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师螺
这一次,没有人再主动将之劈散,众人只是迅速套上数层灵气罩,一边手中攻势不停,一用神识仔细观察。
下一刻,就见到那些小球一经落地,就突然爆开,炸出层层叠叠的纯白.粉末在空中悬浮飘荡,经久不落。
那粉末的味道有些小甜,有些微酸,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味道浅淡的清雅。
对此,在场的高阶长老们反应快,总有一些修为低、反应慢的,当即就中了招。
很快,就有几位修士腿脚虚软地瘫倒在地,再无调用灵气的能力。
至于那些妖修,则更是面色倏然涨红,控制不住的身体抖动,似有春.情爆动。
早已被这东西坑过一次的仉晓烽马上大喊:“是汲琦花粉!大家小心!”
汲琦花粉,既能刺激魔族的体内的魔力、增加他们爆发的潜能,又能让人修手脚发软,妖修当场发情。
“汲琦花粉?!”
“妈的,竟然是汲琦花粉!快将中药的妖修带走。”
邹存眸色暗沉:“植修,救人。”
他话音刚落,瀚银就从他宗主法衣的纹路中飞出,银宝也离开了楼青茗的手背,一起飞出帮忙。
在此期间,现场契约有植修的御兽宗修士,纷纷将各自的植修放了出来,让它们将倒地不起的人修、与即将发狂的妖修全都制服搬走,搬去雀台厅的后殿,免得留在这里被攻击无眼,平白失了性命。
楼青蔚尝试着控制风,想要将花粉卷走,但因为那些花粉都在黎川的魔气操控范围,他根本就不能与之匹敌,也就帮不上多少忙。
他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眼底变强的执念再次熊熊燃烧。
“还是不能自得,差得太远。”
乖宝站在楼青茗肩膀上,看着那漫天飘荡、好似雪花一般的花粉,迟疑道:“这个能吃吗?”
楼青茗:“最好不……”要。
乖宝却等不及听完,直接就张开嘴巴大口吸纳,瞬间,那原本四处盘旋飘荡的白色花粉就被它吸纳了干净。
楼青茗:……
她忙将它从肩头抓过,上下仔细检查:“做什么性急,那是能吃的东西吗?怎么样,能不能吐不出来,身体热不热?”
乖宝缓慢地眨了眨眼,随着楼青茗对它身体一阵晃悠,呵呵地傻笑起来:“茗茗,你怎么长了六个脑袋,是什么新学的功法吗?这个有意思,我也要学。”
“不对,我为什么这么晕,我刚刚喝酒了吗?”
“真是对不起,偷喝了你的酒库,我不是故意的,呜嗷嗷嗷……”
“呼……”
楼青茗看着酒坛内刚接下的一小层泪水,又看着卡在坛口呼呼大睡的小蓝球,脸上表情变换了数次,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迟早会将你蠢死。”
另一边,靠着周遭一群不怕死修士的横冲竖撞,成功将战场转移位置的黎川,则看着已被顺利容纳进中心区域的随敏君,好整以暇地向她伸出手:“来吧,将我儿子给我。”
随敏君抱住黎宁的手臂一紧,咬牙:“你做梦!”
黎川看着她一向表情稀少的苍白面上,现出真切的愤怒,嘴角缓缓勾起,而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敏君,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随敏君僵直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疯狂大笑的男人,紧紧抿起的唇角逐渐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她一直知晓自己的气运很差,经常会所交非人。
但她自认为自己现在,早已在看人方面炼得炉火纯青,却未想竟还会坠入这样一个大坑。
她想着自己曾经与黎川的相识,想着她们将近百年的并肩战斗,想着他经常环着自己肩膀说的那些夜半私语……
一个是温柔、强大、有主见,明确承诺会成为自己以后修仙路上倚靠的黎川,一个是眼前这个满怀恶意、肆意对自己嘲笑的黎川,他们差别大得就好像是两个人。
她很想劝说自己,自己认识的黎川已经被人中途掉了包,但她的直觉却又明明白白地告知她,并不是。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只是之前她眼瘸,被这人伪装起来的表象给迷花了眼。
偏偏此时的黎宁还在她怀中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仿似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般,大声呼唤:“爹,爹爹,快来救我啊。”
随敏君眨了眨眼,感受着怀中小身子的急切扭动,那原先能让随敏君心软的软乎乎奶膘碰触,此时却不能给予她任何熨帖,反而让她的心逐渐凉到了谷底。
她觉自己原本就没有多少的生机,更是在这一刻褪至虚无。
随敏君缓缓抬眼,眸色狠厉,语气寒凉:“你休想!宁宁是我生、我养的,凭什么给你?!”
她的神态,就好像是一只被惹怒的母狮一般。
黎川见此,笑音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更加猖獗。
半晌,待他终于停下,才惋惜展颜:“这你就生气了,敏君啊,这才到哪里啊?!”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一百三十多年前,你在余西坡历练时,曾经杀掉了一个在坡下啃食人肉的少年,呵,你一定记得!”
“咱们去余西坡重游时,你还曾说过此事,说你余西坡曾经杀掉了一位以人修为食的邪魔修,恶心得紧,随手将之给斩杀。”
“你还曾与我感慨,说那少年的手段频出、天资卓绝,有多么的难杀。”
“但是,敏君啊,那少年其实就是我的儿子!”
“你杀了我的儿子,且还是我给予厚望的、资质颇高的儿子。”
“那么现在,你再重新为我生下一个儿子,这前后是不是很公平?!”
黎宁大声附和:“公平,公平,快将我给爹爹。”
随敏君:……
“把儿子给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黎宁大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如果说,最开始黎宁还是在尚有理智的挣扎,那么现在,当他听到黎川的召唤后,便似乎是丧失了理智一般。
憋得小脸涨成了猪肝色,双目瞪得浑圆,嘴唇就咬出血来。
随敏君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套下数层隔绝阵法、防御阵法,却依旧不能阻挡黎川对他的影响。
她伸手用灵气轻轻抚平了黎宁唇角的血迹与伤痕,声音貌似平淡,但细听之下,却隐隐能听出颤抖:“宁宁,你不是最喜欢娘亲的吗?”
黎宁大力摇头:“我现在最喜欢的人是爹爹,是爹爹!娘你快放我下来。”
黎川听到黎宁的回答后哈哈大笑,抽出长剑就向随敏君攻去:“没错,好儿子,咱们才是真正的血脉亲人,你娘只是阻挡咱们父子俩团聚的仇人。”
蛮横的残暴剑气,裹挟着强大的威压,向随敏君抱着黎宁的半个肩膀劈去,被她身姿敏捷地躲开。
黎宁却在听到黎川的话怔了一下,而后就迅速接受了这个设定,他忽地张开嘴巴,咬向了随敏君向他坦露着的脖颈,口中含糊不清:“是仇人!”
随敏君:……
化神修士的肌体都是经过了不知年的淬炼,随敏君看似纤弱,但其皮肤绝非一个还未开始修炼的小娃娃能够轻易咬破。
因此,黎宁这一口下去,并未给随敏君造成任何伤害,却将他自己的一口奶牙给崩出了血。
“这小东西,根本就是白眼狼,随道友,不要犹豫了!”
“已经留不得,切莫心慈手软,当断则断,不要轻易留下后患!”
“刚见了第一面,就能为对方来咬抚育自己数年的母亲,可见魔族的血脉联系远要比咱们想象中的更加强烈深远。”
……
血脉联系?!
随敏君一手抱着黎宁,一手抽出长剑与黎川对战。
战事激烈,她的喉间却莫名的发胀,酸涩难忍。
她想起在金辉拍卖行时,她曾询问过寒荒刺,它与那小寒鸦之前都未曾见过,缘何会产生那般强烈的亲近感,她们灵山宗陪伴它诞生、生长、经历生死的一系列情谊,就统统不重要了吗?“
当时寒荒刺说,它的庇护与亲近之情是天生的,根本无法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有些种族的血脉牵绊,要远比人修的所谓血脉感应强上千万倍,且那种牵绊会胜过一切。
当时的她听完,只以为寒荒刺在说它与那寒鸦之间的牵绊,现在想来,它竟是在拐着弯地提醒自己。
她手中长剑翻转,躲过了黎川对怀中黎宁的攻击,肩膀却中了对方一剑,喉间酸涩之余又添腥甜。
她与黎川交手过上百年,对方了解她出手的习惯与弱点,她了解的却是对方隐藏之下的实力。
她实力原本就不如他,现在自己身体虚弱,更是没有一战之力。
偏偏就是这个她拼着受伤、也要护住的幼童,现在仍在她怀中急切地啃咬她的脖颈,只为脱离她的怀抱去与黎川团圆。
“哈哈,随敏君,你瞪大眼睛看清楚吧,你怀中的那个是我儿子,根本就不是你儿子!”
“对,我是爹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
随敏君咽下喉间的鲜血,在黎川畅快的笑音中,依旧像是以往相处那般与黎宁低语:“宁宁,娘亲诞育你、抚养你,这些对你就统统都不重要了吗?”
不自觉的,她又问出自己曾经询问寒荒刺时的类似问题。
黎宁从怀中掏出随敏君送他的几件攻击法器,噌地一下捅向随敏君的脖颈,露出那双曾经被随敏君夸奖过数次的小虎牙,奶声尖叫:“不重要!我能感受到,爹爹才是我最亲的人!爹爹需要我,我得过去安慰他!”
那法器是随敏君专门选用了高阶炼材,亲自求了自己的师父为他专门炼制的小匕首,其刃锋锐无比。
方才她哪怕是在与黎川战斗的过程中,都没有对怀中的儿子设下防御罩,生怕那罩子太硬,崩坏了黎宁的牙。
也因此现在,这柄匕首插入她颈间,插得毫无阻力。
殷红的鲜血,自随敏君颈间喷溅而出,让随敏君的动作短暂地停滞了一瞬,胸.前再次挨了黎川一掌。
“哈哈哈哈,对,乖儿子说得没错,爹现在迫切地需要你!”
黎川疯狂大笑,向着随敏君攻击。
“随道友。”周围修士惊呼。
眼见此时她还在顾念那孩子,众人纷纷恨铁不成钢。
“随道友,丢掉那孩子吧。”
“舍不得杀,就丢给魔族,让我们来。”
“随道友,你醒醒,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在众人的焦急呼唤中,一直被动防御的随敏君突然歪头,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她大力地喘息了几声,原本就苍白似纸的面上更是白得几近透明。
随敏君看着颈间疯狂用匕首戳着她脖子的小男孩儿,半晌惨然笑道:“宁宁,你可还喜欢娘亲?”
黎宁失声尖叫:“不喜欢了!我只想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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