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除了消失的二十年……”
“那二十年他在替苏玄璟的父母守灵。”既然说起,温宛便将那夜所见与萧臣说了一遍,包括苏玄璟后来的解释,只因洛千重救过忘忧的命。
萧臣略微沉默,数息道,“由此可见,忘忧是信守承诺的人。”
“而且特别特别的有钱。”
温宛使劲儿支起脖颈,撑起她那颗脑袋,用更精简的语言表达,“富可敌国。”
“除此之外,我没查到他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唯独他执意要找一经大师论禅的事,不知目的何在。”
温宛垂下脑袋,“可能也没什么目的,沉央说他早些年不是与人论禅,就是走在与人论禅的路上,从无停歇。”
萧臣颔首,“我将近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联系在一起,先是父皇突然染上连李显都束手无策的吐血症,紧接着军师中毒,一中再中,倘若两件事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这个幕后主使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倘若父皇也是中毒,那么给战幕下毒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是。”温宛脑子越发昏沉,脸颊泛起潮红。
萧臣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莫名有种感觉,“我去见了萧冥河。”
“夭夭……”
“什么?”
萧臣下意识转眸,这才发现温宛神色不对,“宛宛?宛宛你……”
扑通—
温宛身子歪斜,一头栽在床榻上……
夜深,丑时都已经过了。
宁安宫内,萧冥河默默坐在桌边,手里抚着玉金象。
如今的玉金象不见当初富态模样,十分的有棱角。
“主子,萧臣为什么会来?”师媗还在想刚刚的事。
萧冥河摩挲着两只象耳朵,金粉扑扑簌簌,“或许是,猜到什么了。”
“他该不会查到……”
“别自己吓自己。”萧冥河瞄了眼师媗,低下头,“他能猜到,但他查不到。”
师媗暗暗舒了口气,“司南卿传来消息,萧桓宇想要战幕死。”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呢。”萧冥河脸上露出得意笑容,那笑容发自内心,所以特别好看。
师媗随萧冥河来来回回见了苗四郎数次,她现在也拿不准自家主子想不想让战幕死,就算主子想,苗四郎能不能叫战幕死。
就战幕死还是不死这个问题,她已经放弃思考了。
“师媗你知道么。”
萧冥河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过去,“战幕不能死。”
师媗默默低下头,可不可以不要提战幕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可不可以不要提死字了
见师媗没说话,萧冥河笑着收回视线。
“萧桓宇有了杀战幕的心思,且做了那样的事,只要我们把事实摆在战幕面前,太子府没有战幕支撑,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不足为惧。”
师媗恍然,“主子英明。”
“是萧桓宇太愚钝。”
萧冥河紧接着道,“但是一经,须得死上一死。”
师媗 :可不可以不要提死字了。
“为什么?”师媗其实一点也不想问。
“太子府既然不足为惧,为惧的就是萧臣。”萧冥河想到刚刚与萧臣对视时的状态, 眸色微寒,“他比萧桓宇难对付。”
“属下着实没看出萧臣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师媗发自内心低语。
萧冥河轻轻抚摸玉金象,“他固然有厉害的地方,能与大周四大临国建立无比深厚的邦交,在出事时能引四国出兵为他撑腰,可他真正厉害的地方找对了一个人。”
“谁?”
“温宛。”想到那个初时朝他碗里扔银子的县主,萧冥河眼睛里闪过一抹难得的欣赏。
萧冥河不觉得温宛很聪明,在这个聪明人扎堆儿的大周皇城,温宛显得那么平平无奇,可能就是这份不聪明,令她行事并没有聪明人那么谨慎,每走一步都须权衡利弊。
所以她身边才会有魏沉央跟万春枝这样的朋友,又有沈宁跟万春枝那样的结拜姐妹。
“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对错,成王败寇谁赢谁就是对的,但有情义。”萧冥河想到尊守义,这句话是尊守义说的。
他细细琢磨着,非常对。
“谁拥有的情义越多,就越有可能是赢家。”
师媗想了想, “温宛似乎也没有几个朋友。”
“朋友不在多,在于精。”萧冥河继续摩挲手里的玉金象,“魏沉央跟万春枝还有贾万金,这三个人拥有财富足够萧臣成事之须,沈宁跟戚沫曦一文一武,在朝堂上算是萧臣的帮衬,还有一个宋相言,当然……
这都不是一经必死的理由。”
“那是什么?”师媗不解。
“是温御。”
师媗不是很理解,但萧冥河明显不想解释了。
他起身,示意师媗将金粉跟玉粉收起来,自己则抱着玉金象走向软榻,“对了。”
萧冥河突然停下脚步,“那个小乞丐怎么样了?”
“回主子,属下将他养在西市宅院里,懵懵懂懂的,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若聪明,岂会被人抢去铜板。”萧冥河将玉金象搁到锦枕旁边,宽衣解带,之后钻进被窝,“他可不如我。
他有名字么?”
“没有。”
“那就……叫夭夭罢。”
师媗微怔,得令退离。
静谧死寂的房间里,萧冥河慢慢闭上眼睛。
脑海里,儿时经历一幕一幕闪现。
他忽然想起尊守义的那句话,天助自助者。
‘在你求我救你之前,告诉我,你自己想不想活……’
想,活。
案子没有撤成,萧桓宇前日跑了一趟护国寺,周帝随即叫李世安传回口谕,案子照审,也不能以任何理由耽搁。
次日,升堂。
得说一直把‘倒数第一’奉作人生信条的萧彦,竟然在柏骄的搀扶下第一个出场。
上官宇恭敬上前,“贤王殿下,还有半个时辰才升堂……”
“无碍,你去忙。”萧彦摆手,上官宇拱手退去后院。
时间最易消磨,萧彦打个盹儿的功夫,苏玄璟从外面走进来。
“拜见贤王殿下。”苏玄璟官袍加身,淡雅神情透着几分文官自带的阴柔,尤其一笑,看着叫人不舒服。
萧彦颔首,苏玄璟也很自觉坐到侧位,主审的位置,空着。
紧接着是太子萧桓宇,以及原告司南卿。
这些萧彦都不在意,他等的不是这些,亦不是被上官宇用单架抬上公堂的宋相言。
戚枫也被抬上来了。
距离升堂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到齐,唯差关裕。
这期间,柏骄还去后院厨房盛了碗粥端给萧彦,“为什么没有参粉。”
人参粉末。
萧彦从府里出来前特意嘱咐过的。
柏骄没忘,是没有了。
近段时间柏骄发现自己记性差了很多,许多他以为小金库里还有的东西,细细去找的时候没了大半,为免主子嫌弃自己忘性差,觉得养了个吃白饭的,他把这事儿压下没说。
就在柏骄想要解释时,萧彦早早过来等的那人,终于出现。
关裕。
“嘘!”萧彦叫柏骄闭嘴,视线落到从院门走进来的关裕身上。
关裕不比宋相言跟戚枫,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二人便是有二李医治,有最好的金疮药,仍然需要抬着单架上堂,关裕哪有那么好的待遇!
可以说在某位公主的威严震慑下,纵然有敢入关府为其医治的,也不敢拿什么好药。
此刻看着关裕被两名衙役搀着入府,萧彦‘噗嗤’之后咳嗽两声,眼睛时不时瞄向关裕腰下,心想着小明给力。
外面传是萧灵断了关裕子孙根,萧彦知道不是,因为是他。
他叫小明干的。
原因简单,那日公堂关裕竟然要打他的娇娇?
得说板子没挨到柏骄身上,否则关裕丢的怎么可能只是那么一小截?
众人所见,关裕在两个衙役搀扶下‘步入’公堂,行至主审落座。
嘶—
关裕一嘶,众人也跟着双腿一紧。
啪!
惊堂木响。
关裕生不如死坐在那里,一边承受身体各处带来的隐痛,一边又要承受堂上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如果不是皇上口谕,他根本不会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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