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戚枫在旁边轻咳一声。
“判斩立诀过于重,轻则笞刑重则徒刑,本官以为温弦所犯罪毁誉过甚,就判……”
温弦终于想到了!
“宋大人!民女没有造谣!”
温弦在最后一刻想出公孙斐要她验什么了,“既然这里有名医,那便叫名医验一验睿亲王到底能不能生子!若能生民女甘愿受罚,若不能生民女所言不过是阐述事实,何来造谣惑众!”
一语毕,温宛心下微怔。
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局,温弦如此信誓旦旦难不成……
“不行!”
白萍怒喝,“当年不能生的人是我,为何要验我夫君?!”
“若不验,民女不服!”温弦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死她都不能放!
直到这一刻,她依旧没有在人群里看到公孙斐的影子。
“大周堂堂睿亲王,岂是你说验就能验!”白萍恼羞成怒,愤然看向温弦。
宋相言见温弦神情决绝,下意识瞄向温宛。
温宛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宋相言见状正要敲响惊堂木准备歇堂明日再审时,堂外走来一人。
“不用验了。”
浑厚声音响起,晏伏止步于公堂,“本王的确不能生子。”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又不是斐某不能生子
温府,民宅。
看着还在给自己斟茶的公孙斐,寒棋心有一念,很想把杯里茶水泼在公孙斐脸上,茶叶渣子都不能浪费,想上如厕的想法也是越来越强烈。
好在公孙斐及时发现寒棋坐姿显得局促,心下恍然。
“云雾茶最后一杯有些讲究,得斐某费些功夫,殿下若是呆的无趣可自行到后院池塘转转,温府里很多装潢跟于阗风格相似。”
公孙斐既然这样说寒棋还矜持什么,当下起身,“若是跟于阗相似,本宫倒要去瞧瞧。”
寒棋走出厅门的动作尚算优雅,待其拐进弯月拱门,即刻叫来落汐,凭落汐的轻功总比她四处找要来的快!
“殿下,在后院池塘左侧。”落汐跟从寒棋多年,这点眼识还是有的。
于是寒棋跑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飒爽英姿,身形如疾风奔向后院,落汐守在外面,半晌后,寒棋从如厕里走出来,开口就是一句‘畜牲’。”
“殿下回去之后切莫再喝茶。”落汐低声提醒。
依落汐之意,此前她一直在暗处观察,未发现公孙斐动手脚,可刚刚公孙斐有意支走寒棋,意图难料。
“放心。”寒棋上过如厕舒服多了,朝前走时忽见眼前池塘,脚步渐渐停下来。
落汐狐疑,“殿下?”
“你看。”
顺着寒棋所指,落汐视线落在池塘上,但没看出什么名堂,“池塘里荷花败了?”
“围池塘的青砖上刻着画。”
若不是寒棋说,落汐还真没看出来青砖上有什么问题,毕竟青砖上的雕刻似乎只是有人涂鸦,并非出自工匠之手,因为没有上色。
二人凑近,见青砖上雕着一只小白凤。
白凤很小,在偌大围栏里对镜梳妆,得说这画作的仔细,镜内亦画着一模一样的小白凤,再往旁边看,小白凤长大些许,趴在窗棂上朝外看风景,青砖上没画风景,倒是画出小白凤那双眼睛,明明就是两个圈圈,寒棋却在那双眼睛里看出忧郁。
“这是谁画的,什么玩意?”落汐表示对眼前这幅涂鸦毫无欣赏能力。
寒棋再往下瞅,场景再换,白凤在林间自舞,转来转去,十分开心的样子,“你看到没有,这只小白凤在笑。”
落汐闻声靠近些,眯了眯眼睛,“有吗?”
“有。”寒棋无比肯定点头,二人再转,发现那只白凤飞走了。
再然后就没有了。
“这是谁画的?”落汐瞧着没头没尾的涂鸦,心中疑惑。
寒棋不知,但她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可惜没画完,也不知道这只白凤飞去哪里,它的命运如何。”
难得见自家主子感慨,落汐皱皱眉,“这不就是一幅画吗?”
“或许罢。”寒棋带着这份感慨转身,走向正院。
她不觉得那就是一幅画,那是小白凤的一生。
回到正厅,公孙斐脸上浮现浅淡笑意,“公主殿下欣赏的如何?”
“无甚可赏。”寒棋不打算在这里跟公孙斐消磨时间,她想回鸿寿寺,心情不好,可以说很糟糕。
见寒棋没有坐下的意思,公孙斐似是不经意开口,“慕锦歌是守信之人,斐某找遍关系都没查到她给白萍的问诊记录,甚至于药方都没留下一张,药渣子,都没有。”
寒棋听罢,迟疑,“什么意思?”
“抛砖,引玉。”公孙斐抬手,示意寒棋落座。
寒棋不喜,但还是不得已坐下来。
因为她想知道这个老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出奇的是这一次公孙斐没给她斟茶,算他有良心,“这个世上唯一可以证明晏伏不能生子的人,唯有他自己。”
“晏伏真不能生子?”寒棋蹙眉。
公孙斐点头,“不能。”
“不可能!”寒棋腾的站起来,“这一定是你的阴谋!”
见寒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公孙斐摇摇头,“殿下冷静。”
“这种事你叫本公主怎么冷静!”
“又不是斐某不能生子……”
气氛僵冷,公孙斐一时‘口无遮拦’后,话锋急转,“斐某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我并无直接关系,殿下不必这样着急。”
寒棋还以为自己被调戏了!
不过想想,公孙斐不沾女色在于阗是出了名的,身边连只母猫……
想到温弦,寒棋只叹眼前这厮对于美的追求怕与常人不同,不是常人,是人,与人不同。
“既然只有晏伏能证明他不能生子,斐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容易。”公孙斐告诉寒棋一个秘密,也不算是秘密,只要是局内里,用心都能查到。
晏伏是俟国晏氏后人。
《七十二国志》有提到俟国,那是一个早于一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的番邦小国,与其他大大小小的国不同,它的消亡没有战争,而是内乱。
俟国有五大姓氏,最大姓为晏,国主亦姓晏。
偏偏晏氏一族少子,纵使国主后宫三千,夜夜耕田,留有皇嗣的数量屈指可数。
久而久之,别族大姓想要争抢帝位,晏氏一族又岂会拱手让人,最后随着晏氏断子绝孙,国主干脆携国并股,将俟国并入他国国土,从此世上再无俟国。
恕寒棋孤落寡闻,她还真没听说过俟国,也没看过《七十二国志》,她就想知道,“晏氏断子绝孙,晏伏是从哪里来的?”
“断子绝孙是史书上记载的,不过晏氏少子是一定的,一般来说娶十个能叫一个怀上都是难得。”公孙斐就好像自己亲自数过一样笃定道。
寒棋沉默,数息后看向公孙斐,神色变冷,“你查到白萍曾找慕锦歌医治,所以断定晏伏不行,才会叫温弦先把消息放出去造势,而今睿亲王妃到大理寺告状也在你意料之中,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最后会落到晏伏身上!”
“晏伏承认还自罢了,不然细查起来,他也是不行。”公孙斐在这件事上,算计了温弦。
寒棋震怒,“你跟晏伏有什么仇!”
“没有。”公孙斐十分诚恳道,“不过作为太子府门客,能叫晏伏过的不舒服,我就会很舒服。”
纵然公孙斐长相不赖,但在寒棋眼里着实可恶,恶心,就像于阗四季可见的大蟑螂,带翅膀的那种!
“告辞!”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味道不错
话不投机,寒棋未料此局温宛百般谋算,最终也只能看着公孙斐得逞!
面对寒棋横眉冷对,公孙斐依旧保持笑容,十分殷勤送她出去,目送马车离开。
马车渐远,公孙斐不禁低头看向自己手腕,若有所思……
公堂上,晏伏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没有什么证据,比当事人亲口承认更让人绝望,白萍不可置信走到晏伏面前,“王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伏垂眸,眼中平静的让人害怕,“夫人又何必来这里胡闹,定要为夫承认自己不能生子你才甘心?”
堂内堂外皆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晏伏那一句话的震惊里反应不过来,纵是温弦也惊的不知如何应对,这就好比我说我想杀你,你马上就递刀子过来!
哪怕座上宋相言都不知道该怎么玩!
“宋大人听到了?”
温弦终于反应过来朝宋相言大吼,之后面向堂外,神色嚣张,“大家都听到了,我温弦没有造谣!这是事实!睿亲王亲口承认他不能生子,我只是与人说了这个事实,至于是谁把事实传出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温宛已无暇‘顾及’温弦,她走到晏伏面前,无尊卑之分,只想替紫玉讨个公道,“睿亲王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晏伏扫了眼温宛,又看了眼不远处怔在那里的紫玉。
他暗自噎喉,抬头看向堂上宋相言,“本王代夫人撤案。”
“不撤!”
白萍猛然抬头,眼眶再也承载不下喷涌而出的泪水,“我为什么撤案!是她造谣,紫玉就是我们的女儿!”
面对白萍撕心裂肺低吼,晏伏无动于衷,“本王不能生子这句话,夫人还希望我再说多少次?”
“你若不能生子那紫玉是谁的女儿!”
白萍发疯一样冲过去,双手拽住晏伏衣领,骨节泛白,“你说这样的话,是不相信我为人妻的贞洁跟操守,还是你打从骨子里怀疑我在外面偷人?!”
堂外窃窃私语声渐大。
“正主都承认了睿亲王妃还嘴硬,真不要脸!”
“谁说不是呢,本来就是自己在外面偷人生下野种,还想倒打一耙告别人诬陷,头次看到这种有心机的女人,这手段咱们可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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