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嫔宋氏的演艺人生 第163章

作者:喵星的哈士奇 标签: 宫斗 穿越重生

  而昨天晚上, 李氏在看到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猫咪跑轮之后,终于想起了宋莹曾经说过的话, 并借此确定了宋莹的身份。

  一体两面……李氏是想说, 她与宋莹就像一片叶子的正反面吗?

  这么说,也确实有些道理。

  从李氏刚来到阿哥所时“失礼”的表现来判断, 她当时应该是刚穿越到清朝不久,估计也就比宋莹晚了个一年半载。

  而李氏颇显“天真”的行为和想法,也能从侧面说明,她穿越前的年纪应该不大, 差不多与宋莹相仿。

  宋莹与李氏完全可以说是从“同一条起跑线”上起步的。

  然而,不同的选择, 决定了二人走向了不同的未来。

  李氏是张扬的、无所顾忌的,在这封建闭塞的后宅之中,她就像一朵傲然开放的海棠花, 肆意挥洒着自己的青春。

  而宋莹是内敛的、小心翼翼地, 在明艳的李氏的衬托下, 她那本就不算太出众的容貌和气质是愈发地黯然失色。

  可是,看起来活得异常“憋屈”的宋莹,最终保住了孩子、得到了位份,甚至在四阿哥心中也慢慢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而曾经那么恣意、那么有活力、自以为是命运眷顾者的李氏,一味固守着现代那套“不合时宜”的思想横冲直撞,将自己弄得体无完肤、头破血流。最终,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爱,失去了自由。

  她甚至开始信佛。

  当年,福晋要带着宋莹和李氏抄经,李氏信誓坦坦地说自己不信佛,语气是那么地骄傲、坚定。然而,在经历了生活的磋磨、命运的打击之后,李氏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在过去的她自己看来应是思维十分守旧落后、是脆弱到需要靠宗教信仰作为心灵寄托才能好好活下去的“无能之辈”。

  宋莹用两指捏着叶子梗,轻轻搓了搓,叶子就在指间翻转了起来。

  信仰发生改变的,并非只有李氏一人,还有四阿哥。

  宋莹确定,早年的四阿哥对于神佛还是充满了信仰和敬畏之心的。后来,当他发现神佛之力与皇权极为相似、都可以掌控信众的“生杀大权”后,四阿哥的信仰和敬畏就都献给了皇权。

  但是在弘晖夭亡后,宋莹就感觉到,在“外面”掌握了越来越多权力的四阿哥,不再对皇权保有畏惧了——一个人自然不会害怕那些能够被轻易掌握在手中的事物——而这种“不畏”的对象,逐渐扩散到了一切可以凌驾在他之上的力量。

  所以他才“敢”背着宋莹,让人给她做假素吃。

  因此彼时的他,自认为已经掌握了“神力”并运用自由,甚至可以将原本持有这份力量的存在,踩在脚下了。

  宋莹扪心自问,她自己的信仰是否也发生变化了?

  穿越最初,为了能尽快适应新的环境,宋莹狡黠地用一种看起来很合理的方式逃避掉了外在环境对内在思想的侵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都是假的。

  她用前世演戏的经验,将自己分成了戏里和戏外的两半:戏里那半是她的身,是清朝包衣出身的雍亲王侧福晋宋滢;而戏外那半是她的心,是那个来自于现代、曾是娱乐圈小透明的十八线女演员宋莹。

  一切都源自于自保的本能。

  如今,这种本能依旧还在,但宋莹已经不再坚持“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了。

  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假的,物不是,人不是,感情亦不是。

  宋莹再没法用刻意表演出来的虚假,去面对那些对她真心相待的人。

  她的信仰,或许也变了吧。

  “若绿,”宋莹叫人,“去将喜乐叫来。”

  自打宋莹开始坐月子,喜乐为了避嫌,就不怎么在西厢待着,基本都是守在茶房。

  喜乐人很快就到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苏梅。

  “主子,您叫我?”

  宋莹点点头,吩咐道:“你让陈福去宫里的猫狗房问问,最近有没有断了奶的小猫,不拘什么品种的,领两只回来。另外,让他去造办处,找匠人照着那个跑轮再打一架新的出来,连同奶猫一起送到锦瑟居去。”

  喜乐抬眼:“是送给李庶福晋?”

  宋莹“嗯”了一声:“奶猫记得挑些性子沉稳,不怎么爱往外跑的,像卧冬那样整日里懒洋洋地最好。”

  苏梅犹豫道:“主子……这李庶福晋是因罪被禁足……您给她送这种消遣的东西,王爷知道了,怕是会怪罪您的。”

  喜乐斜眼瞪着苏梅:“主子怎么吩咐的,奴才就怎么照办。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主子就想不到?用得着你瞎操心!”

  苏梅瘪瘪嘴,等喜乐转身离开去办差了,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转头就委屈巴巴地看着宋莹:“主子……奴才今儿早上的话可没说错吧?这朱砂姐姐还没回来呢,喜乐公公就不肯给奴才好脸了。”

  “你别理他,他是为着那诅咒娃娃是在锦瑟居发现的,对李氏有气呢。”宋莹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说了那话,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锦瑟居随随便便就被人放了一个巫蛊娃娃,确实是李氏的管束不利,但这同时也向有心人暗示了,李氏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栽赃对象。

  四阿哥最清楚李氏的无辜,他将李氏禁足,既是惩罚,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这点从他没有削减李氏的用度就可见一斑。

  因此,四阿哥在得知宋莹给李氏送了宠物后,无论是基于与李氏的旧情未尽,还是对宋莹本人的爱护,他都不会出言怪罪宋莹。

  甚至于,他会因为宋莹是一众女子中最“懂”他的人,而对她更加怜惜。

  宋莹将叶片递给苏梅:“这叶片应是之前内务府送来的盆栽金桔树上的吧?我记得每个院里都分了两盆,你带人将我的那份也送去锦瑟居。另外,去找福嬷嬷,让她将这片叶子制成书签。等做好了,就放到……书架上的那本《地藏经》里面吧。”

  如若她与李氏真的是一体两面,那在李氏已经注定走向黑暗后,宋莹更要努力走向光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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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小连子用双手使劲儿揉脸, 可是他揉搓了老半天,也还是没能将脸上的笑容揉掉。

  李氏!罪有应得的李氏!你终于遭到报应了!

  活该!

  唯一可惜的是,李氏犯了施巫蛊这样的大罪, 居然没有被王爷赐死,而仅仅只是被打入“冷宫”。这血显得仇半报不报的, 吊得小连子心里格外难受。

  不过换个角度想, 李氏虽然活了下来, 但她后半辈子都只能蜗居在锦瑟居那个巴掌大的小院子里, 每日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陷害了她,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忆起那个“王爷为了保住年氏,不顾与她的多年情分, 将她冷漠抛弃”的夜晚。

  如此痛苦地活着,想来是比死还要令人难受。

  一想到这儿, 小连子就又放下了心中仅剩的那点儿不甘, 再次咧嘴笑了起来。

  他终于为哥哥报仇了。

  他那苦命的哥哥若泉下有知,应该可以瞑目, 然后安心去投胎了吧。

  小连子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兴奋地根本停不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连公公,您在吗?主子叫您过去呢!”

  小连子站住脚, 冷汗一瞬间爬满后背。

  他的目的是顺利达成了,可钮祜禄氏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全盘失败了。

  宋侧福晋不仅没死, 还生了个儿子,地位越发稳固。且她现已搬进了正院,短时间之内, 钮祜禄氏再没可能对她下手。

  年侧福晋不仅没能被成功栽赃, 甚至于因为王爷选她弃李氏的举动, 再次向众人昭告了她在王爷心中特殊的地位。

  唯独一个早年就逐渐失宠的李庶福晋因巫蛊被禁足,勉强算是连累到了弘时阿哥的名声,可是这对钮祜禄氏本人而言,意义也并不大。

  “差事”没办好,以自家主子的性子,等会儿还指不定要怎么体罚他,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在屋里傻乐!

  小连子再次搓了搓脸,走上前打开门,肃着脸对门外的小丫头说道:“走吧,不能让主子久等。”

  在去往绿满堂的路上,小连子一直在思考等会儿该用怎样的话语请罪,巧妙地向钮祜禄氏暗示虽结果不如她意,但自己确实尽了心,以此求得少挨些皮肉之苦。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准备好要承受钮祜禄氏的雷霆震怒。谁知等他进了屋,发现自家主子居然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小连子心中疑惑,脚步却不敢停,一溜小碎步走到钮祜禄氏跟前,麻利地跪地磕头:“奴才没能办好差事,乱了主子的谋划,还请主子责罚。”

  钮祜禄氏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一对新得的绿地粉彩如意耳瓶,听见小连子的话,她斜睨过去:“本以为你是个得力的,谁知竟也如此没用。”

  小连子琢磨着她说话的语气,觉得实在不像是非常生气的样子,便大着胆子抬头:“这长春馆平日里防护得严实,奴才无能,并不敢常去那周边转悠,因此没选好放火的位置,这才让宋……得以走脱。主子放心,奴才已经吸取了教训,下次绝对不会出错了,请主子再给奴才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钮祜禄氏嗤笑一声:“上一波的风声可还没过呢!你再动一次手,是生怕不会被王爷发现吗?”

  小连子“羞愧”地自打起嘴巴。

  “得了,住手吧,看着让人心烦,”钮祜禄氏懒洋洋地说道:“宋氏虽活下来了,但生了个病恹恹的孩子,瞅着就不像能顺利长大的。年氏瞧着是逃脱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她不过是仗着爷的宠,让李氏替她背锅——那娃娃指不定就是她做的。哼,勉强说来,你也不算一事无成。”

  小连子抬起头,皱着脸说道:“可是主子您原先的计划,是弄……没一个侧福晋,把位子空出来,这样您才还好上去……如今两个侧福晋都安然无恙,她们霸着位子不放,您又怎么冲得上去呢?”

  钮祜禄氏用手指隔空点着小连子的额头:“我额娘从小就教导我,‘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当日你虽信誓旦旦必能办成事,但我知道不能将宝都押在你一人身上,因此早就另做了安排。如今那边进行得十分顺利,呵,倒让你这边的失败显得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小连子做谄媚状:“还请主子点播奴才,也让奴才长长眼。”

  钮祜禄氏“呵呵”一笑,然后立马变脸,眉毛仿佛都立了起来:“不该问的别问!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连子再次不停地磕头请罪,嘴里求着钮祜禄氏饶了他这一遭。

  钮祜禄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小连子将额头都磕青了才喊停。

  “你那把火虽没烧死人,但巫蛊娃娃放的不错,也算是一功抵一过了,我就不罚你了,”钮祜禄氏大发慈悲地说道。

  “奴才谢主子恩典!”小连子又磕了个头。

  钮祜氏接着说道:“你这人,虽不擅谋划,但到底有一颗虎胆。这大半夜在宅子里放火,旁人都不敢做,唯有你敢动手,也还算有点儿用处。以后做事务必要扬长避短,多发挥自己的优势才是。且起来吧。”

  “奴才谢主子教导,”小连子爬起身,也不敢擦额头上的灰,半低着头站在原地。

  钮祜禄氏突然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怎么放火的?”

  看见小连子疑惑的表情,钮祜氏解释道:“那天晚上可是朔月,黑灯瞎火的,你是怎么用那么短的时间摸到花园处理掉那个嬷嬷,然后又回到长春馆放火的?”

  小连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盖因奴才天生体质特殊。常人眼中的青碧与朱红之色,在奴才眼中,都与灰褐相似,只是深浅略有区别。或许是因为这个,奴才晚上眼睛就比常人看得更清楚。像是朔月、新月之夜,在屋外若是没有点灯,常人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奴才只要稍微眯着点儿眼看,就几乎什么都能看清。这走夜路,自然也不在话下。”

  钮祜禄氏睁大了眼睛:“世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可真是稀奇!”想了想,她突然大笑出声:“李氏可真是‘有眼无珠’,得了你这么个‘奇兵’,居然不懂得珍惜,非得要赶走,最后却又害了她自己!哈哈哈……时也,命也,看来老天注定是要让我得偿所愿的!”

  小连子赶紧拍起了钮祜禄氏的马屁,顺便再次表了忠心。

  钮祜禄氏心情大好,她将一只花瓶搂在怀里,像抱孩子一样悠来悠去:“老天如此助我,我怎能轻易辜负?宋氏这边不成了,不还有年氏吗?我倒要看看,她的命是不是跟宋氏的一样硬!嘿嘿嘿……”

  小连子讨巧地说道:“这对花瓶瞅着眼生,是主子新得的?看这花色,应是钮祜禄大人送进府的吧?咱们府里因着王爷的喜好,内务府送来的瓷器都是偏素净的样式,再没有如此花团锦簇的。”

  钮祜禄氏停下动作,将花瓶放回桌上,拿着手帕一寸一寸地擦拭着瓶身:“哼,一群没主见的女人,知道王爷喜欢素净的,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屋子布置得跟个灵堂似的。要我说,同一个颜色的素瓶子有什么好看的?花团锦簇的瓶子,透着一股欣欣向荣的劲儿,才叫美呢!”

  “还是主子有见识,”小连子捧场道:“奴才就分不大清这些瓶子有什么区别,啥样的美啥样的丑。”

  钮祜禄氏噗嗤笑了一声:“你哪里是分不清,你是看不清吧?这粉彩瓶红红绿绿的,你怕是连上面是牡丹还是月季都瞧不出来吧?”

  小连子被她说得羞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钮祜禄氏盯着花瓶,眼神却放远:“这瓶身上的粉彩颜色如此多样,线条却丝毫不乱,不愧是官窑出厂的好货……得亏我阿玛的同年在景德镇做督陶官,否则,以我现在的位份,又哪里能用得上这些?内务府是再不会照着一个亲王格格的喜好定做瓷器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也因着这份关系,我现在是想要什么样的瓷器,官窑就能给我烧出什么样的瓷器,无论是粉彩的、青花的,还是青釉的、甜白釉的……别说供我自己了,便是整个王府大小主子的份例,都能供得上……可惜了,王爷看不上这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