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当时的情况是,紫玉叫温君庭放手,温君庭说他方便些,二人扯来扯去也不知道怎么滴突然都松手,司马瑜直接滚下车厢。
这下也不用解了,直接摔个尿失禁。
马车滚滚,司马瑜挺尸在车厢里,一双眼幽怨看向温君庭,温君庭抬头佯装侧身掀帘看向外面。
司马瑜又看向紫玉,紫玉一直都是抱歉的心态,“司马副将,你还好吧?”
“不是很好,裤子湿了我想换一条……”
未及司马瑜把话说完,温君庭立时回头冷眼扫向司马瑜,“司马副将说话谨慎些!”
司马瑜怒极反笑,“温二公子,诚然我不应该对着一个小姑娘说换裤子这种粗鄙不堪的话,可烦请你们做事也谨慎些,谁扶,谁不扶事先可不可以商量好?要扶的时候一起抢着扶,不想扶就一起松手,魏王殿下为何突然打断我左腿,我可能已经知道了,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心存感激,保证我能活着回到皇城?”
温君庭自知理亏,抬右手叩到司马瑜左腿上,慢慢催动内力。
司马瑜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喜欢就要说出来,忸忸怩怩掖掖藏藏伤害的是别人!”
紫玉闻言,脸颊‘唰’的红了。
如果温君庭之前几次为她出头,她没反应过来,雪地横抱也只是心存感激,可那日成翱岭,她亲眼看到温君庭为了救她,整个身体与陷阱里的倒刺只差毫厘,那一刻惊险,每每回想除了后怕之外心底深处滋生起来的情愫,直击内心,触动灵魂。
那种情愫既美好,又小心翼翼,她不想让人知道,又忍不住时时去想。
来时与温君庭坐在一个车厢里,紫玉非但不拘束,甚至还有一点点对温君庭不满意,他对大公子很凶。
可此时坐在车厢里,紫玉甚至不敢与温君庭对视,又控制不住那双眼睛时不时偷偷看向温君庭。
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司马瑜的话让紫玉误以为在说自己,脸红的不敢抬头。
“君庭没有喜欢的人,如何说出来。”温君庭轻描淡写开口。
司马瑜是什么人!
他单凭直觉就能看出眼前这一男一女彼此有心。
“温二公子敢说自己不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司马瑜直接就拆穿温君庭,一眼看好戏的样子看过去。
长路漫漫,闲着也是闲着。
车厢里气氛顿时有些燥热,温君庭脸颊与紫玉一般红,心跳如鼓。
这是他的秘密,却先后被少行跟长姐看出来,这说明他隐藏的不好,是他的错。
紫玉没想到司马瑜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该化解尴尬,哪怕说上一句‘天气不错’也就过去了。
可她鬼使神差的,沉浸在车厢尴尬的气氛里,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紫玉是长姐的婢女,司马副将别拿这种事开玩笑。”温君庭没有直接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君庭的回答里,紫玉只听到‘婢女’两个字。
“二公子说别婢女不婢女,就说喜欢不喜欢!”
或许因为从来没有将身份当作追求爱情的障碍,哪怕在百花丛中身经百战的司马瑜也忽略掉‘婢女’二字带给紫玉的隐痛。
“只有尊重。”温君庭一本正经道。
“就问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母亲与二姐都不喜欢紫玉,他又没能力时时保护眼前少女不受委屈,不能担当就不要招惹。
紫玉听到这句‘不喜欢’,心酸了一下,这股酸直接涌上来,眼泪都有些憋不住,“司马副将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奴婢承受不起。”
紫玉低声开口,转身瞬间掀起车帘,风吹进来,还没来及得流出来的眼泪悄悄干了。
车厢里一阵沉默,司马瑜闭着眼睛都能闻到车厢里有相爱的味道!
没想到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开窍。
“二公子,可以了。”司马瑜感觉到裤子有些热,提醒道。
温君庭抬头看向背对自己的紫玉,胸口像是有团棉絮堵着,呼吸艰难。
他渴望将那团棉絮烧成灰烬,把压抑在心底的话堂堂正正喊出来,可不是行呵。
没有爱,才会不被伤害。
“火火火!”
司马瑜裤子着火了。
大军回朝,十日可到……
深夜皇城,半个月亮斜挂在天幕上。
清辉闪耀,夜色如银。
御南侯府锦堂,温御连续几夜失眠,整个人靠在墙上,死死盯住矮桌上的咸鸭蛋。
第一次,咸鸭蛋在温御眼中失去了它本来的光彩,成了负担。
只要一看到鸭蛋,温御就想到一经留给他的‘冻床屎发’。
一想到东窗事发,他就想到皇上。
看来心机这个东西,也不是越老越深……
第五百四十九章 还有可以相信的人么
温御眼前,郁玺良赫然出现。
然而面对突然出现的郁玺良,温御丝毫反应也无。
这两日他反复高烧,时而出现幻觉,就在昨夜他看到自己已逝的夫人,那会儿他真激动,拉着夫人的手不放,夫人不喜他哭,他就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然后让管家钟岩一棒子敲醒了。
温御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哪怕是幻觉也一定不能说话,万一说露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对面,郁玺良抬手在某侯爷对面摇两下,见其没有反应拿起矮桌上那枚咸鸭蛋。
换作往常,这个时候的温御该有动作了,然而此刻,温御只盯着郁玺良手里的咸鸭蛋,默不作声。
咔咔咔-
郁玺良皱眉,试探着把手里咸鸭蛋一点点捏碎,搁在以前,此举行同凌迟。
不想对面,温御依旧毫无反应。
郁玺良实在没耐心,直接扔了咸鸭蛋,上前扬起巴掌打在温御脸上。
某侯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郁玺良脸上。
郁玺良恨道,“侯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玩深沉!”
刚刚那两巴掌彼此下手都狠,温御明显感受到脸上跟手掌火辣辣,于是震惊,“郁教习?”
郁玺良心中胆寒,莫不是又有人易容成他诓到温御这里了?
“我是!”
郁玺良狠扯自己脸鼻,“我是真的!”
鉴于郁玺良回皇城第二件事就是找温御,所以他并不知道皇城里发生的大事件。
第一件事是回百川居,确切说他刚从百川居过来。
温御也终于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瞳孔一震,“你还敢出现在老夫面前!”
世事难料,当初温御跟一经坐在炕头可劲儿琢磨让郁玺良杀萧奕,梦想成真的好突然。
“萧奕不是我杀的,也跟温县主没有关系,是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欲把此事嫁祸给魏王殿下!”郁玺良言简意赅道。
“与魏王何干?”
“说出来侯爷可能不信,郁某早收魏王为徒,当年授他武艺时多是将自己所学武功秘籍直接拿给他,他有参不透的地方会有标注,有机会见面时我再讲解。”
郁玺良粗略估计,無逸斋里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些武功秘籍一本也没剩下。”
“你放哪儿了?”温御万分惊愕看向郁玺良。
“与我当年还是名捕时的查案旧卷放在一起,埋在百川居后面一株桃花树下。”
温御就很无语,“为何不销毁,你等着它生根发芽?”
“武功秘籍是能销毁的东西吗?”
见温御瞪自己,郁玺良长叹口气,“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案子若查下来那便是铁证,证明我与魏王殿下是师徒,幸亏歧王假死,此案一结我便正大光明站在魏王殿下身边,为他披荆斩棘!若我死,侯爷千万叮嘱一经大师为我多念几遍往生咒。”
听到‘一经’二字,温御顿时萎靡堆在炕头。
此时的温御已经没有兴趣知道萧奕为何假死,他抬头,目中悲伤,“东窗事发。”
郁玺良紧拧眉梢,“什么意思?”
温御遂把自郁玺良离开后,一经查葵郡程霍氏以至于暴露自己之后失踪的整个过程重复一遍,尤其是寓意很深的‘冻床屎发’。
“有人以程霍氏为鱼饵,钓走了一经,那人必是发现你与魏王殿下的关系,又以萧奕为饵,钓你!”
温御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郁玺良一头雾水,僵在原处看向对面温御,不止声音连瞳孔都在颤抖,“老侯爷别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温御无奈开口。
郁玺良突然暴起,站在炕上居高临下,愤怒低吼,“一共就五个密令者还出了叛徒!皇上早就知道密令内容,那怎么玩?先帝脑子呢!都找的什么人!”
“郁玺良!先帝在上面看着你呢!”温御恼火道。
“那就请他老人家下来!说说这里里外外到底怎么回事!”郁玺良气极,一经出事对他打击很大,皇上早知密令的事实对他打击更大!
片刻沉寂,温御只问郁玺良一句话,“这条跑,我们还往不往走?”
郁玺良眼中愤怒在听到温御口中疑问的时候,渐渐消逝,代替愤怒的是一股坚韧且锋锐的光芒。
他缓慢坐下来,认真看向温御,“走。”
不仅要走,他誓要把叛徒揪出来千刀万剐!
“一经大师会不会已经……”郁玺良镇定下来,心痛难当。
温御不知道,“看佛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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