状想要把她拉开,可那双手太用力,攥的太紧,她没办法。
就在雪姬想唤出黑衣白衣时,苏玄璟面无表情开口,“你随我来。”
鹤玉婉愣了片刻,便与苏玄璟一起进了花间楼。
如意不干啊!
“你滚出来!”
好在有雪姬拦住她,“鹤柄轩死了。”
听到这句话,如意不由看过去……
仙瑶阁里,苏玄璟坐下时鹤玉婉就在站他对面,身上衣服并不合身,鲜血从内里渗出来,脸色苍白,整个看上去无比狼狈。
“坐。”苏玄璟看了眼对面椅子。
鹤玉婉犹豫一阵,终是因为不甘走过来坐下,“玄璟,如意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看着鹤玉婉眼中渴求,苏玄璟没有隐瞒,“如意所言,句句属实。”
成长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这个世上所有快乐的事不会让你成长,唯有孤独无助跟无边的苦难才会让你明白生命无常。
换作以前,苏玄璟会觉得这样对鹤玉婉已算仁慈,毕竟她失去父母的时间比自己晚了十几年!
然而此刻,他已无那般心境。
他只是在告诉鹤玉婉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可能!我父亲一定不是暗蝎,一定是你们弄错了!”鹤玉婉忽然哭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
“证据确凿。”
“证据在哪里!我没看到!就只凭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吗?”鹤玉婉泣不成声,她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苏玄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有一样,“我那件衣袍上原没有七星海棠粉末,那件袍子是在宰相府被人动了手脚,到底是怎么被人动的手脚,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鹤玉婉猛烈摇头,眼泪决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
苏玄璟将鹤柄轩利用女儿陷害自己的整个过程一字一句说给鹤玉婉听,此前他想不明白缘由,可当鹤柄轩是暗蝎时,一切都好理解了。
“父亲不可能是暗蝎!我们拜过堂,成过亲!他若知道你是谁,为何还要把我嫁给你!”鹤玉婉几近崩溃,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涌,如泄闸的洪水。
“他撮合你我时,并不知道我是当年被他漏杀掉的男孩儿,后来他知道了,便找人抓住我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再让人将密笺交到如意手里,如意冲进喜堂,我看到密笺自然不会与你拜堂,他也是机关算尽。”
“根本就不是!”鹤玉婉猛然站起身,伤口撕心裂肺的疼,却不及她心痛万分之一。
苏玄璟能理解鹤玉婉此刻心境,没人帮得了她。
就如同这些年他独自走过的这些路,好的坏的也都只有他自己承受,无人渡他。
“昨夜发生在天牢外的事很多人都亲眼所见,你想知道真相,很多人会告诉你真相。”苏玄璟看着鹤玉婉,“皇上之所以将暗蝎的案子交由大理寺审,而非昨夜就定了鹤柄轩的罪,是因为皇家体面。”
鹤玉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直在摇头,在逃避。
“你亲不是暗蝎,他是大周宰相,大周的宰相怎么会是暗蝎!”鹤玉婉突然跑到苏玄璟面前,双手紧紧握住他胳膊,“这会不会是北越细作故意栽赃陷害?”
苏玄璟不知道还要怎么解释,才能证明这是事实。
便不再,再多说一个字。
终于,鹤玉婉死死盯住眼前这个男人,“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你当初答应与我结婚……”
“我当初答应与你大婚时并不知道鹤柄轩就是暗蝎,但也不是因为喜欢你。”苏玄璟不想与鹤玉婉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是因为我需要借你父亲的肩膀,登上更高的位置,只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能报仇。”
鹤玉婉忽然觉得心痛,像是有谁用刀子一刀一刀划下去,心血汩汩,她痛的麻木,“你说谎……”
“我从来没有这样真实过。”
苏玄璟看着鹤玉婉,认真开口,“至此以后,我们的缘分便是尽了。”
“不行!”
鹤玉婉突然松开手,直起身,眼睛里的泪流的越发凶猛,“你是爱我的!你一定是爱我的!”
“你父亲……不是失踪。”苏玄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有些事,瞒不住。
他亦不想隐瞒。
鹤玉婉愣在那里,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冲上心头。
她站在那里,声音颤抖,“你别说……”
“他已经死了。”
“你别说!我叫你别说!”鹤玉婉猛的捂住耳朵,哪怕捂的再紧,可苏玄璟的话仿佛带着极具的穿透力,狠狠刺破她耳膜,声音直达心底,引得她心脏都跟着震颤。
苏玄璟没有看向鹤玉婉,“你想报仇,我随时恭候。”
“为什么会这样?”鹤玉婉看着眼前她最爱的男人,流下血泪。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没有了亲情,没有了爱情,她从众星捧月的相府千金,变成了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苏玄璟,你纵为了我,也该饶我父亲一命!”
苏玄璟不再辩解,默默无声。
“你不就是想要人给你父母偿命么!那你杀我,我愿意用我的命换父亲的命!”鹤玉婉彻底失控,整个人变得癫狂。
眼见其扑过来,黑衣白衣现身,硬是将其挡在距离苏玄璟数步之外。
然而谁也没想到,鹤玉婉竟然在下一刻冲向窗棂。
砰!
苏玄璟终究没来得及阻止鹤玉婉,幸有白衣眼疾手快,几乎同时扑冲出去将鹤玉婉抱住,平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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