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周帝目色更深,“所以他自己也想去……”
李世安,“……”
“朕记得你说过,但凡与忘忧大师论禅的僧人,下场都很凄惨?”周帝又问。
“确是如此。”李世安恭敬回道。
周帝点了点头,“战幕虽是个遗憾,可一经倒是叫朕颇为期待。”
李世安看着眼前善变的周帝,嗤之以鼻。
一面念佛诵经,想做一位仁德慈爱的帝王,一面又盼着这个死那个死,着实的心口不一。
这般作派一点儿都不像先帝。
萧魂那个人呐,既护短又有雷霆手段!
他在乎的人,对错都是对!
哪怕温御违背君令,他也宠着溺着,从来没朝其身上拍过一下板子,反倒是自己,只做错了一件事便不配呆在他身边了,看着都嫌烦。
想必尊守义也是得了萧魂的惩罚呵!
萧魂,你若在天有灵,可后悔?
我一定会叫你后悔……
皇城,天牢。
温宛与苏玄璟的马车几乎同时停住,她才下马车便见苏玄璟迎过来,后面跟着司南卿。
“温弦没事,别担心。”苏玄璟知温宛来的目的。
温宛虽然知晓,可也得亲眼看到才算放心,三人皆入天牢,径直走向刑室。
刑室才被收拾好,屋顶暂用竹竿跟茅草堵好御寒。
萧彦跟柏骄惊魂未定,见温宛他们进来当即离开,出去缓缓。
刑室里,温弦脸色煞白。
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此刻见到温宛,所有恐惧化作滔天怒恨,“温宛!你现在满意了!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变成什么样了?”温宛确定温弦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放开我!”
第一千八百章 难做人了
温宛觉得温弦的要求过于天真。
“只要你说出是谁给战幕下毒,我自然会放了你。”温宛随即补充,“且看在你将功补过的份儿上,向苏大人求情,免你罪行。”
“从我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就是我的么!”温弦肩头伤口还疼,整夜没睡,人愈发憔悴狼狈。
“温弦,你猜是谁想你死?”这个问题温宛也想了一路,事实上她也不是很确定,但并不妨碍她想让温弦相信,动手的人,是萧桓宇。
温宛皱眉,“不是你,自然就是寒棋!”
哈!
温宛都快被温弦的笨给惊到了,“寒棋跟我是一伙的,我不希望你死,她怎么会朝你下手?”
“她怕我抢她长公主的位置!那个贱人!”
啪—
温宛真的很讨厌温弦这张嘴!
“眼界放开一些。”
温宛劝她,“想想当下的案子,你死于谁有利?”
苏玄璟站在温宛身后,一字未语。
而他身后的司南卿却在这时弯下腰。
见温弦眼睛瞄过去,温宛跟苏玄璟几乎同时转身看向司南卿。
“怎么了?”司南卿起身时一脸茫然看向二人,“鞋子上有脏东西,我掸了一下……有什么问题?”
温宛扭回头,重新看向温弦,“你的处境并不乐观。”
这一次温弦没有反驳,整个人显得惶惶不安。
刚刚她看到了,司南卿从地上捡起一块碧玺碎片,碧玺的颜色她认得,是太子身边侍卫腰牌上的饰物。
所以,是太子杀她?
想到此处,温弦恍然。
萧桓宇这是怕自己供出他,所以找了杀手过来。
又是背叛!
温弦心底陡然升出恨意,上一世被苏玄璟杀,这一世又要被萧桓宇灭口?
怎么倒霉的事只可她一个人来!
“温弦?”看出刑架上那人神色异常,温宛轻唤。
“苏玄璟!”温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愤怒里,突然扯拽锁链欲扑向苏玄璟,吃人一般。
温宛愣住,茫然扭回头看向身后的苏玄璟,司南卿也觉得奇怪,温弦到底看到自己‘捡’的那块碎片没有?
说起来,司南卿觉得自己难做人了。
来之前,他收到萧桓宇口信,叫他随苏玄璟入天牢,想办法告诉温弦,只要温弦守口如瓶,可保她为皇贵妃,且承诺于阗与大周永世交好,助她坐稳长公主之位。
不想他在去找苏玄璟的路上,又接到来自萧冥河的口信,叫他暗示温弦,杀手是太子派去的。
哪怕司南卿投诚萧冥河,也很想依着萧冥河的意思示意温弦,可问题是万一温弦把他的暗示说给萧桓宇,他岂不是暴露了!
于是这一路,司南卿绞尽脑汁想了一个主意。
以一块碎玉为引,温弦想什么就是什么罢!
只是此刻,他不明白温弦朝苏玄璟发什么疯。
苏玄璟作为当事人,也很茫然。
他微挑眉峰, 想知道温弦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温弦痛苦委屈至极,前世今生她也活的很辛苦,明明她才是长公主,该在父皇母后庇佑下如一只骄傲的凤凰那样长大,可她两世皆寄人篱下!
上一世她靠自己努力拼命依附到苏玄璟身边,眼见着御南侯府满门被诛,温宛无比痛苦趴在地上绝望如厮。
她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结果她竟然死在苏玄璟剑下,死在温宛前头!
这一世她辗转入太子府,坐到画堂第三把交椅的位置,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萧桓宇,竟也是被人灭口的结局!
“苏玄璟你知不知道,你大错特错!你们大错特错!”温弦不顾肩头疼痛,眼泪飙涌,“你们根本就不懂,本公主才是天命所归!”
温弦突然性情大变,在那里歇斯底里嚎叫,温宛跟司南卿皆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则是无语,略显尴尬道,“苏某发誓,昨晚的事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她说是你想杀她。”温宛不这样以为。
司南卿则觉得温弦脑子可能断弦了……
远在数十里之外,护国寺。
温御为了追赶一经,特意从大理寺选了一匹最快的马,一路迎风驰骋,终于在桑山山脚追到一经。
视线里,一经身着白色僧袍,胸前悬着砗磲玉粒穿成的念珠,座下一匹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
这是大理寺最珍贵的一匹马,珍珠般白亮,无论看多少次都觉惊艳,流光溢彩。
只是这样的一匹马,在一经身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此刻一经揪住缰绳,疑惑看向温御。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一匹中看不中用!”温御拽着缰绳放慢速度,座下枣红的宝马踢踏前行。
这马倒是精壮,就是鬃毛长的杂乱不齐,被缰绳拽紧时扬的那两下脖子与温御出奇的相像。
“温侯为何会在这里?”一经不解。
温御收紧缰绳,那马停下来。
他想了片刻,“本侯听闻那忘忧是个厉害角色,据说与他论禅的和尚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只怕……要么我们再寻他法。”
一经还以为是什么事,淡然抿唇,“忘忧是什么样的人贫僧知道。”
见一经驾马朝山路走,温御直接跟上去。
一红一黑两匹汗血宝马上,两位经年之交并行。
温御诧异,“你知道?”
“魏王殿下与贫僧说过,就算殿下不说,贫僧早些年也听过这个人的法号。”一经拉着缰绳,“如温侯所言,凡与之论禅者,皆受心魔所惑,难以自持,最终凄惨离世。”
“你既然知道,那咱们……”
“如何?”
一经勒紧缰绳,停下来看向温御,“回去?”
不等温御开口,一经双腿稍稍用力,白马前行,“贫僧初时不与他论禅并非怕他,只觉得没有意义,论什么禅,我又不是很懂。”
“你过谦了。”温御从不在人前,哪怕当着一经的面,他也不会夸一经是个好和尚,但他心里清楚,一经是难得的高僧。
佛在心里,不在庙里,不在世人眼里。
一经的洒脱,他的信念跟执着,从来没有改变。
先帝……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难猜便不猜
见一经继续朝护国寺方向行进,温御亦用力夹紧马腹跟上去。
“我虽为僧,该当看破红尘,然年少时受先帝知遇之恩,又遇你与战幕,纵不是手足至亲,却可以性命相托,何为僧人,何为俗人,皆是昙花一现,贫僧不求自在得自在,只求在意的人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白色僧袍随风而起,一经拽紧缰绳,“温侯,可愿陪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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