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鹤柄轩冷笑一声,“这个时候狄轻烟再怎么胡闹也没人敢把她如何。”
“那……”
“没事,夫人忘了,我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
听鹤柄轩这样说,鹤杨氏恍然想到,“袁忠?”
“倘若老夫告诉袁忠说狄翼诈死,夫人觉得他会如何?”
“拆狄翼棺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鹤杨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慰,“叫袁忠大闹狄国公府也不错,一来可以验证狄翼死没死,二来若狄翼真死了,那就让他尸骨再见一见这朗朗青天!”
鹤柄轩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
“不过什么?”
“萧臣。”鹤柄轩目色微寒,“今晨狄轻烟欲掀棺盖,院中武将没有一个人阻拦,除了老皇叔就只有萧臣极力反对,为此不惜与一个小姑娘大打出手,这里面要说没有猫腻老夫可不相信,所以明日萧臣必须不能在场。”
“老爷有办法?”
“我会以暗蝎之名,让赫连泽拖住萧臣。”鹤柄轩想了想,“也是时候,向赫连泽释放善意了。”
鹤杨氏相信自家老爷的本事,“且等这件事之后,咱们也该替玉婉好好操操心。”
提到自己女儿,鹤柄轩面目变得慈祥,“苏玄璟是个不错的。”
“妾身也觉得他不错,最重要的是玉婉喜欢,咱们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可得如她愿。”
“夫人放心,此事我与玄璟私下里也聊过,婚事必然是定下了,至于何时大婚……”
“越早越好!”
鹤杨氏打从心里喜欢苏玄璟,无论长相,学识,还是身份地位,她都非常满意,“老爷觉得下个月怎么样?”
“下个月?”
“下个月初八,是特别好的日子。”
鹤柄轩沉默数息,“那就依夫人,等狄翼的事处理完,老夫自会向皇上请旨,赐婚。”
赐婚之事是鹤柄轩与鹤杨氏早就想好的。
他们的女儿大婚,定要风风光光……
御翡堂易主了。
夜里,乞丐坐在二楼隔间桌前,手里没有劣质的玉珠,桌上没有金光灿灿的玉金象。
贾万金那个有毒的人啊。
白天万春枝把御翡堂交到魏沉央手里,贾万金那个杀千刀的即刻调整了乞丐的工作内容。
之前乞丐只须坐在角落里擦擦桌子,擦擦玉金象,再擦擦玉珠。
现在……
擦擦地。
“主子……”
“你先别说话。”
乞丐在心里将贾万金骂够一万句,才将将舒出一口气,“说罢。”
“贤王萧彦一直在守棺,没离开过。”彼时师媗藏在暗处,萧臣跟狄轻烟那场打斗尽收眼底,“属下怀疑……”
“狄翼没死?”相比狄翼没死,乞丐更想贾万金先死。
死一万次。
擦地。
师媗点头,“贤王殿下的反应,确实反常。”
“狄翼死与不死,自有人替我们印证。”
乞丐对于这件事反倒没有多惊讶,甚至平淡的让师媗有些不适应,“主子不是说,狄翼必须死吗?”
“想狄翼死的人何止是我,有人比我还想他死,这件事到最后总会有个叫人满意的结果。”乞丐吁出一口气,“那个媚舞……”
“属下昨日将玉珠交到她手里了,且指明是寂月小筑主人相赠。”师媗据实回答。
乞丐皱眉,“媚舞看着像个机灵的。”
“主子……为何要送她珠子?”师媗很少发问,但她真疑惑。
乞丐身子慢慢靠在椅背上,抬头看过去,“你不知道?”
“属下猜,主子想以玉珠贿赂拉拢。”
乞丐沉默了一阵,“我是希望她能依着那枚劣质玉珠,找到御翡堂。”
师媗,“……”主子你有这层意思?
“再等等罢!”乞丐倒也不着急跟媚舞接头,“狄翼的事没一个结果,赫连泽便不会轻易与萧臣交易。”
“主子想……策反媚舞?”师媗狐疑看过去。
“策反谈不上,那女人有拿谁当过主子?”
乞丐这句话,倒叫师媗想到北越六皇子赫连昭,“赫连昭似乎救过她的命。”
“往好听了说,她投奔赫连泽是识时务,可在我眼里,那叫恩将仇报,这种人永远不会对谁忠心。”
师媗深以为然。
“若不策反,主子如何让她听咱们的话?”
“那种人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随同赫连昭去过寂月小筑,知道我一半的底细,单是寂月小筑主人的身份,足以令她主动向我投诚。”
师媗颔首,未语。
“对了,去查查贾万金的底细。”
话锋突转,师媗有些疑惑,“主子……”
“就想知道他祖籍在哪里。”
确切说,他想知道贾万金祖坟埋在哪里!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大师这么想我?
夜。
大理寺。
温御跟一经在厢房静养,真的很静。
自上午温宛匆匆回来将狄国公府的事草草一说之后,这会儿晚膳时间到了,连个送饭的都没有,中午也没人送。
两人大眼瞪小眼,肚子咕咕响。
“要么本侯出去,给大师找点儿吃的?”温御听到一经肚子又叫了,索性开口。
一经呆呆盯着温御,或者说放空的眼睛眨了眨,重现焦距,“侯爷想吃就去找,莫要逢人就说是给贫僧找的,打着给我找的名号自己先吃饱,我还有可能吃不到,贫僧可不干。”
温御,“……大师这么想我?”
“贫僧这么想你还是因为我信佛。”一经饿的身体朝后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
诚然法场那战他二人没死,但伤的确实不轻。
温御撇撇嘴,“你当和尚可惜了。”
一经搭眼,等着温御继续往下说。
“你要是个女的,本侯一准把你娶回家一天打你八百遍……”
“贫僧要是女的,侯爷该称呼我一声师太。”一经突然仰天,使尽力气,“楚歆!温御想要再娶一房妾氏,天天夜里拿鞭子抽她……”
嘘——
温御急了,下意识用左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伤口牵扯,疼的他龇牙咧嘴。
一经停下来,一对眼珠蝌蚪似的游过去,轻呵,“侯爷可真会玩。”
“你咋不死呢?”温御眼的咬牙。
一经又要引吭时温御服了,“还请大师积点口德罢!”
房间里沉默数息,温御终于忍不住了,“战幕为啥没来看咱们?”
这句话,戳破彼此心里最深的期待。
自他二人入大理寺,心里头自然担心狄翼,他们与狄翼无交,纯粹敬重,再加上公事公办,所谓担心,私人感情掺杂的少。
相比之下,他们更在乎战幕。
那日法场,战幕亲眼看到他们把狄翼给捅死,为此还吐了一口血。
直到现在,温御还记得战幕临走时看他的眼神,那种失望中透着绝望,那种悲伤中透着悲凉的目光,每每想,刺痛心弦。
温御的问题正是一经所想,过往数十年,他们时尔也会发生摩擦,经常打到头破血流,多半都是战幕突然偷袭,把温御打到出血后跑到先帝旁边求庇佑,也有那么几次,温御先动手,战幕到先帝身边‘哭诉’,结果温御被罚去天牢面壁思过。
至于他,就算是错也总会跟战幕站到一处。
‘一经你就坚定不移站在本军师身后,好处未必有,保证不吃苦。’
“军师在这件案子里只做了两件事,拼了命的保狄翼,拼了命的想把你我往外摘。”一经颓然靠在墙壁上,“可到最后,狄翼还是死了,死在你我手里。”
“他没保住狄翼,也没把咱俩摘出去。”一经轻轻吁出一口气,“法场上那一刻,怕是军师此生最暗淡的时刻,来看你我?”
“战幕不会那么小气吧?”温御心虚道。
一经抬眼看向温御,忽的笑了,“侯爷,我们不能太自私啊!”
温御沉默。
“我们不能因为他在乎我们,就一而再再而三踏破他的底线。”一经真的很难过,眼眶微微的红。
都说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谈何容易!
纵是一经,也有他在尘世牵念跟不舍的人和事。
“我们这可不是自私。”温御强行狡辩。
一经看过去,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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