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是这府里的谁得罪……”
呃-
针尖刺痛指腹,李氏吃痛用嘴咬住手指,眼睛里溢出怨恨。
温谨儒心疼,“夫人怎么不小心些?”
“怎么小心啊!针从下面穿上来我又看不见!”李氏突然站起来,绕过温谨儒走到桌边落座,呼吸间胸口起伏足见怒火。
温谨儒皱眉,“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那个在皇宫里当贵妃的姐姐怎么了?”李氏转身对上温谨儒,眼里闪出戾气,“还有你那个突然跑到羽林营里吃糠咽菜的亲爹怎么了!”
“住嘴!”温谨儒未曾想李氏如此口无遮拦,低声斥责。
“让我住嘴?我若再住嘴怕是要活活憋死!”李氏哼着气,扭头不看温谨儒。
温谨儒终是无奈,绕过方桌走到李氏对面,“你就算生气,也要让为夫知道你生的什么气,你且说,为夫在这里听。”
李氏斜睨温谨儒,半晌后直接扭身过来,“上次我不是叫你求着宫里那位给弦儿寻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没错,长姐一直记着这件事,前几日才叫人传出话来说是在为弦儿物色。”温谨儒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我呸!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李氏突然火冒三丈,“我算是看出来,这御南侯府看似一团和气,演的全是戏!”
“到底怎么回事!”温谨儒声音渐重。
“上次宫里那位明明给出话,说是撮合咱们弦儿跟魏王,没两天,莫名其妙就说魏王没那心思,罢!若真是魏王没那心思,咱也不高攀,不求那皇亲国戚,可结果呢?结果未时那会儿魏王抱着温宛直接去了墨园!”
温谨儒神色微凝,“魏王抱着宛儿?”
“两个人身上衣服都是湿着,谁知道他们这是去了哪儿!”李氏把话转回来,“还有父亲,平白无故为何要去羽林营住,还不是因为魏王在那儿当差!”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谨儒有些不耐烦。
“你傻啊!现在是宫里那位跟父亲觉得魏王好,便将魏王从咱们弦儿手里硬给截到墨园,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李氏气不过,眼眶泛红。
温谨儒这才明白过来,舒了口气,“你怕是误会了。”
“你怕是老糊涂了!这还是误会?这就是不拿咱们弦儿当回事!”李氏恨的跺脚。
温谨儒苦笑,“你啊,你当真不知道魏王是谁呀?那是皇上最不喜欢的皇子,以老爷子对宛儿的喜欢,他能将温宛嫁到魏王府?”
李氏瞪眼过来,没说话。
“莫说老爷子,我都觉得若温宛嫁到魏王府,委屈了。”
温谨儒心平气和解释非但没让李氏消气,反倒是点了一把火,“好啊,温宛嫁给魏王是委屈,咱们弦儿嫁过去就是福气?所以连你都觉得咱们弦儿低温宛一头?”
温谨儒哪成想李氏这么善变,“你别胡思乱想。”
“现在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这个当爹的打从心里瞧不上弦儿!”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弦儿是咱们的女儿,我怎么可能瞧不上!”
“弦儿是咱们女儿,可她不是你亲生的……”
不得不说,温谨儒跟李氏吵的太大声,以致于一直站在主卧院落外面的温弦听的清清楚楚。
她静默听着‘不是亲生’跟‘养女’的字眼从里面传出来,眼神慢慢变得冰冷无温。
如果不是日思夜念,又岂会脱口而出……
自無逸斋离开后,萧臣没有直接回魏王府,而是鬼使神差转到御南侯府。
夜色清幽,月光如练。
萧臣无声坐在墨园屋顶的烟囱旁边,有烟囱遮掩,那个角度很难有人发现。
他能感觉到房瓦下面的人正在熟睡,匀称的呼吸声让他安心。
他不该来。
可既是来了,他便想多坐一会儿。
翌日清晨,温宛醒了。
紫玉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温宛正坐在软榻上两只手狠揉太阳穴,身体也跟被几十辆马车碾压过一样,骨头皮带着肉一起疼。
“大姑娘你快把这个喝了!”紫玉将托盘搁到桌面,随手端起上面的瓷碗走到床边,急声道。
温宛扭头看过去,闻着味儿有些酸,“这是什么?”
“醒酒汤,魏王说等你醒了一定要给你喝。”
温宛接过瓷碗,凝神片刻,“醒酒汤,魏王?”
于是紫玉将温宛昨日被魏王抱出無逸斋那段一字一句描绘,分毫不差。
事实上紫玉也就看到那段而已。
温宛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
她跟萧臣一起掉进湖里?
她不记得了!
“大姑娘?”紫玉见温宛没喝,有些着急。
温宛暂且未想其他,一股脑儿喝净碗里汤水,把碗搁到床头木柜后拉过紫玉,“我昨天与谁喝酒了?”
“大姑娘与颖沫郡主喝酒了。”紫玉答。
“我求她的事?”
“她答应了!”
“那我有没有去無逸斋,有没有见到郁夫子?”比起她怎么会掉进湖里,萧臣怎么会救她,温宛更在乎她昨天的事,办成没有。
紫玉恍然想到什么,“大姑娘昨日入無逸斋的时候忘了把礼室业旗一起拿进去,他们又不让奴婢送……”
温宛愣住,眼中渐生惶恐,“我没拿业旗进去?”
她原意是想郁玺良能看在当年她礼室修的最好的情分上,帮她这一次,可若她没拿业旗,那她拿什么了?
温宛越发头疼,仔细回想也是一片空白。
以后可是不能跟戚沫曦喝酒了!
误大事!
第八十二章 雄鸡一叫天下鸣
早膳时候,温宛在先去無逸斋找郁玺良还是先到羽林营找萧臣这两件事上徘徊很久。
其实她是不怎么太想见到萧臣了,抛开之前她在萧臣面前挑明自己招其嫌弃厌烦的事实,昨天她在人家面前也是失态。
至于有多失态,温宛以为自己一向良好的酒品,应该还能看。
但最终的决定,还是去羽林营。
她至少要了解一下昨天在無逸斋都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再见郁玺良。
求人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离开御南侯府,温宛一路都很沉默。
到了羽林营,她带着紫玉走进去,打听之后知道萧臣没来,便顺道儿去了主帅营帐。
营帐里,温御正在喝酒,对面坐着郑钧。
“宛儿给祖父请安,给郑伯伯请安!”温宛入内,佯装欢喜。
她虽闹心,可也不想祖父跟着她一起闹心。
看到自家孙女,温御高兴的从桌子底下踹了郑钧一脚,郑钧猛一抬头,眼神迷蒙,“宛儿问他郑伯伯好呢!”
郑钧这方扭头,正见温宛。
“我很好。”郑钧顶着一对黑眼圈看向温宛,嘴上在逞强,心里已投降。
他服了,真的。
现在如果有谁能把温御从他眼前带走,他有可能会管那人叫爹。
郑钧瞅了瞅温宛,娘也行。
“郑伯伯昨晚没睡好?”温宛走到矮桌前,狐疑看向郑钧。
温御抢在郑钧前头抱怨,“你郑伯伯还能睡不好?那呼噜声都能把营帐顶翻天!”
温宛见气氛有些尴尬转身去看郑钧,打趣道,“祖父也打呼噜吧?”
郑钧未语,看向温御。
温御来了脾气,“宛儿问你,你一个劲儿看我是怎么回事?”
郑钧呵呵了,我站在营帐外面都能感觉到地颤的节奏,现在哪里是打鼾不打鼾的问题,那真是雄鸡一叫天下鸣!
“不打。”
对于郑钧的回答,温御很满意。
“宛儿,以后你来看祖父别拿东西,军营里什么都不缺。”温御慈祥开口,一时惊了两个人。
温宛来的仓促,没给自家祖父拿东西,紫玉手里捧的是她在路上临时买的书。
郑钧听到‘以后’二字就已经绝望了。
“宛儿下次来给祖父带金禧楼的竹叶青!”温宛十分巧妙化解尴尬。
温御到底是侯爷,当即明白温宛的意思,转尔看向郑钧,“魏王还没来?”
“应该快了……”
就在郑钧音落时,有侍卫禀报说萧臣已入军营。
这是温御的主意,他要时刻关注萧臣来营次数跟时间,于是郑钧便专门找个侍卫每日过来禀报。
温宛听到后,佯装与温御闲聊几句,带着紫玉匆匆去了校场。
营帐里,看着自家孙女离开的背影,温御莫名生出几分感慨。
“女大不中留啊!看到没,听到萧臣的名字说走就走,完全不用顾及自己祖父的心情!”
郑钧随声附和,“侯爷莫惆怅……”
“谁惆怅?天大的好事本侯为什么要惆怅?快去把你私藏的那壶竹叶青拿出来,老夫要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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