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此时此刻,宋相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境,先有萧奕,后有萧尧。
当初都是夺嫡热门的两位皇子如今却都站在萧臣左右,还有他的师傅,温宛以及御南侯府的支持,以萧臣现在的实力,怕是能与太子搏上一搏。
以前他就知道温宛心向萧臣,他不在意,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帮温宛,他不在乎事情本身是不是在帮萧臣,他亦不觉得在这场夺嫡大战里,萧臣会走到最后。
然而现在,他需要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萧臣要真走到那个位置,温宛会不会是皇后……
正值皇城内外情势紧张之际,翡锦堂三楼,玉布衣可能是瞎了。
万春枝好歹也是个女的,他伸手就要朝万春枝胸口摸。
“玉食神千万别做糊涂事,你知道的,我武功不弱。”面对玉布衣狰狞扭曲的五官,万春枝非但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到,甚至有些同情这位富豪排行榜前五十的假富豪。
是的,以玉布衣现在的身价,再排名时上榜都费劲。
“那我就跟你拼命!”
打从午时开始,玉布衣就从自己金禧楼里出来,路过问尘赌庄到翡锦堂来找万春枝,随着贤王府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传过来,玉布衣额头开始渗汗,到最后越渗越多整个衣服都湿透了。
直到秦熙从贤王府跑出去,玉布衣也跟着疯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温侯案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原告是秦熙啊!
秦熙是谁,辅国大将军!大!将!军!
这特么要没点儿货真价实的玩意他能去捅马蜂窝?
玉布衣一度以为御南侯府要完,温宛要完,萧臣要完!
做生意就是要见风使舵,结果他前脚刚跟温宛彻底划清界限,后脚秦熙就输了。
“你把五百万两还给我。”玉布衣终究没有摸下去,幽幽开口。
“玉食神指的是哪个五百万?”万春枝挑眉看向玉布衣,“是金禧楼三成股那个五百万两,还是买问尘赌庄的五百万两?”
玉布衣单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自捏人中吊命,“你能给我哪个五百万两?”
“玉食神当真想与温县主断的那样干净?”万春枝抬手,示意玉布衣坐回去。
玉布衣欲哭无泪,“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已经断的很干净了不是吗?”
金禧楼没有温宛股成了,问尘赌庄他也买了,温玉粮行的股成他也转给了万春枝,他现在倒是想跟温宛搭上线,桥都没有!
“秦熙输,就代表御南侯府依旧会在皇城屹立不倒,温县主手底下的生意只会越来越赚,断无赔钱可能,所以……玉食神若是听我的,这关系该维系,我们还是要维系。”万春枝以‘我们’二字,试图让玉布衣感受到她的真诚。
玉布衣当然想,“可是……”
“有件事说出来,食神可能会怪我。”
万春枝略有迟疑看向玉布衣,“股权转让的契约,我一直没有交给温县主,那五百万两我只当你是因为关心温县主,拿给她的。”
某食神的眼睛,渐渐明亮……
第七百四十四章 我不是你的母亲
依着万春枝的意思,只要玉布衣能舍掉花出去的钱,就能与温县主继续维系良好的合作关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没了一千万。”玉布衣保持人间清醒。
万春枝推杯茶过去,“玉食神格局小了,钱乃身外物,做生意人脉最重要,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玉布衣眼睛里的光淡下去,得说万春枝留给他后路也就比万丈深渊高一丢丢,在自己身上捅一百刀跟捅九十九刀有什么区别?
万春枝不以为然,“做生意是为了赚取人心,钱是什么?”
见万春枝提醒式扬扬眉梢,玉布衣本能把话接过来,“钱是王八蛋。”
万春枝正要甩过去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时,玉布衣带着哭腔补充一句,“我爱王八蛋。”
万春枝,“……”
不管玉布衣想不想,他都无从选择。
他也要承认人脉与赚钱之间的因果关系,哪怕他在温宛这里失去的再多,凭着御南侯府的庇护跟温宛现在的身份,他能赚回来。
可那是一千万两,不是一千两,赚钱也需要时间,时间又是金钱,反正玉布衣怎么算自己都吃了大亏。
临走时,玉布衣朝万春枝伸手。
当日他把温玉粮行的股成以三百万卖给万春枝,契约签了,钱他没收到!
玉布衣没别的意思,钱和契约你总要给一样。
万春枝就很不乐意,她可以给钱,也可以给契约,反正不管她给出哪一样,她手里金禧楼转给温宛的契约她都要交出去。
万春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十分明显。
老娘帮你平事儿,可不是助人为乐!
她是需要报酬的!
玉布衣眼睛里没有光了,摸索着从翡锦堂三楼滚了下去。
间歇性失明真要命……
贤王府院内打斗时,温御一直没有离开公堂,哪怕秦熙跑出去他都没有追,因为公堂里还有一个姜若阑。
且在御南侯府三小只安全撤出去之后,温御直接拉着堂内坐在椅子上无视生死的姜若阑离开。
案子虽然没有正式宣判,可秦熙出逃已经给这件案子画上了句号。
彼时徐福马车就在贤王府外,温御命其驾车,带着姜若阑赶去刑部地牢。
马车停在牢房外,温御看向姜若阑,“你既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否帮老夫一个忙?”
姜若阑抬眼看过去,面色无波。
“谨儒一直没有听审,那是因为老夫不想让他听到任何虚伪又恶意的诬蔑,哪怕只是短暂受到伤害我都舍不得,如今真相大白,老夫求你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谨儒,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本意是想带秦熙过来给他磕头,秦熙跑的快。”
看到温御眼中真诚,这位大周鼎鼎大名的御南侯在她面前没有自称‘本侯’,而是‘老夫’,足见他的态度。
姜若阑在这一刻忽然能理解丁展池为人何会抛下公主殿下跟他即将临世的孩子,义无反顾纵马去了濮阳。
这样的主帅,值得他拼命。
姜若阑没有拒绝,与温御一起走下马车。
刑部尚书是太子府的人,有些事只须战幕知会一声。
地牢守门狱卒见是温御,立时恭迎。
温御带着姜若阑走进地牢,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时有恶臭扑面过来,他们一直往里走,到最后一间方才停下。
牢房里,温谨儒端正坐在桌边,手握狼毫,依照旧籍在书册上编写新卷,牢房阴暗,桌上燃烛,烛光衬在温谨儒脸上,眉目间像极了大梁的永安公主。
姜若阑停下脚步,静静看向温谨儒,眼眸轻闪。
她尤记得公主殿下临终之前不停抚摸那个婴孩,直到闭眼都不舍得把手松开。
那该有多不舍!
“谨儒。”温御轻唤一声。
温谨儒闻声扭头,看到温御时站起身。
温御看向姜若阑,“有劳。”
姜若阑微微颔首时,温御转身离开。
战幕常说温御最能惹先帝发飙,他们三个人里回回抗旨不尊的都是温御,可三个人里最得先帝宽容的也是温御。
因为温御看起来脾气最倔,时常抗旨,我行我素,可他最懂得在最关键的点上服软,也最能察言观色。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留在牢房,他相信姜若阑在公堂上还有没说的话,他在,姜若阑未必会说,而且有他在,温谨儒应该会控制情绪。
他想让他的孩子,一次哭个痛快。
牢房里,温谨儒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妇人,眼里闪动光彩。
姜若阑知道那光彩里蕴含的是什么。
“我不是你的母亲。”
姜若阑走到桌边,面向温谨儒时没有给他希望。
这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没有一个人得到想要的结局……
皇宫,御书房。
周帝稳稳坐在龙案前,贤王府的消息被李公公一条一条传进来,直到秦熙叛逃,案子也终于有了结果。
只是这个结果与他当初预想截然不同。
他想着以秦熙的本事,先告温御包庇叛臣之子,再揪出温御与叛臣勾结做过危害大周的行径,届时御南侯府被叛满门抄斩,他就算想知道温御是不是密令者之一也不可能了。
可事情偏偏有了这样的乾坤逆转,跟大梁勾结的竟然是秦熙自己。
也罢!
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让他弄清楚温御到底是不是密令者也好,免得遗憾。
外面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周帝敛了情绪。
随着殿门开启,萧昀一袭褐绿色长衣急急走进来,于龙案前扑通跪地,“儿臣对不起您,儿臣有罪!”
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萧昀,周帝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歧王没死,他还真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四子居然有这般沉稳又隐忍的性子,又果断,又狠毒。
这些年,除了萧臣经他手打压之外,他以为最不争气的就是这个四子萧昀,母嫔无势,人又是胆小怕事的性子。
不成想在他身上居然能掀起这么大的浪花!
萧昀跪在地上,不得周帝开口,头不敢离地。
“说说罢,你何罪之有?”
第七百四十五章 他知道,谁来了
周帝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能狠到何种程度。
萧昀头虽离地,可身体依旧呈叩拜姿势,“回父皇,坊间相传秦熙与儿臣关系密切,说秦熙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扶植儿臣夺嫡,根本子虚乌有!”
周帝搭眼看过去,眸间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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