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我是郁玺良!”郁玺良突然扯起自己两只耳朵过去,左摇摇,右摇摇,“侯爷看清楚,没有红点!侯爷刚刚面对萧臣时就没有一点怀疑?”
温御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恍然想到萧臣是从窗户跳进来的,郁玺良不会。
郁玺良气的坐到矮炕上狠拍大腿,余光扫过矮桌,两副碗筷,“侯爷还与萧臣喝酒了?”
“本侯跟宛儿喝的酒。”温御负气道。
“温宛?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郁玺良想到昨夜温宛出现在桂花林绝对不是偶然,往深处想,这段时间萧奕与萧臣不说话,与温宛倒是常见。
整个阴谋里,温宛至少占一半儿。
“宛儿坐在自己家里也要被你这样骂?郁玺良,你再给本侯说一遍!”温御扭过身,吹胡子瞪眼看向郁玺良,“要不是你,萧臣会来找本侯!”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对谁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萧臣接下来的反应。
郁玺良泄气,“现在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魏王知道密令存在,那就让他知道的彻底些,他若有那个胆魄,我们也放手一搏,他要没有那个野心,我们至少得保住他的命。”
郁玺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答应此事由他找萧臣谈。
房间里一时沉寂,温御忽然想到一件事,“花拂柳还在皇城?”
郁玺良眉毛略微动一下,“当初在朔城我有求到他,后来萧奕的案子他也有帮忙,再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捎句话给他,他若敢给若萱找麻烦,本侯就会让他很麻烦。”
郁玺良多少带些抵触情绪,“我与他没有联系了。”
“让他快滚!”
郁玺良,“……”
终究还是心虚……
墨园。
温宛走到房间门口时停下脚步,她抬起手,不敢推开。
她生怕推开之后看到的会是萧臣绝望靠在窗下的情景,可当房门被她推开时,没有看到萧臣,她又是那样落寞,忍不住担心。
温宛走到屋里,拿起厚厚的垫子坐到窗边,身体重得靠在墙壁上。
祖父的话言犹在耳,直到现在温宛都不敢相信先帝竟然会给祖父留下那样的密令,助萧臣登基?
如今这大周朝,往上看,坐在金銮殿上的人乃是先帝亲选的太子,大周朝名正言顺的帝王,往下看,萧桓宇那也是皇上亲选的太子,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
先帝要祖父保萧臣登基,反的是谁?
如果祖父有手段,能叫皇上改立萧臣为太子,那祖父充其量只是参与夺嫡暗斗,成王败寇各凭本事。
可不是这样啊!
以皇上对贤妃跟萧臣的态度,还有祖父言辞间的深意,皇上很有可能知道先帝密令而且十分反感,可能比反感还要糟糕,贤妃才会失宠,萧臣的境遇才会那样艰难。
还有一经失踪,如果是皇上出手,那皇上莫说听祖父的话改立太子,只怕也饶不了身为密令者之一的祖父!
倘若祖父还要执意,那反的就是皇上。
那是造反!
造反要灭九族!
前世种种扑面而来,温宛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每呼吸一下就痛一分,直到心脏被那只手攥的扭曲,她痛的承受不住呼出一口气。
祖父会坚持吗?
哪怕牺牲整个御南侯府……
第六百一十五章 坏人没坏到你身上
墨园今晚并不安宁,除了温宛久久不睡,紫玉最近也心烦。
上次李无争送过来一匹绸缎的时候紫玉已经跟他说的明明白白,无论如何她与他肯定不行,她是奴婢,高攀不起,而且她这辈子也没想嫁人,只想好好留在大姑娘身边伺候一辈子。
李无争好歹也是吏部侍郎,就跟听不懂人话的似的,自那之后隔三差五出现在墨园后门,紫玉有时候听到敲门声佯装听不到,李无争也不继续敲,就与紫玉说如果不开门,他就走正门,把手里的东西堂堂正正送到紫玉手里,反正他也不是很习惯这样偷偷摸摸。
鉴于李无争的时间经常卡在酉时之前,所以紫玉一般不会在酉时之前出现在后院,听不见就当他没来过。
虽然有掩耳盗铃的意思,但效果出奇的好。
这会儿紫玉在房间里看到自家姑娘走进卧房,这才从耳房里走出来,先去把院门关紧,回来时见主卧房里灯火熄灭,转尔去后院收拾晾晒的衣服。
大姑娘的衣服都会送到李嬷嬷那儿洗,后面晾晒的都是她自己的衣服。
后院有个小池子,池子旁边有一条晾衣绳,紫玉还是很小心,连夜灯都没提,仗着路熟悄悄走到后院。
就在紫玉准备把衣服拽下来时,后院房门响了。
砰砰砰!
紫玉吓的赶紧松开拽衣服的手,慢慢蹲下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砰砰砰……
寂静深夜,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
“紫玉姑娘,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你,把门打开可好?”
外面传来李无争的声音,紫玉叫苦不迭,她都已经这样小心了!
“姑娘别担心,我只把东西交到姑娘手里,转身就走。”紧接着又是一阵敲门声。
紫玉要疯了。
再这么敲下去万一把大姑娘吵醒,或是惊动府上的人,那都是她的责任。
万般无奈,紫玉悄悄走过去,“李公子的东西我不要,公子以后别来了,算是紫玉求你。”
“今日是李某生母的祭日。”
片刻,后院的门吱哟开启。
紫玉探头出去时分明看到李无争就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纯金方盒。
李无争仍是那身青衣,外面没穿大氅,虽是初春,夜里还是很冷,“李公子快回去吧。”
“你能,陪我坐会儿吗?”
“不能!”紫玉缩回身关紧房门,但没走。
门外传来李无争的声音,“李某生母是嫡母身边婢子,嫡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给李府传宗接代,便想到让身边陪嫁过来的婢子代她生一个出来,她灌醉自己夫君,逼迫婢子与她夫君同榻,再将婢子撵下去,自己躺到床上,反复几次之后那婢子终于怀有身孕,她又设计一出婢子与府中家丁苟且,家丁被她买通之后诬陷婢子,再由她出面赶走家丁,保住婢子,之后她佯装自己怀有身孕,于是她的肚子便与婢子的肚子一起大,最后她为李府诞下男婴,婢子难而死,一尸两命。”
紫玉没有走,她听着李无争说完,缓缓把门打开。
李无争看着再次探头出来的紫玉,惨淡一笑,“我就是那个男婴。”
“李公子……”
“我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李无争状似无意吐出一口浊气,指了指里面,“姑娘容我进去坐坐?”
紫玉犹豫片刻,把门打开。
李无争走进后院时紫玉先一步拦住他,“就在这里吧……”
见紫玉看向门后一块长形木凳,李无争也觉得并无不妥,直接坐下来。
他抬头,“姑娘也坐?”
紫玉摇头。
“说到哪里了……”李无争想了想,“哦,我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可这种事瞒不住的,应该是我十五岁中进士那年,父亲高兴喝多了,我扶他到房里时他将我当作嫡母,与我说了那些话。”
李无争低下头,双手紧握纯金方盒,不再说话。
紫玉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公子不该与我说这些……”
“那我没人说了。”李无争抬起头,脸上艰难露出笑意,“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一切,他早就知道床上躺着别的女人,也知道我是那个婢子的孩子,甚至知道嫡母设计害死了我的生母,可他没有丝毫责怪嫡母的意思,说这一切他都能理解。”
紫玉心里难过,“奴婢的命不是命吗?”
“在他们眼里可能不是。”
李无争告诉紫玉,自那开始他拼命求学,利用各种手段入仕途,一步步从吏部小官走到今日吏部尚书,为李府争得荣耀,“我以为时机成熟了……就在刚刚,我找到父亲与父亲说起这段往事,希望他能给我生母一个名份,哪怕不入祠堂,可我想母亲能在李府族谱上留下名字,结果……”
李无争刻意扭头把左脸朝向紫玉。
借着月光,紫玉这才看清李无争那半张左脸肿胀起来,高出不少!
“父亲觉得那是家丑,而且他不想伤害嫡母,因为父亲少年遭难是嫡母的娘家人救了他,还给他拿钱做生意……”
李无争眼眶微红,声音沙哑,“我想给生母讨一个公道,可嫡母这些年对我还好,父亲也不同意。”
紫玉看出李无争喝过酒,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哭。
她不知道该与李无争说什么,但她记得大姑娘与她说过一句话。
“坏人没坏到你身上,就是好人了?”
李无争猛然抬头,眼睛死死盯住紫玉。
紫玉以为自己说错了,“我只是说说,李公子不必朝心里去……”
未及紫玉说完话,李无争已然起身走到紫玉面前,突兀抱住她!
意外来的太突然,紫玉刚要挣扎时目光刚好看到斜上方那抹身影,心头乍凉,如坠冰窖。
屋顶上,温君庭冷冷看着院子里相拥的两抹身影,以致于被紫玉发现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避闪,眼睛直接撞上去。
李无争浑然不知,缓缓松开紫玉。
“多谢。”
紫玉慌乱收回视线,低头不语时李无争不忘把那个纯金方盒塞到她手里。
她忘了拒绝……
第六百一十六章 我们也很蒙
听到后门闭阖,紫玉方才意识到手里握着的东西,她着急打开门想要把东西还回去奈何李无争已经走远。
紫玉走回后院把门叩紧,手里依旧握着那个方盒。
她转回身,心跳如鼓。
那种感觉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人抓个正着,手里的纯金方盒有些烫手,她不敢抬头,那颗心越跳越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在胸口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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