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方云浠倒也不着急走,转身行至梳妆台前,打开方盒拿出颜蛊,轻车熟路搁到自己眼角。
她终不是芳华年纪,肌肤每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到眼角显露出皱纹。
米粒大小的虫子刚被放到眼角,就开始大口吸食皱纹。
与往日不同,方云浠忽觉隐痛,“这只颜蛊怎么回事,怎么会痛?”
“劝过你不要在意那些细小皱纹,颜蛊吃着费力当然会疼。”床榻上,子神言词轻佻,“你现在这样已经很美,就是不知道身上的肌肤是不是也如脸蛋儿一样光滑……”
方云浠极其厌恶子神这种恶趣味,但还是坚持让颜蛊在自己眼角啃咬。
“你说小铃铛的事在大理寺重新立案,你那位郁神捕会不会抓着不放?”子神只要想到那日郁玺良对他用刑时的眼神,双腿不禁抖了抖,“说起来,郁玺良对小铃铛是不是过于上心?”
铜镜前,方云浠美眸陡寒,“她也配!”
子神悻悻,“你可别掉以轻心,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些男人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娃,不为别的,嫩!”
“下流!”方云浠转身看向榻上子神时,眼角颜蛊吃爆了,散落一片雪花。
子神惋惜,鼠面一晃,“好好一条命。”
方云浠没理他,起身离开。
清晨,宋相言差戚枫亲自到温府请人。
魏思源案子开审,原告迟迟不到怎么能行!
经宋相言自己与自己商议之后案子不会公审,旁听之人有温宛,另有公孙斐。
温弦被带进公堂,魏思源跟春儿都在。
魏思源一身儒袍,再见温弦时眼中已无初时光彩,甚至有些陌生。
“大人,原告被告皆到,可以开审了。”戚枫站在师爷的位置,负责笔录。
堂上,宋相言敲响惊堂木,“温弦,你状告魏思源跟于阗细作春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证据呈上来。”
温弦咬了咬牙,“民女虽没有证据,但这是事实!”
听审处,公孙斐又一次被温弦的一意孤行给震到,他昨晚可不是这样教的,态度谦卑些,承认那是她的失误,为补偿,她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没想到呵!
公堂上,宋相言嗤之以鼻,“本官怀疑你才是于阗细作!”
一语闭,哪怕公孙斐身子都挺了挺,温弦更是瞠目。
整个公堂,没有人比公孙斐更紧张,他真怕温弦会反问一句,“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胡言乱语!”温弦近似癫狂怒斥。
“本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你是于阗细作,与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春儿是于阗细作有何不同?为何一个就是事实,一个就是胡言乱语?”宋相言但凡坐在公堂上,智商永远在线。
温弦无言以对,转尔看向魏思源,眼睛里水汪汪,“魏大学士,你当真不知道她是细作?若今日她与我只有一个人走出去,是她,还是我?”
全场震惊。
温弦这是在打感情牌?
她倒是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对魏思源的!
逼魏思源把休书扔到东市醉月轩门口,女人贱到她这个地步那也是一大奇迹!
魏思源面露愠色,“温弦,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若看我不顺眼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的事与春儿无关。”
“魏思源?”温弦不可思议看向她曾经的夫君,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若不承认春儿是细作的身份,我就是诬告朝廷命官,最重可判流放!只要你当堂指认,大理寺自会从轻发落,思源,他们不会判你!”
堂外,温宛与公孙斐座位只有一人之隔,“斐公子,你眼神儿不太好啊!”
“可说呢,温县主赚大了。”公孙斐言外之意,换另外任何一个,他也不会输了这一局。
温宛可能不知道,温弦越是如此,越是合公孙斐心意。
堂上,魏思源看了眼跪在自己身侧的春儿,“别怕,你不会有事,我们不会有事。”
“魏思源!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最喜欢的女人!”
“不是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五十大板先上着
公堂上,魏思源的声音低沉浑厚,却字字清晰。
他看向温弦,眉目冰冷,“温弦,夫妻一场,我不想评价你的为人,但我也不允许你诬陷我的朋友,春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断不是于阗细作,我与春儿相交亦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魏思源身侧,春儿始终跪在地上不曾开口。
她早两日从东方隐那里得到消息,身份败露,上面为保她周全已经抹掉她跟于阗所有关联,且是不可复原那种。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她就只能是大周皇城里一个普通百姓,再不能回于阗了。
啪-
谁也没想到,温弦跪那么远竟能突然跑到春儿面前扇她一巴掌,“你自己说,你到底是不是于阗细作!”
几乎下一刻,魏思源情急之下猛然推开温弦,温弦跌倒,震惊看向那个曾说一生一世爱她的男人,他护着她,推自己?
魏思源身侧,春儿顺着温弦的巴掌摔倒在地,眼泪掉下来,唇瓣颤抖,心里想着再也没有机会回于阗,再也见不到亲人的苦,脸色愈发惨白,“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大人明鉴,民女冤枉!”
温弦的举动明显蔑视公堂,宋相言逮着机会,眼皮一搭,“温弦你大胆!来人,五十大板先上着!”
这句话一说出来,堂上堂下一片唏嘘。
温弦若真实打实挨五十板子,不死也丢半条命。
“我没撒谎,春儿就是于阗细作!”
因为不是公审堂上本没有执杖衙役,既是宋相言开口,戚枫即刻从后堂叫两个人拎着刑杖进来,温弦见这架势顿时慌神,眼睛瞪向宋相言,见宋相言不语猛一咬牙,“春儿就是于阗细作,你若不信可以去鸿寿寺……”
“大人!”堂外,公孙斐突然起身。
宋相言见状,摆手。
戚枫心领神会命衙役退回去。
公堂一时寂静,公孙斐站定数息,笑了。
“先把案子审结,剩下的事咱们好商量。”
宋相言不负所望,“温弦诬告朝廷命官,当判北地流放三十年,魏思源及春儿,当堂释放。”
温弦还没开口,宋相言‘啪’的敲响惊堂木。
魏思源知道这里面绝不简单,可他不想深究,起身时扶起春儿,“谢大人,春儿小心些。”
看着魏思源对春儿无比殷勤的样子,温弦恼羞成怒,“她就算不是细作,也是青楼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色,魏思源你瞎了眼!”
魏思源怀里,春儿身形猛然一颤。
“那你又是什么?”
魏思源扶稳春儿,转尔看向温弦,一直平静的眸子冰冷无温,“温弦,我在醉月轩门前休你之时,你于魏某已经是陌路人,如今我眼里无你,也请你莫要盯着我,盯着魏家不放,我与春儿如何也与你无关,辱人前先观己身,如你所言,夫妻一场,望好自为之。”
魏思源话说的温和,讽刺意味可一点儿也不少。
没等温弦开口,魏思源已然带着春儿离开公堂。
温弦傻眼了,她以为自己在魏思源心里是永远的太阳。
这就是男人的嘴!
随着两个不相干的人离开,此刻公堂上都是当事人,宋相言瞄了眼公孙斐,视线落在温宛身上,点点头。
温宛也不客气,看向公孙斐,“伯乐坊股成。”
这在公孙斐意料之中。
“几成?”他微抬下颚,等温宛说出具体股成数目。
温宛已经说的清楚,奈何公孙斐没听懂,她只得具体表述,“十成。”
公孙斐,“……”
“温宛你做梦!”温弦听罢,尖厉低吼。
惊堂木再响,宋相言居高临下,眼神轻蔑,“戚少卿,罪人温弦再敢多嘴就拉出去打五十大板,少一下本官唯你是问。”
戚枫拱手,“是。”
随后,戚枫眼睛瞄向温弦,神色凉薄。
“十成不可能。”公孙斐扬眉看向温宛,“四成,温县主的股成斐某可以原封不动还回去,其余的县主别想。”
温宛冷笑,“斐公子没把我温宛放在眼里我知道,可座上宋小王爷你也没放在眼里?戚少卿你也没放在眼里?民不与官斗,财多架不住在大周地界,封了你。”
公孙斐笑了笑,“尔等又将太子府放在眼里了?”
温宛就知道公孙斐能搬出太子府。
“五成,不能再少。”
温宛没等公孙斐讨价还价,语调清冷,“太子府战幕与吾祖父是至交,若我死乞白赖要了伯乐坊,战伯伯怕也能给祖父面子!只不过事情闹到他们身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哪怕战伯伯知道你……你家温姑娘做的龌龊勾当,在我祖父面前也会脸红。”
“成交。”公孙斐轻舒口气,转尔看向宋相言,“斐某可以把她带走了吗?”
宋相言瞥了眼温弦,“随便。”
温弦哪怕再愤怒也不敢张嘴骂人,五十板子她自认扛不下来。
案子审结,温弦一通法鼓敲下去,丢了伯乐坊五成股。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这般了。
大理寺外,温宛后出公堂,入目便见几个纨绔子弟把魏思源跟春儿围在路上,左侧马车旁边,公孙斐跟温弦还没上车。
“这不是醉月轩的小绣娘吗?叫什么来着?”为首的纨绔是户部侍郎独子,娇生惯养,啥也不是。
“春儿!春天发浪的春!”后面的小跟班面容猥琐,上前就要动手。
魏思源将春儿拉到自己背后,“你们让开!”
“哟!这儿还来个英雄救美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黄兄那是户部侍郎独子,你敢跟他抢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春儿,跟爷几个走,爷几个定能叫你欲仙欲死!”
小跟班再要抢人时,魏思源猛一拳抡过去,“光天化日,你们太放肆!”
“她是醉月轩的小娘子,你能带我们带不得?今日她必须跟我们走!”那位‘黄兄’变了脸色,豪横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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