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宁林卯时自公主府出发,绕宜州城一圈终到他与阿丑所居的偏殿。
此刻一身喜服的宁林从枣红色汗血宝马上翻身跃下,停在门口。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他望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红毯,眼中满是期盼。
他的阿丑来了。
一身喜服的阿丑头戴喜帕,由年嬷嬷跟喜婆搀扶一步步朝他走来,距离越来越近,宁林心跳如鼓。
阿丑出来时不小心踢了下门槛,年嬷嬷跟喜婆都没反应过来,宁林纵步上前扶稳即将跌倒 的阿丑,“小心。”
阿丑娇羞缩回手,年嬷嬷却是笑了,“王爷快上马,新郎官就该坐在马背上。”
看着阿丑入轿,宁林翻身上马,锣鼓声再次响起,接亲队伍浩浩荡荡朝向来时路。
长街上,两侧商铺披红挂彩,红毯铺到尽头,宜州城的百姓都挤在街道两旁欢呼雀跃,脸上挂着真诚的祝福。
宁林难以形容心中那份感动,他感谢这些素不相识的百姓,感谢他的母亲,感谢所有见证这场大婚的人。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觉得娶到阿丑是件很难的事,难到那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就算坐在马背上,也要靠不时回望喜轿,才相信这是真实的。
公主府前,宁林翻身下马,依礼官高喝行到喜轿前,轿帘被他掀起时一只手伸过来。
他轻轻拉住那只手,带着阿丑走出喜轿。
公主府里宾客如云,他与阿丑手中各牵着一段红绸,红绸中间系一朵艳红如血的花球。
喜堂宽敞,正中贴着镶金的大红喜字。
宁林看到自己母亲坐在高堂位置,一身装扮雍容华贵,另一侧,他看到了父亲的灵牌。
这一刻,宁林心中溢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他的父亲,那个模糊的印记渐渐清晰。
‘一拜天地!’
随着礼官高喝,他扶着阿丑面向喜堂外面,二人一同俯身。
这一拜,姻缘起。
‘二拜高堂!’
宁林扶回阿丑,面向父亲牌位跟自己的母亲,深深拜下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拜父亲的牌位,虽然阿丑说每逢祭拜时母亲都会带他给父亲叩首,可他不记得那是什么感受,现在他记住了。
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一生都无法割舍的血脉传承。
‘夫妻对拜!’
宁林转身,看着同样转过身的阿丑,紧紧噎住喉咙。
他拜下去,心底那块巨大的石头轰然碎裂,无数残渣就像沉入海底一般消失不见,一直萦绕在他内心深处的阴霾也跟着散尽,只剩下一片阳光。
阿丑,就是他的阳光……
‘礼成,送入洞房-’
宁府前院,李公公脱光了衣服被宋相言堵在内室,反正不管李公公怎么商量,到最后甚至言语威胁,宋相言就只有一句话。
“没找着啊!”
“小王爷,老奴带了小李子过来,您屈尊把小李子给老奴叫进来即可!”
李公公裹着白色幔帐靠近屋门,忍气压低声音,狼狈至极,“要么小王爷把刚刚那身湿衣服拿进来,老奴着急穿。”
宋相言靠在房门外面,他也着急,师傅把小铃铛送给他照顾,说明后院出了问题,他比谁都着急想要回去看看,可他放心不下小铃铛还有李公公,“本小王衣服也湿着,你叫我出去给你跑腿儿?”
外面寒风凛冽,风吹窗棂动,丝丝凉风渗进屋里,惹的李公公一阵哆嗦。
李世安急的直跺脚,“小王爷且回避,老奴这就出去了!”
“那可不行!”宋相言闻声急忙堵住房门,“师妹在外面,若叫师傅知道李公公你光着身子出现在师妹面前,师傅是会杀人的!本小王也是为你好!”
李世安气急败坏,“小王爷,老奴身上裹着幔帐,你且先把门打开,老奴必定头也不抬跑出去,绝不多看一眼!”
宋相言堵住门口,“李公公可得体谅本小王一片苦心,师傅拿小铃铛是命根子,谁若轻薄了她,那必定是要娶她的,李公公你觉得……合适吗?”
“小王爷,老奴只想出去!”李世安恨的咬牙切齿,“小王爷大可叫小铃铛回避,亦或……”
李世安忽然想到一计,当即转身奔向窗棂。
宁林今日之举太过反常.
李世安则忠于尊守义,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尊老计划的人和事他都要阻止,于是乎李世安在想到这房间里除了门还有窗户可走的时候,义无反顾冲向窗棂。
他将幔帐裹紧,抬手打开窗棂,一股寒风扑面而至。
与寒风一起扑面的,还有一桶冰水………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浮生若梦
宋相言干的。
裹着幔帐那还得了!
某位小王爷不纠结了,三心二意要不得。
师傅叫他保护小铃铛,守好李公公,他就只干这两件事!
这回幔帐也湿了,李公公在屋子里冻成狗……
厅门外,萧臣跟郁玺良皆受伤,黑衣人跟灰衣男子也没占到便宜。
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萧臣跟郁玺良已现颓势。
“魏王殿下小心-”
伴随一声尖锐厉吼,郁玺良生生甩出降星,替萧臣挡下致命一击!
纵使这般,萧臣胸口仍受黑衣人重掌,身形如折羽苍鹰撞向门板,黑衣人再次出拳,拳风带着实质般的风压袭向萧臣面门,萧臣闪身避开瞬间,那拳头硬是砸在门板上。
咻-
短弩力强,短箭如电。
被温宛射出的锋利箭头硬是穿透黑衣人掌心!
黑衣人吃痛刹那萧臣迅速祭出墨鲲!
噗-
臂断!
情势反转,萧臣反守为攻很快将黑衣人逼离厅门斩杀。
不远处,郁玺良与灰衣男子绞缠不休。
就在萧臣准备过去援助郁玺良时,对面围墙上忽然出现数个黑衣人!
墨鲲破空,自灰衣男子背后贯穿胸腔,鲜血溅洒在郁玺良身上。
郁玺良持降星转身之际,萧臣自倒地灰衣男子身上拔出墨鲲,绝对平静的面容掩饰不住周身澎湃的杀意。
眼前黑衣人冲杀过来,萧臣跟郁玺良亦飞身纵跃!
房间里,温宛面色冷凝,她透过刚刚被黑衣人砸穿的门板看到外面场景,萧臣跟郁玺良如何能敌?!
温宛心弦猛的绷紧,她着急看向隔帘后面的宁林,然而床榻上没有任何动静!
她回眸,视线落向沉香,沉香已燃至尽头……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宁林与阿丑坐在喜床上,他手中握着金拨子,小心翼翼揭开喜帕。
喜帕下,阿丑一脸娇羞坐在那里,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焕彩凤冠,大红嫁衣,金光紧簇中的阿丑绝艳倾城。
芸芸众生,万千红紫,都不如眼前人来的让他痴恋沉迷。
宁林缓缓坐到阿丑身边,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这一刻他期盼太久太久,到梦想成真的时候他却不敢轻易碰触,怕一切只是梦幻泡影,顷刻消失。
“王爷……”阿丑无比娇羞轻唤一声。
宁林终是忍不住转身,目光相迎,阿丑的眼睛滢滢如水,脉脉含情,刹那一扫便将他魂魄都勾了去。
“阿丑,这是真的吗?”
宁林还是很害怕,他拉起阿丑的手,眼睛渐渐湿润。
阿丑看着从宁林眼角滴落的泪珠,小心又大胆凑过去,撅起嘴亲掉那滴划过面颊的眼泪,温热触感激发出宁林心中渴望,他突然捧起阿丑脸颊重重吻下去。
最初的期待跟爱恋,永老无别离。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浮生若梦,何者是实,何者是空……
香烬。
外面打斗异常激烈,上官宇带着十二卫前来支援。
温宛在沉香燃尽一刻猛然起身冲进内室,她跑到床榻前朝宁林大喊,“景王殿下,时间到!”
“景王殿下你快起来,外面杀疯了!你快……”
啪嗒-
温宛视线里,宁林搭在胸前的手臂突然下坠,重重落在榻上。
“景王殿下?”温宛噎喉,下意识去探宁林呼吸。
指尖毫无热度!
温宛睁大双眼,惊愕中内心一阵酸楚。
外面打斗仍在继续,温宛来不及悲伤,正待她想离开内室去帮萧臣时背后突然传来‘啪嗒’声响。
她猛然回头,只见原本摆在床头的圣旨竟然掉到地上。
温宛蹙眉之际一只蛊突然从圣旨里飞出来,接下来的一幕让温宛僵成雕像,浑身血液都似凝固住。
圣旨,是空白的!
宁林宣读圣旨的场景仍在眼前,也就一柱香功夫圣旨如何就变成空白的了?!
温宛片刻怔忡,数息冲过去欲将圣旨卷起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旨圣旨绝对不能让有心之人看到,否则倒霉的不止宁林,郁教习怕也会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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