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纯白色的墙壁,四角悬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温宛怔怔立在正中心位置,耀目光芒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几乎同时,对面窟窿传来一声惊呼。
“温宛?”
是苏玄璟的声音。
然而她最先看到的却是坐在轮椅上面的宋相言。
视线里,宋相言一身狼狈,几块碎石被他兜在怀里,那张眉目清朗,飞扬跋扈的脸灰呛呛的好似刚从土里扒出来一样。
“小王爷?”温宛诧异开口时,宋相言背后出现苏玄璟的身影。
看到温宛三人,苏玄璟也很震惊,“县主为何在这里?”
他亦看到了身着黑色斗篷的沈宁,按道理,沈宁该在天牢。
温宛来不及解释,径直走去那个窟窿。
“等下!”
苏玄璟示意温宛等人朝旁边靠一靠,紧接着一阵内力波动,窟窿下面整个被震开。
这时温宛才看到除了苏玄璟跟宋相言,对面还有血雁门的黑衣白衣。
“小王爷,你们怎么在这里?”温宛急步过去,将宋相言怀里碎石捡出来。
宋相言眼睛不好使,一阵一阵轰隆声都给他干蒙了。
他这时也反应过来,双手摸索着探过去,“温宛你没事吧?”
温宛反手握住他,“没事。”
苏玄璟看到眼前场景,心底闪过一抹微凉。
这会儿唯一没闲着的人只有卫开元,四角夜明珠他一颗也没落下。
“这是什么地方?”自宋相言出现,沈宁连余光都没扫给他。
苏玄璟则绕进密室,两面墙皆被通开,他一眼就能判断出这间密室归属何人。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苏玄璟完全想象不到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至双目失明该是怎样残忍的过程。
他不禁回望,刚好迎上温宛的眼睛。
四目相视,他二人心中皆有判定。
温宛看着四面皆白的密室,瞬间红了眼眶。
“这里有挖过的痕迹。”卫开元看到墙角一处有裂缝,低声道。
苏玄璟闻声过去时卫开元蹲下身子,“应该是被簪子之类的利器划过,不过效果微乎其微,照这么划,至少得划个一百年,那么首先这个人得能活到一百年。”
“这里为什么都是白色的?”沈宁再次发问。
轮椅上,宋相言身形微震。
有些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纵使眼睛看不见,可那种感觉却让宋相言脸色惨白。
“还真是苗四郎……”
就在宋相言感慨之际,沈宁突然看过来,“小王爷见过四郎?他在哪里,现在如何?”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哪怕卫开元在看到变成瞎家雀的宋相言时都意会到什么,沈宁却踩着那堆碎石到宋相言面前,“求求你告诉我,我很担心他。”
密室里,苏玄璟下意识看了眼温宛。
温宛则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与沈宁说,当日劫持宋相言的人,就是苗四郎!
“别急……”
宋相言只是眼睛看不见,智商一直没滑坡。
彼时天牢他就看出沈宁似乎对苗四郎动了感情,此刻听到声音,他忽然朝声音的方向宽慰道,“我与苏大人也一直在找他,放心,他不会有事。”
温宛不禁抬头,他以为宋相言会揭穿苗四郎。
“温县主怎么会在这里?”苏玄璟重复了刚刚的话。
“我们担心苗四郎。”
苏玄璟听着这样的回答,扯了扯唇角。
该如何找到苗四郎,这是问题。
沈宁重新提到兰花虫。
“如果可以,或许能以蛊虫寻到他。”有了寻找宋相言跟尊守义的经验,沈宁对蛊虫异常的有信心。
温宛自然同意,遂叫卫开元陪着沈宁回府邸取兰花虫。
此时苗四郎的寝殿里,宋相言跟苏玄璟将自己的猜测与温宛和盘托出。
温宛没有多言,她相信宋相言,但不相信苏玄璟,“现在看,与苗四郎暗中勾结的人就是尊守义。”
“倒也未必不可能。”
苏玄璟点了点头,“以火烧宋相言引起城楼对峙,这样说的话……尊守义并非临时救场,而是早有预谋。”
温宛对此深信不疑,“城楼对峙如果尊守义赢,萧臣跟太子只怕凶多吉少。”
轮椅上,宋相言总觉得这样的分析不太对,“如果是尊守义的计划,那他也太蠢。”
“小王爷这话怎么说?”苏玄璟狐疑看过去。
“占得先机还能棋下到平局,他似乎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宋相言其实是有言外之意的。
他一直坚信自己的想法。
这所有事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只是接下来温宛跟苏玄璟都没有提出这样的想法,加上时局紧张,他便不想温宛分神,是以没有再强调……
夜,深沉幽远。
月光洒落在时有虫鸣鸟叫的皇陵,犹如覆上一笼薄纱,若即若离。
萧臣身披黑色大氅,站立在先帝陵墓前久久不语。
不管前世今生,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皇祖父,但有关皇祖父的传说却从来没有断绝,前世不计,这一世自密令开启,他一直都心存疑虑。
为何是他。
即便在某些证据面前,他已经猜到与身世相关,可他绝对不相信皇祖父仅仅是因为血脉便立下这样的遗诏。
那又是为了什么?
萧臣双膝跪地,朝萧魂陵墓重重磕头。
如今大周国难当头,他稍有不慎便将令皇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原因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他只想大周安然无恙。
皇祖父,还请您保佑孙儿。
三叩首,萧臣缓缓站起来,再次鞠躬后转身走向皇陵背脊……
皇宫,临华殿。
子夜已过,尊守义却无心睡眠。
罗生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枚印章。
“尊老,瑞王已经安全出城了。”
尊守义接过罗生手里那枚印章,烛光摇曳,忽暗忽明。
印章下,一个‘瑞’字赫然呈现……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你恨他吗
夜里,羽林营主营帐。
萧臣一直在等一个人,那人如期而至。
营帐外,司马瑜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见到黑夜中朝他走过来的六皇子,纵使一身黑色斗篷,仍然让人觉得难以形容的惊艳。
萧冥河走进营帐后,司马瑜警惕看向四周。
营帐内,萧臣同样穿着一件黑色长衣,身形端直坐在那里。
同是黑衣,自萧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多了几分威严,萧冥河则透着几分神秘。
待萧冥河落座,萧臣奉上一盏清茶。
“多谢。”萧冥河接过茶杯,浅声开口。
萧臣自斟一杯,“恭喜六哥。”
“是值得恭喜的事,毕竟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如山啊!”萧冥河难得调侃,“只是这山压的太重,我有些喘不过气。”
“媚舞一事,我该谢你。”萧臣言归正传。
提及此事,萧冥河不禁抬头,“许是叫七弟猜中,赫连图之死被媚舞揽过去之后尊守义当真坐不住了,要不是他的主意,父皇也不会这么着急想要改立太子。”
“所以六哥很清楚,此番改立太子的真正目的……”
“逼太子发疯,再行逼宫之事。”此前萧冥河回到永安宫后仔细思考过萧臣的假设。
假设尊守义是想利用南诏跟北越制造‘魔兵’毁周,那么计划彻底失败之后尊守义怎会甘心。
而尊守义将这份不甘心付诸行动,便是由苗四郎取代苗越剑,而苗四郎又没有离开皇城,如此可以推断,尊守义既不能毁周便想退而求其次,毁了大周皇城。
毁了萧氏皇族。
如此一来,大周覆灭也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
“父皇不喜太子。”萧臣冷静道。
萧冥河闻声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父皇不会再给太子回头的余地,兄长须得小心……父皇。”萧臣最后两个字,加重了字音。
萧冥河一瞬间听懂了萧臣的言外之意。
他忽然抿唇,微笑着看过去,“七弟是说父皇会杀我,嫁祸给太子?”
“不无这种可能。”萧臣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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