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温弦浅笑,“养女是事实,可我与温宛有仇也是事实。”
“有仇?”项敏挑眉。
“温宛叫她的丫鬟到伯乐坊赌钱,转回头又叫那丫鬟到我房间里偷首饰,最后她居然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害我禁足禁食,纵我是养女,她对我这般欺辱着实小家子气,不似项大姑娘,看着就是胸怀坦荡之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项敏听罢,脸上缓了颜色,“她真这么不要脸?”
“她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知道。”温弦认真看过去,“包括她算计项大姑娘跟三皇子的事,我也都知道。”
项敏皱眉,“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放出口风说三皇子喜欢七时的人,是温宛。”温弦敢说,是有绝对把握这件事没有人会查到。
项敏脸色愈冷,含怒瞪眼。
“而她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自己不喜欢,也不想让项大姑娘你得到。”温弦没说太深奥的道理,她算计着眼前这位富家女的智商,也就这般。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与我家主帅那些年
温弦随后告诉项敏,她与渊荷相识,是渊荷叫她故意撮合三皇子跟温宛,才会有靖坊英雄救美的戏码。
至于后来申虎死,她对项敏的解释也无非是有心人见缝插针,硬是把萧尧跟七时拽进命案,结果大理寺提审七时,三皇子当真就去了。
“你是说,申虎是温宛杀的?”
虽然温弦不明白项敏的思维为什么不能再深刻一点,她所谓‘有心人’自然与夺嫡有关,但项敏有这样美丽的误会她亦不解释。
“这件事我没有证据。”
温弦神色肃凝看着项敏,“而且靖坊杀人案也已经过去,项大姑娘与其纠结是谁杀了申虎,倒不如想想,要如何才能叫德妃说服三皇子,莫娶七时。”
项敏瞪大眼睛,“谁告诉你萧尧要娶七时?”
前两日德妃把她叫进宫里时,还聊起她与萧尧的婚事。
“渊荷,渊荷支持萧尧娶七时。”温弦在解除禁足之后的确有去见渊荷,如她所料,渊荷对于给她‘魅骨香’的事只道仓促,亦表明会撮合萧尧娶七时挽回声誉。
温弦承认,这的确是萧尧回到皇上视线里的一个垫步,可她失望的是渊荷还在为萧尧筹谋。
“怎么可能?本姑娘比不过七时?”项敏拍案,愤恨道。
“之前项大姑娘到金禧楼给七时难堪,温宛替七时出头事情又闹到宫中宸贵妃那里,当下宸贵妃得宠,想来渊荷是怕宸贵妃会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便断然放弃姑娘。”温弦的分析,听起来没有任何荒诞之处。
项敏是多骄傲的人,她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只会梳头的贱人!
“项大姑娘也别着急,我觉得眼下姑娘得找德妃为你出头,三皇子孝顺是出了名的。”温弦提议道,“还有,项大姑娘最好停止叫人去阻妆暖阁的生意。”
“妆暖阁是什么?”项敏抬头,不以为然。
温弦愣住片刻,“没什么,总之有德妃支持,项大姑娘必能成为三皇子妃。”
项敏在这件事上与温弦有了共鸣,“本姑娘现在就入宫!”
就在项敏起身时,忽然坐下来,“你为什么找我,又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温弦欣慰,难得项敏还能出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喜欢温宛,刚好项大姑娘也不喜欢她。”
“就这?”
“还因为渊荷信任我,而我却只想与项大姑娘交这个朋友。”温弦知道项敏傲,难相处,狗眼看人低。
可就是这样的人,把心思大半释放出来的人,才最好拿捏。
面对温弦示好,项敏寻思一会儿,“这顿本姑娘请了。”
桌上没菜,无茶。
温弦却是谢过项敏。
直到项敏离开后不久,店伙计端了四道醉霄楼的招牌菜进来。
温弦便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整顿饭,她脑子就只有四个字。
嗟来之食……
皇城,羽林营。
擂台比武定在校场,时间还有两天。
此刻校场望台,郑钧陪着温御正审视擂台搭建情况,百年松木搭建的擂台结实承重,擂台下面的龙骨足有腰粗。
鉴于观战者有宸贵妃、太子、三皇子、五皇子,还有礼部官员等等,所以望台也要适当调整。
望台正中为主观台,自然是给宸贵妃等人准备,两侧亦有副观台。
“郑钧,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無逸斋?”温御昨日与孤千城定下此事之后便想去無逸斋亲自嘱咐两位孙儿,一起上,别脸红。
结果郑钧说要代劳。
“侯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侯爷嘱咐的那些话,也都一字不差传给两位少爷。”郑钧得温宛恳求,将温少行跟温君庭被打之事死死瞒下来。
温御瞧着校场上搭建的擂台,皱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以本侯对那两个小子的了解,他们昨晚就该蹦跶过来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
眼见温御扭头,郑钧给予深情回望,“一定是两位公子正在無逸斋苦练,届时好给侯爷一个惊喜。”
听郑钧解释,温御十分欣慰点头,“平时看他们两个毛毛躁躁不靠谱,没想到动真格的时候颇有本侯之风,脚踏实地。”
郑钧表示对的,兵行险道剑走偏锋。
如果不是文采有限,郑钧都想亲手撰写一部‘我与我家主帅那些年’,亦或‘行军必备手册之脸皮是怎么炼成的’。
莫说脚踏实地,他家主帅带兵都给天上飞!
那把敌军绕的是天旋地转,毫不夸张说,有次与孤重所率三万军在汜水对战,到最后硬是把孤重绕迷路了。
他家主帅领兵走了千里,孤重还在汜水一带没绕出来。
“对了,孤千城那小子这两日可有动静?”温御狐疑看过来,眉目微沉。
“消息那会儿传回来,孤千城这两日没出鸿寿寺。”
温御轻舒口气,“虽然本侯不喜欢那小子,可那小子不像是个简单的。”
“属下没觉得他有多复杂啊!”郑钧的确觉得孤千城就是个被惯坏的纨绔子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温御瞧了郑钧一眼,“这就是为什么到现在本侯是本侯,而你只是个主帅。”
“侯爷说的是。”郑钧没有辩驳,他就等明日。
所谓三日,掐头去尾也就一整日。
这是师晏给礼部的解释,礼部请示之后没有拒绝。
也就是说,明日便是擂台比武的正日子。
夜色如纱,星光璀璨。
万春枝入歧王府时,寝居里难得没有小倌。
桌面银螭香炉里的振灵香丝丝缕缕飘起,芳香四溢。
萧奕惯穿绛紫色华衣,缎料织的精致细腻,光顺柔滑,墨发十分写意垂落至腰际。
窗棂前,萧奕背对万春枝,看向天边星子,五官俊美,狭长凤眼带着一抹惑人的神韵,“明日擂台,御南侯府可怎么办?”
万春枝知道温少行跟温君庭被偷袭的事,“认输也就是了。”
“认输?”萧奕转身,瞧向万春枝时勾起薄唇。
萧奕笑的时候,唇角上扬的弧度并不匀称,左侧唇角高挑,更显魅力非凡,“莫说御南侯丢不起这个脸,认输的结果就是温宛远嫁,他怎么舍得。”
“这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见萧奕坐到桌边,万春枝行至近前,“而且温宛远嫁于我们不也是好事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苦海无边
萧奕懒散坐到桌边,狭长凤眸落在桌前跳跃的烛火上。
“如果没有金禧楼,温宛远嫁于我们是好事,可现在不一样,那人知道的太多,似乎又对我们当下窘迫的现状十分了解……”
“足见此人可怕。”万春枝承认‘辰阳关’一事,那人几乎算是救汝襄王一命,可也正因如此,一种被人扼喉的紧迫感让她觉得不适。
萧奕看法则完全不同,“欲思其利必虑其害,反之亦然,比起‘辰阳关’跟‘丁槿’两件事,那人因温宛抢宿铁的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万春枝不语,反正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对了,丁槿的事查清了?”
“回王爷,丁槿是晋国陈留王的门客,现下盘根错节的关系皆已肃净。”万春枝据实禀报。
萧奕搭在桌面的手略有收紧,“陈留王还真是步步紧逼,且每一步都踩在舅舅的命门上。”
“杀?”
萧奕闻声,扭头看向万春枝,眼睛里闪着异彩,“你当陈留王是什么人物,莫说咱们没实力,就算有,以他在晋国与舅舅针锋相对的局势,他要是死了,得有多少人排队等着诬陷舅舅?”
万春枝脸色微窘,“属下唐突。”
“你可不是唐突的人,喜欢舅舅?”萧奕突兀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戏谑弧度。
“王爷谨言。”万春枝羞恼道。
萧奕耸肩,“陈留王与舅舅的关系,就像是孤千城跟御南侯府的关系,这个节骨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明日擂台岂不是死局?”万春枝皱眉。
萧奕也有这样的疑问,但却没有万春枝那样悲观,“很多在我们眼里无解的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困难,刚好本王亦在邀请之列,且去瞧个热闹。”
见萧奕心中有数,万春枝拱手,“王爷若无旁事,属下告退。”
房门处,万春枝推门时背后传来浅浅的声音。
“执着太过总是虚妄,所欲过盛苦海无边。”
万春枝脚步顿停,却在下一秒迈出门槛,没有回头……
黄泉界里无日月,嵌在墙壁岩顶的宝石照亮前路,那一个个半掩的木门后面,是数不尽的贪婪跟罪恶。
萧臣在酒楼掌柜的引领下行至一条密道尽头。
石门前,掌柜敲响的暗号不再是三重三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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