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温宛气急败坏,“那是真心蛊!能让她说真话的真心蛊啊!”
萧臣也没想到宁林会这样做,待他闪身欺近时,宁林‘咣当’扔了匕首,用手托起那块在那掌心还抽搐的血肉,被溅上温血的脸颊露出一丝笑容,诡谲又阴森,痞气十足,“真心蛊,蛊发则人毁,魏王殿下,这蛊是你种的?”
萧臣目色冷寒,他大意!
对面,郁玺良看到方云浠因剧痛身体狼狈倒地,单手紧紧捂住左臂伤口却根本挡不住鲜血急涌,猛然上前却被方云浠大声喝住,“你不要过来!”
“云浠!”郁玺良无比心疼,却也不敢再往前走。
月光下,方云浠吃力从地上爬起来,鲜血汩汩,顺着手腕滑到指尖,血流急涌,五指滴血,触目惊心。
她嘶吼,“郁玺良,你可对得起我?!”
宁林瞧了眼方云浠,转尔看向萧臣,看向温宛,看向郁玺良,“这大半夜的,你们倒是忙的很。”
“景王殿下切除真心蛊,可是心虚?”萧臣寒声质问。
宁林勾起唇,似笑非笑,“本王是在救方神捕,真心蛊是杀人蛊,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给方神捕种下这种恶毒无比的蛊虫,说白了你们这叫行凶杀人!用的还是禁蛊!今晚之事若本王告到皇上那里,你猜皇上是判本王,还是判你们!”
郁玺良终究看不得方云浠受那么重的伤,他大步走过去,硬是拉起她,“与我回大理寺找李舆包扎!”
“别碰我!”
方云浠不顾手臂传来的剧痛,用力推开郁玺良,眼中怨毒,“为什么小铃铛被人剜蛊,你抱她去找云谣,我被人剜蛊你要带我回大理寺?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在你眼里,我不算是女人么!”
说真的,温宛就只替那真心蛊可惜,方云浠那么惨她一点儿也不怜惜,甚至还有一些解恨。
幸灾乐祸是不对的,可有什么关系,开心就好!
“诸位,今晚就玩到这里,本王现在要带方神捕到府上包扎伤口,今晚之事本王行的光明磊落,你们若不服可到皇上那里告我,本王奉陪到底!”
宁林转身,拉起方云浠正要走时,背后郁玺良开口,声音低沉,“云浠,你跟我走。”
方云浠缓慢转眸,眼睛里迸射出来的阴蛰冷光叫人胆寒。
“郁玺良,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夜幕中,宁林带着方云浠离开深巷。
郁玺良呆立不动,神情悲悯。
“郁教习别难过,她会后悔的。”
温宛还要再说话时被萧臣拉过来,“老师。”
郁玺良没有说话,蓦然转身走出深巷。
“郁教习放宽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唔唔唔……”
直到郁玺良的身影淡出视线,萧臣才把捂在温宛嘴上的手松开。
“萧臣你干什么!我在安慰郁教习!”温宛转身看向萧臣,抱怨开口。
萧臣望着郁玺良消失的方向,“方云浠与老师一起办案多年,而且当年她是与老师一起办案时被人打下悬崖,如今方云浠身份可疑老师心里难受。”
温宛听罢,沉默片刻,“是毒瘤就要割掉,哪能因为长在自己身上就舍不得,害人害己。”
萧臣站在温宛身后,他落目,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弱身影。
重活一世,真好。
“温县主,给!”
不远处,卫开元突然撇给温宛一个方盒。
萧臣抬手接住,狐疑看过去。
“刚刚在方云浠怀里顺出来的颜蛊,值一百两,回头县主别忘把钱给我!”卫开元丢下这句话,纵身跃上屋顶,眨眼消失。
“卫开元回问尘赌庄了?”
“没有,他回黑市了。”
“为什么?”
“今晚卖的蛊钱全归他,换我我也回黑市……萧臣,我发现你眼角怎么有皱纹?”
萧臣笑了笑,“我买了。”
近黎明,景王府。
宁林带方云浠回来之后火速给她止血敷药,相比小铃铛戳裂锁骨的疼,方云浠这伤还差了一些。
真心蛊不比忘魂蛊,它未入额头之前不走筋脉,只走血肉,然而宁林动手没个轻重,还是断了方云浠半条手筋。
“景王下手真狠呐。”
桌前,方云浠面颊惨白唇无血色,额头渗满细密冷汗水。
都是血肉之躯,那股钻心的疼一度让方云浠生不如死。
宁林停在墙角木柜前,把药瓶跟白纱搁回到抽屉里,转身时神色歉疚,眼中带着怜惜,“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万一萧臣郁玺良他们出手阻止,方神捕就不只是痛痛这么简单,怕是整条命都要搭进去。”
方云浠冷笑,“我岂不是要谢景王殿下剜肉之恩?”
“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今夜之事甚险,你也看到了,郁玺良就跟在你背后,他这是想借你引出幕后真凶,若非本王遇到及时阻止,二皇子必然暴露,届时局面难控,你可是大罪人。”
方云浠咬紧牙关,“我体内还有声蛊。”
“声蛊不是问题,你去找子神,他能帮你。”宁林走到桌边,坐到方云浠面前,目色沉凝,“郁玺良不会善罢甘休。”
方云浠抬头,眸间尽染血丝。
“他选择怀疑你就是相信葛九幽,蛊患的案子在他心里根本没结。”宁林吸一口气,“本王现在担心他迟早会把案子扣在二皇子头上。”
方云浠眼底迸射狂躁怒意,“蛊患案的真凶就是葛九幽!”
“他不信,或者说……谁是真凶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替萧臣铲除夺嫡路上所有障碍。”
“萧臣,夺嫡?”
方云浠不可置信。
第八百九十三章 温宛,本小王相信你
方云浠当然不会相信,她只不过是这盘棋局里最不起眼的棋子,在宁林眼里就算是萧允,也不过是位阶高一级的棋子,他们知道的真相太有限。
他居高临下,看这些人都是悲悯。
“郁玺良是萧臣的师傅人尽皆知,萧臣两年前自朔城回来述职,之后便以贤妃身体不适为由恳请皇上将他留在皇城,若他干净,便该离开是非之地,他留下,就不干净。”
方云浠还是怀疑,“皇上对萧臣的态度自他出生时就已经表现的那样明显,出生即为臣,他有什么底气敢去争那个位子?”
“萧臣的底气自是有人给,郁玺良不过是其中之一。”宁林无比耐心给方云浠提了个醒儿。
伤口传来剧痛,方云浠不由皱眉,脑子却被疼痛刺激的异常清晰,“御南侯?”
宁林没有否认,“温御是前朝旧臣且是武将,比起战幕只会玩弄人心,本王觉得温御才更危险,拳头才是硬道理,他支持萧臣,萧臣就有底气。”
“可二皇子有皇上!”方云浠冷厉开口。
宁林理所当然点点头,“所以郁玺良现在所行,是一条不归路。”
“他糊涂!”方云浠又恨又气,又心疼,下意识握拳时痛感加重。
宁林不动声色瞄了眼她,随即摆出一副严肃面孔,“之前本王以为凭你跟郁玺良的关系……如今看他连蛊患案都要利用,他怕是不能与我们站在一处了。”
方云浠抬头,眸子紧盯住宁林。
“蛊神在二皇子体内,他们早晚会查出来,诚如方神捕所言,二皇子有皇上所以二皇子不会输,那输的就是萧臣,届时皇上会不会杀萧臣本王不敢说,郁玺良想全身而退绝不容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云浠手臂伤口还痛,但还是强忍着听宁林往下说,“郁玺良想活着出局,必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事儿别人帮不了他,他自己都不行,唯独方神捕可以。”
“我怎么帮他?”
“置他于死地。”
宁林也不卖关子,“本王知道方神捕抓着郁玺良把柄,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方云浠眼神狠戾,“你怎么知道?”
“本王知道的事远比你想象中多,但本王不会越过你去做那些事,你想做便做,不想做权当本王没说,毕竟郁玺良生死于本王来说毫不重要。”
伤口太痛,方云浠额间冷汗打湿侧颊青丝,汗水从黏腻的头发上一滴滴掉下来,“景王府的药也不过如此!”
宁林瞄了眼方云浠臂上剜肉的伤,鲜血浸透白纱,看着都疼。
“实在是本王不需要准备这些,委屈方神捕了。”不是没有好药,只是没给你用。
“告辞!”方云浠起身。
宁林抬眼,“方神捕好好想想,郁玺良什么脾气神捕比本王更了解!”
方云浠没有回头,直接推开门走出卧室。
厅门传来动静,宁林身形缓缓后移,单手搭于桌面,另一只臂肘落在扶手上,眸子透过窗棂看向外面那道身影,手臂受伤严重,方云浠哪还有力气催动体内真气纵身飞往,就只能一步一步走出他的景王府。
密令之郁玺良,将陨……
折腾一夜的温宛被萧臣送回御南侯府,今晚之事对于温宛来说,功亏一篑。
这就好比临门一脚,脚崴了!
幸而现在的温宛是一个有城府的温宛,她没有埋怨郁玺良,也没有跟萧臣抱怨,她把所有脾气带回墨园,在确定萧臣离开后搬起后门旁边一块石头,面无表情走到池塘前,狠狠用力!
扑通-
石头砸进池塘,水花四溅!
温宛深深吸进去一口气,伴着溅起的水花大吼,“宁林!大贱人-”
终于舒服一些!
就在温宛想要回房休息时身形突然顿住,暗自噎喉,缓慢抬头。
呃-
扑通-
房间里,温宛换好衣裳裹着棉被走出去,宋相言正坐在桌边发呆,神情落寞又沮丧,大大的‘求安慰’写在脸上。
温宛又深深吸一口气,但这一次她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小王爷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装鬼!
宋相言整个身子连带椅子一起扭过去,五官紧凑在一起十分的难看,“师傅怎么会给方神捕下声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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