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智商是个好东西,温弦有,但不多。
“没有谁,我自己。”温弦倔强道。
“姑娘不说,以后斐某的钱你便不要擅自用了。”公孙斐冷肃道。
温弦突然变脸,寒声质问,“斐公子为什么要阻止我买这些铺子?你明明知道贾万金也朝这些铺子下手了!贾万金是萧臣的人,公子若真站我,站太子府,就该如我一般千方百计去拆贾万金的台!”
“贾万金的台还没搭起来,你现在去拆岂不是打草惊蛇?”看着温弦如此理直气壮,公孙斐变得态度温和,“你以为此事斐某不知?”
见公孙斐这样说,温弦将信将疑,“你真知道?”
“斐某不仅知道,而且为了稳住贾万金,我答应过不会动他在西市的生意。”
公孙斐看出温弦没有说真话的意思,于是缓和态度,苦口婆心,“温姑娘想想,我们是等贾万金在西市布下他的商业格局之后一举拿下好,还是像你现在这样,直接揭穿他的计划,让他有所警惕的好?”
温弦冷静下来,深觉有理的蹙了蹙眉,“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姑娘现在才来问我?”
公孙斐失笑,随即叹了口气,“斐某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此事既已被姑娘戳破,我们便不能停下来,东西两市拢共一百零八坊,西市比东市多出十五个坊,但凡关乎民生的铺子,姑娘且都算计着能入股就入股,能全盘下来我们也不差那个钱。”
许是没想到公孙斐说这样的话,温弦愣了一下,幽怨道,“我没钱。”
“姑娘没钱有什么关系,斐某有就是了。”
“你刚刚不是说不让我擅动你的银两么!”温弦当真是没什么眼力见,这会儿倒还闹上脾气了。
公孙斐也不挑她,“刚刚一时气姑娘坏了斐某大事,这会儿斐某气消了,姑娘还没消?”
温弦故作大度,“我倒没什么……那就按你说的办?”
公孙斐点头,“姑娘只管去做。”
“对了……”温弦拿起搁在桌上的契约,“西市收的铺子股成全都记在我名下,斐公子没意见吧?”
“完全不会有。”公孙斐抬头看向站起身的温弦,脸上露出一抹心甘情愿的表情。
温弦对此十分满意,之后象征性轻俯身姿,抬步离开凉亭。
待温弦走出凉亭数步,公孙斐侧过身,一双眸子落在那抹纤细背影上,心底泛起寒意。
这是有人撬了他的墙角!
得说聪明人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温弦竟然成了枪手货。
直到温弦的身影淡出视线,公孙斐这才转回身,自顾端起茶杯,眼底流露出一丝寒意。
他真好奇,到底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深夜的大周皇宫,夜幕笼垂,万籁俱寂。
永安宫内,萧冥河一袭黑色绣蟒的袍子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玉金象,细细抚摸。
“属下得到消息,白天贾万金去找公孙斐了。”师媗立于桌边,恭敬道。
烛光下,那张无半点易容的脸惊为天人,白皙如玉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眸间闪闪亮亮的眸子璀璨如琉璃一般,高翘挺拔的鼻骨下面,唇色红润且饱满,如同含珠。
配上黑色蟒袍,独有一种妖冶魅惑众生之感。
纵然师媗见过萧冥河真容,却未曾见主子穿过黑色袍子,别有韵味。
“除了公孙斐,他也找不到别人身上。”萧冥河目光落在玉金象上,一番搓磨之下发现尾巴有点粗。
这就好比和面,稀了掺面,干了倒水。
“公孙斐没做过,他会承认吗?”师媗忧心道。
萧冥河勾了勾唇角,“公孙斐自然不会承认,但温弦那几张契约会让公孙斐没有选择,他只能碍着头皮继续收购西市商铺,否则会让温弦怀疑。”
“那西市的生意岂不是落到公孙斐手里了?”
萧冥河抬头看向师媗,“不然呢?”
“属下以为主子想要西市的生意……”师媗一直这样以为。
萧冥河视线回落,金色粉末扑簌簌的掉下来,原本用金箍包裹的象尾露出里面的玉质。
某皇子停下来思索一番,干脆将象尾所剩无几的金粉全都‘抚摸’下来,“我要那些生意做什么?”
“太子有公孙斐,萧臣有贾万金,主子……”
“师媗啊,你想多了。”萧冥河失笑,“这盘棋局于太子跟萧臣,自然需要用财力彰显底气,他们顾全的是大局,想的是长久之计,可于我们,走的是快刀斩乱麻的路,斩了他们,届时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想要快速聚拢财富还是容易事么。”
“那主子何必……”
“何必多此一举?”萧冥河挑了下眉。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师媗诚惶诚恐。
“我不敢说贾万金一定比公孙斐厉害,但贾万金用在皇城的心思一定比公孙斐多,这是其一,其二,公孙斐自有尊守义制衡,叫他占些便宜于我们没有威胁。
财富可以事后聚拢,但前提是他们没有联手,否则于我将是极大的隐患……”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她怎么好意思见
萧冥河边说话,边抚摸手里的玉金象。
只要想到贾万金每每带自己出去陪酒,都恨不得把自己朝死灌,就觉得抢他这点生意简直便宜死他了。
至于这头玉金象,谁还没有一点执念呢。
师媗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渊荷……没问题么?”
渊荷,曾是三皇子萧尧的谋士,后因萧尧身残被弃,又与温弦狼狈为奸数日,之后突然失踪,销声匿迹。
而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则是被寂月小筑好好的养在平州,严格说他是被寂月小筑‘邀请’去的。
之所以选择渊荷,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时的尊守义不满意温弦与渊荷接触,而置东方隐的话于不顾,更怕渊荷稍微错一步会牺牲掉温弦这枚棋子,于是对其起了杀心。
而他保下此人,大抵是觉得暴殄天物,糟蹋东西了。
“能有什么问题?”
萧冥河浅浅一笑,“对了,媚舞如何?”
“主子放心,她很安全,就是时不时的想要见您。”师媗据实回道。
萧冥河皱了下眉,“她怎么好意思?”
师媗不语,也怪媚舞倒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手的天杼齿轮图就这么被人夺走了,要不是留着她日后能派上用场,她现在投胎都能长到十八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师媗目寒,倏然闪身而去。
灯罩里,烛火微微闪动了一下,萧冥河的脸在那抹微光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蛊惑,一眼万年。
师媗片刻回到屋里,“主子,楚离洛想要见您。”
萧冥河专心摸象,神色中略有几分漫不经心,“巳神没教过她,不可逾矩么?”
楚离洛是巳神手下的人,想见他就见他?
师媗意会,闪身而去。
萧冥河眼睛都没抬一下,抚摸象尾的手却是停了下来。
他忽然在想,倘若贾万金知道是自己坏了他的生意,坏了他在脑子里畅想的伟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商业格局,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到砸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特别期待看到那头金钱豹气急败坏的样子。
想到这里,萧冥河不禁笑了笑。
这一笑,万世沉沦……
邢栋逼良为娼的戏码终于演到最精彩的地方。
经过几日舆情发酵,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刻意煽动,卯时刚过,邢府外面就被一群人堵的死死的,不堪入耳的话骂的此起彼伏,管家从里面听半天,没有一句重样的。
别的不说,大周百姓的口才越发出类拔萃。
“你在干什么?”府门内,邢栋着官袍行至管家身后,冷声问道。
听到声音,管家急忙转身,未及禀报,外面那些足以传世的精粹已经传到邢栋耳朵里。
“小人无耻!重色轻义!”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真禽兽也!”
邢栋闻言看了眼管家,笑道,“我大周百姓都这么有学问了?”
管家脸色难堪,低声开口,“大人今日莫要去早朝了,老奴差人到兵部给大人告假,也省得平白被这些无知百姓给气着。”
邢栋早料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可若他畏缩不前,连出门都不敢岂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怀。
一日不出门,还能日日不出门?
“开门。”
“大人……”管家犹豫时见邢栋走过来,不得已打开府门。
吱呦—
门启,外面一时寂静。
然在看到邢栋走出府门时忽有一妇人抓着筐里的鸡蛋撇过来。
邢栋猝不及防,鸡蛋砸在他胸口,碎了一身蛋液。
“呸!真不要脸!你这个狗官还敢出来见人?司马杨氏都被你害苦了!”比起刚刚邢栋听到的,这会儿骂人的显然没什么文化。
也对,想要激起群愤自然要把口号叫响,抑扬顿挫最好。
如今他出来了,叫口号的人功成身退,轮到撒泼打诨的人粉墨登场,“身为朝廷命官,你怎么敢做出这样无耻下贱的事!司马瑜与杨氏多恩爱的夫妻,就因为你的禽兽之举,叫他们夫妻分离,活该你断子绝孙!”
邢栋无视这些人的谩骂跟诅咒,从台阶走下来,身上落满从人群里撇过来的菜叶跟鸡蛋。
马车驾不进来,他须自己走出去。
纵然一身狼狈,可他仍然身姿挺拔,目光平视,纵然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可他没有想过退缩。
不单单是因为他答应萧臣会坚持,他还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并没有因为与司马瑜好,就觉得做错了什么。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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