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旺旺
你要是拿不出来这么多,或者一千零五十两也行,因为我这些日子已经还了我姐五十多两了。
但是,你最好是有,我想多给我姐一些。
我欠她这么多钱,如果可丁可卯的还回去,这事办的挺没面子的,你懂我意思么?”
撒尔诸不懂!他愤怒着!卑鄙的中原人!趁火打劫!如此狡诈!他强忍着怒意:“我没有那么多钱!”
沈云起希望落空。
他很失望,恢复了麻木的表情,继续和对方按照辛月影教他的说:
“没钱,那跟我去报官。昨夜你们鼾声如雷,还有小孩吱哇乱叫!搞得我不得安宁!”
他一把扯住了撒尔诸的衣襟:“来啊,跟我去官府!!!”
撒尔诸紧紧攥着拳头,恶狠狠地咬着牙,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到了走廊,撒尔诸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甩开了沈云起的手,他本能地喊出了一句大漠话:“狗蛮子!”
沈云起一拳头挥过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撒尔诸毫无防备,撞向墙面,墙面的木雕画摇摇欲坠。
沈云起第一反应先把摇摇欲坠的木雕画扶稳。
免得到时候搞出赔钱风波。
他这才扯着撒尔诸将他换了个地方,一拳头捣过去,撒尔诸鼻血滋出来了。
沈云起又挥一拳,这一次,被撒尔诸躲过了。
撒尔诸到底还是有身手的,他不愿意露出身手打草惊蛇,他的眼中瞪出杀意,可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动手良机。
趁着撒尔诸犹豫的时刻,沈云起狂叫一声,一记头锤撞向撒尔诸的脑门,撒尔诸踉跄两步,一脚踩空了,从楼梯上滚下去。
章七手趁机大叫:“这个大漠人骂咱们南蛮子!带他去官府!”
撒尔诸贼心虚,下意识的朝着外面跑出去。
屋子里的人闻听动静,赶忙抱起小石头拍开窗子,从二楼跳下去。
小石头的脸颊上留着鲜红的巴掌印,目不转睛的望着被遗留在地上的,踩得黑漆漆的虎头帽子。
众人赶来房间里,屋子已经空了。
章七手掀开被子,露出明晃晃的钢刀,拿起桌上放着的金鹰链子。
有个年长的老头惊恐的大叫:“他们不是普通的大漠商人!他们是士兵啊!是大漠的士兵啊!
我小时候见过带着这样金链拿着这种钢刀的大漠人!
这是大漠人要打劫咱们了!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一定是要里应外合的!他们从前就是这样的手段啊!”
十五个大漠人,带着小石头在街上狂奔。
辛月影等在巷子中。她的计划是放虎归山。
因为乌力的队伍已经消失了,如果再将这十五个人一网打尽,那无异于告诉布泰耶,谢阿生和小石头就在这里。
制造一场意外,让大漠人认为是他们自己出了披露把小石头弄丢了,又引起了百姓的警惕,这群人自然不敢跟布泰耶如实上报。
他们只能去别的地方,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寻找。
她此刻站在这条巷子之中很久了,远方走来一队长长的送葬队伍。
为首的刀疤披麻戴孝,旁边的大李打幡儿,一群小弟哭得龇牙咧嘴。
抱着小石头逃亡的几个大漠人朝着这边猛冲过来。
狭路相逢。
大漠人往左边跑,送葬队伍往左边挪。
大漠人往右边跑,送葬队伍往右挪。
“轰”地一声,棺材板落在地上了。
“啊———冲撞了我们老大的英灵了啊!!!”刀疤仰天嚎啕:“干他们!”
纸钱飞飞撒撒,戴白孝的人,占据了这街面半壁。
小石头被大漠人紧紧夹着胸口,在这片雪白色的人群里,他轻而易举的瞥见站在巷子里的那一抹红。
姑姑!
是时候了!
小石头低头猛咬了大漠人的胳膊一口,刀疤眼疾手快,拿着手里的棒子迎头敲了那大漠人一棒子。
大漠人脱了了手,小石头落在地上,他拼尽一切的奔跑,挤开了围观的百姓,朝着暗巷的方向跑过去。
小石头飞扑在辛月影的身上,辛月影牢牢接住,带着他扭身跑回暗室的方向,顺便,将他夹在腋下。她奸笑:“嘿嘿!我也捞得夹别人了嘿!”
大漠人想追,身后有赶来的捕快大喝:“别让他们跑了啊!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他们是大漠的兵!”
听得这声,这些人没命的朝着外面逃跑。
他们跑到了城下,把守的官兵正和关外山聊大闲。
但关外山余光瞥着这群大漠人,一个,两个,三四五......一直数到十五个。
关外山才满意的笑了笑。
第169章 醍醐灌顶
十月十八。
福满城周围的所有村庄,家家户户门庭紧闭。
金楼,票号,玉器店,丝绸铺,青楼,乃至米铺,均上了最厚的门板。
百姓有很多躲在衙门里,有很多躲在家里的地窖中,也有的,躲在铜锤帮会的密室里。
这里,几乎犹如一座死城一般的寂静。
唯有一处九层高塔,笙歌不停。
官员们仍然设宴,宴请闫景山。
最精锐的士兵镇守塔上,设弓弩,确保着官员们的安全。
他们并不担心大漠人的洗劫,因为城墙已经关闭,即便屠了周围的村落,损失并不大。
远有更繁华的地方损失更为惨重。
伺候好闫景山才是最重要的,他能见到皇帝,他的一句美言,远比这些官员兢兢业业苦干来得重要太多
满桌的府尹官员统统聚在这里。
颜倾城隔着一道轻纱,坐在纱帘之中,漫不经心的撩动着琵琶。
闫景山目洒席上的一群贪官污吏,忽而开口问道:“福满城府尹陆文道因何缺席。”
几个官员抢着说话,李总兵抢到了,殷勤笑着:“回大人话,他爹身患腿疾,正于他爹膝下尽孝呢。”
闫景山笑了笑:“还是个孝子。”
“是啊是啊。”一群人附和着。
李总兵:“那陆文道的确是个孝子,隔个五六天,就得回去看看他的老父亲。”
闫景山没说什么。
“大人!东边起火了!”有侍卫来报。
闫景山站起身,行于栏杆前眺望。
一行官员跟在他的身后。
所有的官员,没人去看远方的大火,他们目不转睛的望着闫景山的背影。
夜风吹动着闫景山宽大的袖袍,他望着远方:“那是田地起了火么?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是是。”一群官员争先恐后的出去。
官员都出去了,侍卫也随之退下。
唯有工部侍郎崔淮没有出去。
崔淮四十来岁,看着比闫景山老成不少,伸手摸了摸鹰钩鼻,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官员。
见他们走了,这才行于闫景山身畔,轻声道:
“福满城府尹陆文道,肯放弃于大人身前大献殷勤的良机,坚持为父尽孝,看来或许倒是个可用之人?”
闫景山哂然一笑:“若是个可用之人,此番他不在,这一众官员焉能不趁机摸黑栽赃?可用之人,绝混不到府尹这个位置上来,一丘之貉罢了。”
闫景山望着远方起火的方向:“大漠人此番进不来城池,村子里又抢不到金银,这便是火烧田地以泄私愤。”
崔淮沉声道:“这群狗鞑子,烧了老百姓的田垄,只怕百姓更要雪上加霜了,此番徭役赋税又涨了很多,百姓本就苦不堪言了。”
崔淮看向闫景山:“大人,咱们何不让这些贪官也出一出血,给田地损失的百姓放一些赈灾款?派一些赈灾粮?趁着您在这里,他们必然会争先恐后的表忠心。”
闫景山凭栏而立,望着远方的大火,负手沉默一阵,点头:“去办吧。”
荒郊营地,帐内灯火辉煌。
布泰耶的面前跪着九个男人,这是他的忠勇亲兵。
本来应该是十个,不过,乌力已经死了。
布泰耶怒不可遏的看向撒尔诸:“蛮子怎么会提前布防?是谁走漏了消息!”
是撒尔诸走漏了消息,抓到了小石头却没有上报,可他知道,如果如实交代,他必要人头落地。
他膝行而上,昂头望着布泰耶:“必定是乌力走漏的消息!如今他的一队人马至今没有回来!肯定是他出的岔子!”
布泰耶愤怒的望着撒尔诸:“可你为何能全身而退?”
撒尔诸:“我们到时,城内城外已经盘查的十分严密了,那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我因此将钢刀和金链埋在了土中,这才得以入城。
我们找了很久,没有找到狡猾的小杂种,城内越发的盘查严密,最后只能被迫离开。”
撒尔诸抬眼,对视上布泰耶怀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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