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旺旺
她说:你能容他,已是难事,你给了他选择,你没有逼迫他。
他说:我能容他,不是为你,你别有负担,我有私心的。
耳边,传来了辛月影和沈清起打情骂俏的笑声。
冲突和矛盾在他们的面前,只是用来将他们变得更加亲密的东西。
沈清起啊,他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姑娘。
谢阿生是真的以为,辛月影会冲过去,像孟如心那样大声质问沈清起为什么在教一个小孩子杀人,是不是在利用他。
两个人或许会吵起来。
最好辛月影再给沈清起一巴掌。
然后他们就决裂了。
他想,小石头那么聪明,也一定会反应过来自己被利用。
谢阿生也会冲过去,将激动的辛月影带走。
这一箭,会有很多雕。
他想,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要是这样的话,辛月影会不会成为小石头的舅母了?
谢阿生猛然意识到自己那些很龌龊的念头又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的往外冒了,他抬手给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极力晃晃脑袋。
谢阿生走出房间,沉默的将木材往上搬运。
疗情伤,任重道远。
入夜,清月木匠铺仍在如火如荼的加点赶制之中。
后院众人忙碌得挥汗如雨,数九隆冬,有人打着赤膊在锯木,头顶冒出白雾来。
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披着黑色的风兜。
料峭的夜风摇曳着他宽大的袖袍。
他左右看了看,目光提防。
黑衣男人朝着清月木匠铺子走了进去。
他就这么长驱直入的从前厅走到了后院。
后院点着灯笼,洒了一地月光。
黑衣男人缓缓将头上的兜帽摘掉,阴鸷的目光洒在院中一众长工的脸上。
他是闫景山。
今夜,他要好好找找,具体是哪个长工。
第218章 做人的参差
辛月影正和沈清起夏氏瘸马以及沈云起在库房编制。
小石头睡在辛月影身后的竹藤床上,身上盖着沈清起的裘衣。
辛月影打了个哈欠:“咱们编完这点回去睡吧。”
夏氏也被传染了个哈欠:“没事,还不困呢。”
瘸马也被传了:“再做点吧,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客人呢,把活儿往前赶。”
辛月影正想再打个哈欠,被大李一声尖叫吓回去了。
“啊!东家!快看看去吧!阿牛和一个男人吵起来了!阿牛要是动手了,咱们一晚上可就全白忙!”
辛月影像箭一般冲出去了。
后院围了一群人,她拨开人群,猩红着两只眼,见得沈云起正和闫景山争吵,没有发展到斗殴的地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仔细听。
闫景山咆哮:“我问你是哪个长工!”
辛月影的邪火登时窜上来了,他妈的,老小子闲着不干正事,天天憋着没完没了的找长工长工。
这边大忙忙的,他还在这里添乱来了!
沈云起大吼:“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多大岁数的人,天天拿弹人小弟弟说事,你有病吧你?”
小弟?辛月影看向沈老三。
闫景山:“你不听话我还弹你小弟弟!我瞧你这浑性子便是你小时候我弹你弹少了!”
闫景山目光锁定在沈云起的两腿之间,怒吼:“再犯浑我真弹你了!”
沈老三脸红脖子粗:“你真有毛病!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
辛月影终于意识到沈老三当日所说的小弟弟是什么意思了。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小叔子会跟嫂子谈论小弟弟这件事。所以导致她此刻才纳过闷来。
这小弟弟,彻底把辛月影激怒了。
后院儿判官,判定完毕。
她果断过去给了沈老三后脑勺一巴掌:“嚷嚷什么!?”
沈老三后脑勺毫无防备挨了一巴掌,捂着脑袋看向辛月影,他气愤的喘着粗气,又看向辛月影身后的沈清起:“哥!她打我!”
沈清起笑了:“是姐夫。”
沈清起笑得扬眉吐气:“你姐打你,姐夫一个外人,如何管得?对吧?老三,暂且受着吧,那是你姐,你亲姐,姐夫能怎么办呢?”
“啊!!!”沈老三众叛亲离了。
他仰天狂怒一声,扭头冲出人群跑去外面捣大树了。
睡得睡眼朦胧的小石头跟在沈云起的身后奔跑:“小叔叔!你别乱跑啊!”
小弟们散开了,众长工继续干活。
闫景山对于后院判官的审判感到很公道,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道:“实在抱歉,叨扰了。”
辛月影:“你可不就是叨扰了!你简直太叨扰了!”
闫景山一愣。
辛月影:“你过来什么事,就是来找长工的是吗?”
闫景山默认了。
辛月影:“闫大人,你能干点正事去吗你?”
闫景山:“我有正事吗?皇上让我干正事吗?我不干正事儿尚且他还对我存杀念,我干了正事,我死的更快!”
他眼睛在后院的长工脸上梭巡:“到底是哪个长工,你照实与我说了吧!”
辛月影沉声道:“快过年了,漂亮姐姐定的裘衣始终不合心意,你给她找找。
她要白的五彩斑斓的白,要红的毫不鲜艳的红,要黑的花里胡哨的黑。
闫大人,你干点正事吧,别寻思长工了,长工根本不重要。
投其所好,这才是正道!你明不明白呀?!”
闫大人似乎有被触动到,眼眸一转,转身要走。
被沈清起叫住了:“闫大人,我有两句话想问你。”
沈清起带着闫景山去了柴房,柴房里的灯油快熬干了,灯光微弱。
沈清起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摞票据。
他递给闫景山,闫景山心有旁骛的接过票据,走到灯下,眼睛还往窗外瞟了一眼有没有长工,不经意低头一瞧,登时神情严肃。
“这是私盐往来票据?”闫景山借着灯一张张看了看。
他回头看向沈清起,目光犀利:“此乃李荣授意?”
沈清起一怔,他和陆文道待太久了,甚至有点不适应和聪明人对话了,于是,他问闫景山:“你怎么知道是李荣。”
闫景山:“私盐数目如此庞大,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李荣,还有谁能行使这么大的权利?”他顿住,沉声道:
“可李荣一向忠于皇帝,他设计扳倒沈家,立下大功,皇上自不会薄待他,他的钱,早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沈清起一笑:“李荣自不缺钱,可若是与他结党之人缺钱呢?倘若有人以利诱之呢?”
闫景山眯眼望着沈清起:“你的意思是,他在帮别人赚钱?”
闫景山开始分析:“李荣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钱利益自不会动摇他,如今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更不会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铤而走险与人合谋窃国,除非......”
闫景山目光一震,愕然看向沈清起:“除非他知道,皇帝已是日薄西山,后继无人了!”
闫景山短暂的震惊之后,又兀自分析开来:“与李荣合谋之人,那个人,才是真正想窃国的人!
或许那个人不需要许诺给李荣多么巨大的利益,只是告诉他,如果对方称帝,李荣仍可保得首辅之位。”
闫景山恍然大悟:“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沈清起目光游移至阑珊的烛光之上,他定定的出神,在想另一件事:
陆文道为什么会这么蠢,闫景山为什么会这么聪明。
为什么做人的参差会这么巨大。
闫景山眸光流转,忽而惶惑的望向沈清起:
“可是,皇帝如今也才四十有三,春秋正盛,太子如今虽只有九岁,早年身子是薄弱了些,可皇帝这几年带在身边养育,太子这几年似乎身体大好。
今年祭天典,我还远远瞧见过,不像是身体不好,时日无多的样子啊。”
“他当然不会让你们瞧出什么古怪,那是国本,国之根基。
即便病入膏肓,萧宸瑞宁肯让他这个病秧子儿子死撑着,也要对外咬死了太子身体健壮。”
沈清起看向闫景山:“这四年之中,萧宸瑞可有再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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