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小心。”
眼见温宛到拐角处没有转弯,身子几近撞向养荷花的大缸,萧臣紧一步自后面握住她双肩往后一拉。
萧臣是练武之人,胸膛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温宛背脊撞过去被硌了一下,有些痛。
就在温宛想要开口解释,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的时候,萧臣突然将温宛转过来,紧紧揽在怀里。
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只是忽然想要抱紧温宛,紧到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跟温暖。
温宛起初惊讶,想要挣扎,可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到白天发生的事。
三个蛊人凭空冒出来,砍砍杀杀,大街上死了不少人,那些人是谁的父,谁的子,又是谁的唯一?
没人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一个会先来,她又何必矜持,何必压抑。
喜欢就是喜欢。
于是温宛压下想要挣扎的心思,由着萧臣把自己抱在怀里,她知道萧臣需要这份温暖,她又何尝不是。
门口处,一道幽冷目光直射过来。
“是很冷吗?”
萧臣太大意,他竟没意识到墨园里有人!
温宛听到声音一刻,脑袋忽的钻到萧臣腋下,活像一只为了躲避危险,把头扎进沙堆里的鸵鸟……
第七百七十九章 变天换帝
萧臣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宛害羞,为免她尴尬,他转身将其挡在后面,拱手施礼。
“温侯。”
温御没开口,直接走进屋里。
萧臣没有跟上去,扭身看向温宛,“咱们还进屋吗?”
温宛瞅了眼萧臣,欲哭无泪,摇摇头。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
房间里,温御端身坐在桌边,单臂搭在桌面,左手握成拳头。
萧臣最先走进来,温宛与之并肩而立,很是担心,“祖父,战军师没有为难你吧?”
“你还知道关心祖父?”温御话说给温宛,看的却是萧臣。
萧臣转尔看向温宛,温宛看向温御,“在宛儿心里,祖父是最重要的。”
温御听到这句话,脸色终于缓下来,“战幕已经知道你夺了秦熙那笔钱,很生气,他真对问尘赌庄下手了?”
“不是重手,应该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温宛回道。
温御猜到不会是重手,以他对战幕的了解,若然真生气哪还能挠他脚心,说句狠的,战幕今日就算砍断他两只脚那都未必是真生气。
他见过真正动怒的战幕,半点风声没露,斩除叛逆一家二百零七人,连祖坟都没给留下,诚然叛徒该死,可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战幕的雷霆手段。
先帝曾说战幕是真正的智者。
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
其实他很怕,除了他与战幕年少时结下的情谊,他更怕自己不是战幕的对手。
“战幕至今仍不相信魏王殿下有夺嫡之心,本侯也打死没认御南侯府与殿下站在一处……”
温御示意温宛跟萧臣坐下来,“原本若无朱雀大街蛊人出现,这个谎言怕是很快就会被揭穿,我们很快就要面对太子府强势打压,好在出了这档子事,你们暂且以这件事当个幌子,暗中再走快些罢。”
“中原五大国,除我大周,南朝孤重,晋国汝襄王,高昌主阙荣还有梁国的周言煊,皆与本王有结盟契约。”面对温御,萧臣毫无保留,“朔城往南往北十郡县守军也可随时听我调派,我在高昌领域有十万精兵。”
温御听罢,看向自己孙女。
温宛微微颔首,“祖父可能不知道,闵南一带近段时间出现一个比较大的商帮,宛南商帮,宛儿是商主。”
温御听罢看向萧臣,面色压下去,“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些足够让你们拥有与太子府对抗的底气?”
萧臣跟温宛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奈何温御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魏王以为太子府在南晋高昌跟梁国就没有与之缔约结盟者,宛儿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小小宛南商帮的财富足以跟太子府隐藏在暗处的巨大财富对抗?”
“祖父,我们只是在陈述我们现在的实力,并没有炫耀的意思。”
温御当然知道温宛跟萧臣没有炫耀,可他心底的自豪跟骄傲非要这种方式才能掩饰得住啊!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看到萧臣身上的闪光点,萧臣在内部受打压的情况下非但没有气馁,竟然暗中已经把自己的保障跟退路做到四国,除了汝襄王,剩下那三个可都是四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更值得骄傲的是他的孙女,宛南商帮的名号他虽然没听过,可听名字就很了不起!
温御看着眼前两个都很厉害的人,沉淀心情之后开口,“本侯与战幕说过一句话,如果魏王殿下有夺嫡之心,我必不让魏王娶我的宛儿,我的宛儿值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入宫。”
一语闭,屋子里寂静无声。
“温侯,本王……”
温御摆手阻止萧臣,“殿下于四国有盟友,于边陲有私兵,可那不是我们要走的路,本侯半生戎马,你若问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打仗。”
温御知道萧臣跟温宛都是聪明的孩子,有些话点到即止。
破天荒,温御走的时候并没有把萧臣撵出去。
温宛送温御离开墨园,转回房里见萧臣站在那里,“你刚刚说有事与我商量,是什么?”
萧臣没说话,就只看着温宛,眼睛紧紧盯着她。
温宛知道萧臣想说什么,可她不想。
有些事现在谈太过虚无缥缈,如今他们的心思不该在儿女私情上面,萧臣是先帝指选的继承人,她是宛南商帮的商主。
萧臣有他的使命,她也有!
“宛宛,我不会……”
“魏王殿下。”
温宛抬起头,迎上萧臣急于承诺的目光,“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萧臣紧握在两侧的拳头微微松开,他朝温宛点头,“我也是,我也会陪你走到最后。”
最后之不同就在于,温宛说的最后是夺嫡这条路的终点。
萧臣所言,是这一生……
夜风袭袭,窗外淡淡花香飘进窗里。
郁玺良独自坐在桌边,视线落向桌面托盘里的六翼金甲,婴儿拳头大小的蛊虫漆黑无比,不经意看就像一块黑炭,黑不溜秋无甚特别,唯独特别坚硬。
风起,一抹人影从窗户一跃而入。
郁玺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花拂柳。
花拂柳的脸换成了二十年前他当名捕时的样子,只是他很细心的在脸上加了几道皱纹,“我听说了。”
花指柳坐下来,看到托盘上三只六翼金甲的时候,眼色一沉,“若是我没记错,二十年前蛊患也是从三只六翼金甲开始的。”
所谓蛊患,并非单指六翼金甲,还有许多不同种类跟作用的蛊虫,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蛊虫祸乱皇城,引得皇城百姓人人自危。
先帝下令彻查,奈何案子还没结束先帝却撒手人寰。
先帝宾天,新皇登基,案子还在继续。
谁料想就在新帝登基一个月后盅患仿佛一夜之间消除,随着所有携蛊之人暴毙,所有线索也都跟着断的一干二净。
没有线索自然无从破案,虽然盅患已除,可此案却作为悬案一直躺在大理寺密室。
“二十年后卷土重来,他们是什么目的?”郁玺良抬头看向花拂柳,眼中深邃。
花拂柳想都没想,“变天,换帝。”
第七百八十章 那是我的命
郁玺良瞬间窒息,心跳都跟着停止。
方桌对面,花拂柳见郁玺良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动也不动,下意识用手摸摸脸颊,“有什么问题?”
郁玺良噎喉,深邃目光中充满疑惑,可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花拂柳的话让他联想到先帝密令。
‘变天换帝’这种话只有密令者才会时不时挂在嘴边,如他,如温御还有失踪的一经,正常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谋什么造反!
可郁玺良不敢问,万一不是岂不暴露自己了。
“祸从口出,你别乱说话。”郁玺良看似警告道。
花拂柳恍然,继而不屑,“说说不行?再说我也是有根据的!当年蛊患不就是变天才平息的,现在老天爷下旨意要大周朝换帝,谁敢逆天而行?”
郁玺良听的心惊,“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这叫实话实说。”花拂柳梗起脖子,气鼓鼓道。
郁玺良又探了探,“换帝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有什么好外你不知道吗?”花拂柳理直气壮反驳。
郁玺良瞬间想到宫里那位宸贵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倏然掉下去,他低下头,狠狠抿住嘴,亏得没说出来。
“为个女的,你敢反天?”郁玺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花拂柳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摆两下,“那不是个女的,那是我的命!”
郁玺良恨的,直接抓起托盘里三只六翼金甲抓起来摔到花拂柳脸上,吓特么死人了!
花拂柳也不惯病,二人顷刻打作一团。
打完之后,二人重新坐回来,“你来干什么?”
花拂柳朝掌心吐了口唾沫,抹上刚刚被郁玺良撕下来的假皮,“蛊人这事儿你怎么打算的?”
“彻查。”
不管是为弥补当年遗憾,还是以他现在的身份,这件事他都躲不过去,“我得给云浠一个交代。”
提及方云浠,花拂柳一时沉默。
片刻,花拂柳长舒口气,“这或许是天意,当年方云浠与你一起追查母蛊,结果被伏,她为救你被人砍了数刀掉下悬崖,她对你……”
“蛊患一案,我必要查个水落石出。”郁玺良也是因为那件事,才金盆洗手脱下那身捕快衣服,最终进了無逸斋。
但有一样,他只当方云浠是出生入死的朋友。
花拂柳就是想来看看郁玺良,“有需要我的地方,到宫里找我。”
上一篇:被娇宠后她好孕连连
下一篇:流放,神医小娇妻救了国公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