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柏骄还以木雕凝望。
“鉴于案情复杂,此案择日再审。”狄翼正要敲响惊堂木,便见柏骄小跑过来,狠嘘——
狄翼,“……”
就在这时,戚沫曦再次行到堂前,“狄国公既然同意两案并审,就是承认赫连泽他们是嫌犯,我敢问狄国公,嫌犯该呆在什么地方?”
狄翼看着提剑站在堂外的戚沫曦,心道这丫头亏得武功不强,否则今日掀翻公堂都有可能。
这性子倒是随了戚廉,稍有不悦就嗷嗷大叫。
“既是嫌犯,本帅希望三皇子及你两位下属在结案之前不得离开大周皇城,而且尽量呆在鸿寿寺不要出来,若想出来,可报给大理寺批准。”狄翼看向赫连泽,淡声道。
赫连泽没有拒绝的余地,“可。”
狄翼随即看向孤千城,“孤世子……”
“狄国公放心,没看到赫连泽伏法之前本世子决不离开这儿,本世子住的地方恕我不能说,但萧臣知道,下次开堂叫萧臣通知我!我必马不停蹄过来!”
孤千城这话显然没能得到狄翼认可,“孤世子就住在大理寺别走了罢!”
“不行!本世子……”孤千城话音未落,轰然倒地。
这下也走不了了。
狄翼看了眼堂上被打的卓幽,“至于……”
“卓幽我会带他回医馆!”戚沫曦挺身站在堂前,语气生硬,态度坚决。
狄翼没有拒绝,毕竟卓幽在整件案子,亦或整个计划里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而且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戚沫曦发飙的样子,太烦人了!
狄翼点头,戚沫曦当即入公堂抬人。
这会儿狄翼看向温宛跟沈宁,“下次开堂,两位最好别出现在本帅面前,此案不是公审,若两位执意,本帅自会面圣。”
温宛跟沈宁互相看一眼,没拒绝也没同意。
但其实她们知道,下次她们就算来,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
随着赫连泽带媚舞跟九禅离开大理寺,孤千城被抬到后院交给李舆,戚沫曦护走了卓幽,狄翼独自乘马车离开之后,大理寺空旷了不少。
柏骄没动,他得等到他家老主子睡到自然醒。
宋相言想留温宛跟沈宁在大理寺用午膳,二人因各自有事拒绝。
且在温宛跟沈宁走出府门时,苏玄璟追上来。
“温县主?”苏玄璟停在二人身后,礼貌性的没有靠前。
温宛想当没听到,但沈宁停了下来。
场面一度尴尬,温宛不得已转身,“苏大人找我有事?”
“可否同行?”苏玄璟在公堂上除了怼狄翼几句,剩下的时间并没有过分关注案件本身。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睛有多少次落在温宛身上。
“我与沈大人还有要紧的事,不能同行。”温宛果断拒绝。
苏玄璟像是早就知道结果,只是笑笑,“那下次。”
没给温宛拒绝的机会,苏玄璟拱手,转身离开。
看着苏玄璟的背影,沈宁心思微沉。
“我们上马车吧。”温宛拉着沈宁走上马车,随后告诉徐福先去礼部。
马车轻晃,气氛莫名有些奇怪。
温宛在想戚沫曦刚刚在公堂外问她的话。
‘他呢?’
他,即萧臣。
戚沫曦是在怪萧臣为何不出面救卓幽,可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在她们想象之外,那时她真的自责,愧疚,更担心戚沫曦会把萧臣的名字说出去。
然而戚沫曦没有。
至于沈宁,她在想……
“温宛,你与我说句实话,苏玄璟哪里不好?”
温宛抬头,有些茫然。
“你真的很讨厌苏玄璟?”沈宁又问。
温宛低下头,摒弃刚刚的思绪,认真想了想沈宁的问题,“他没有不好。”
可是我们有仇。
“那为何当日他到御南侯府提亲,你没有同意?”沈宁过往从不想问温宛的感情,与苏玄璟也好与萧臣也罢,你开心,我便替你开心,你失意,我也替你难过。
可现在,她想知道。
“终归不是一路人。”温宛想了想,“他的路,万骨堆积。”
沈宁能理解温宛这句话,“苏玄璟的确……给人一种心机深沉琢磨不透的感觉,这样的人,可能当初接近你时便想好了该如何利用御南侯府一步一步往上爬,只是如今他已经是太子府的人,又官居吏部尚书,还能……还能对你念念不忘,倒也不能说当初他一分真心也没用。”
“沈宁,你会不会觉得,他对我,只是因为得不到。”温宛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毕竟上辈子他得到过,但却没有珍惜。
莫说珍惜,一丝怜悯都不见得有。
沈宁默。
温宛想到这一世,“因为得不到就特别不甘心,特别想拥有,我知道,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我们可以走了吗?
爱是什么?
是喜欢,向往,快乐跟欢愉?
还是无助,痛苦,寂寞跟孤独?
沈宁轻叹了一口气,“那你,喜欢萧臣?”
“我爱他。”
温宛抬起头,无比认真看向沈宁,“我知道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喜欢,如果他有危险,我会奋不顾身挡在他面前,如果他有困难,我会毫不犹豫为他披荆斩棘,排除万难,他想要的东西我会不顾一切为他争取,哪怕那是一条危机重重的路,我也义无反顾不会回头。”
“你与他说过这些?”
“没有。”
看着沈宁的眼睛,温宛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爱是付出,不求回报。”
沈宁静静听着,心中五味陈杂,“那可能,是因为萧臣也爱你,否则……双向奔赴才有意义,若只是一厢情愿,会不会是人间至苦?”
“应该是罢。”温宛在这一瞬间想到上一世。
上一世她耗尽自己所有力气去爱苏玄璟,换来万劫不复。
马车晃荡着,沈宁想到的却是自己,“你……觉得宋小王爷如何?”
“宋相言?”温宛狐疑看过去。
“嗯。”沈宁没有迎上温宛的目光,她似是不经意看向侧窗,行人三三两两,阳光洒在绉纱上,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她的心,在颤,紧张的连垂在膝间的手都有些不自在的收紧。
“小王爷是咱们值得交的朋友。”
温宛还记得她与宋相言初见是在西市茶馆里,那时她好比一只雏鸟,脑子就跟没开过光似的又笨又呆,重生一世,她似乎也没怎么掌握住命运的齿轮,依旧步步艰难,活的如履薄冰。
那时她跟踪温弦到了西市,宋相言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她了。
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从那时开始,宋相言就像是佛祖的手,时时抚过她的天灵盖,让她在一次又一次危机中浴火重生。
良师也好,益友也罢,温宛知道宋相言在她心里占着极其重要的分量,那分量绝不低于萧臣。
“倘若宋相言有难,你会如何?”沈宁又问。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温宛没有任何犹豫,信誓旦旦。
“但若萧臣跟宋相言同时出现危险,你会先救谁?”沈宁不甘心,起初的看似不经意随着紧张跟渴望知道而变得十分在意。
温宛没想到沈宁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有答案。
“他们……不会一起遇到危险吧?”
沈宁忽的一笑,“说的也是。”
她没有勇气再问下去,她怕温宛看出她的心思。
那个,如今再不敢向任何人显露的心思。
马车停在礼部官衙。
沈宁正要下车时温宛忽然想到一件事,“听宋相言说……你拒绝了。”
“嗯。”沈宁知道温宛所指,“身正不怕影斜,我实不必为那些流言蜚语做些事,那不是我沈宁。”
温宛了然,“我支持你。”
沈宁看着温宛,她忽然很想问一句。
你要如何支持我?
你可知……
你可知你的存在让我无地自容。
温宛自然不知。
在送沈宁回礼部之后,温宛叫徐福驾车直奔天牢。
今天是公孙斐出狱的日子,看在四十八道盐路的份儿上,她须亲自送一送。
日近黄昏,顾琉璃跟温弦的马车早早停在天牢外,奈何放公孙斐的文书没到天牢,她们只能等。
终于,温宛将文书递给狱卒。
此刻顾琉璃跟温弦也都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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