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唐
崔凝愣了片刻,才欢快的飞奔过去,“五哥!”
魏潜唇角微微上扬,抬手揉揉她的头。
崔凝晃了晃脑袋,配合的就着他手蹭着。
毛茸茸的手感着实不错,魏潜多揉了几下才收回手。崔凝退后几步仔细看他,不禁由衷赞美,“五哥穿这件衣服好看,我方才远远看着差点以为是那位神君下凡来叫我碰上了!”
“嘴甜。”魏潜忍不住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对了,我有要事同你说。”崔凝便把今日遇到陆凭风,陈元又算出她有杀身之祸的事情说了一遍,“阿元说是无妄之灾,就在这几日,别的却看不出来。”
魏潜面色微凝,“我会处理,莫担心。”
崔凝放下心来,这才有功夫想别的,“五哥怎么会在这里?”
“天黑的早,怕你一时忘记时间赶不上闭坊。”
“五哥说的很是,现在坐马车怕也来不及了,附近没什么人,你骑马带我。”崔凝想的很好,附近没有行人,等骑马到热闹的地方,天也差不多黑了,基本不会被人看到。
她说着就利索的翻身上马,催促道,“五哥快走吧,人命关天,还是早早解决的好。”
魏潜迟疑了一下,无言上马,胯下刻意与她保持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免得发生上次那样尴尬的事。
正式恢复更新的一些话:
这段时间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要说忙的没有时间更新,也并不是的,只是个人心态出了点问题,所以暂停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写文这几年,后期越来越颓废,并不是因为有所成绩所以高傲,只因为心里倦怠。我一贯是个散漫的人,钱财于我来说重要也不算太重要,名气之类的,我更是从没有想过。
起初我看待自己和读者的关系,更像是彼此萍水相逢的过客,我写我的书,你看你的书,看书的人很多,我不能每个都认识也不能讨好所有人,写书的人很多,可能今天很多人喜欢我的书,隔几个月连作者是谁都想不起。
只是经过这次长时间的断更,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人愿意等我这么久,看我书的读者,也有很多真心关心我的人……
断更的这段时间,随着问我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压力越来越大,也才明白,我其实对每个看我书的读者都要负责的。花钱是一方面,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每个认可我的人都是我应该珍惜的,而我也曾从你们身上得到过温暖和关心。
写文不是为了孤芳自赏,也曾花费很多心思去吸引读者,所以现在每当有读者温温柔柔的对我说“袖子你要保重身体,我们不急的,可以等”,我就觉得自己像个渣男,明明开始时费尽心机骗了别人的心,却始乱终弃……
我在这里向所有等着我更新朋友道歉,抱歉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们。从今往后,你们都是我的小公举,我要做个认真负责的男朋友。
第197章 下辈子
策马飞驰,待到崔府时天色也已漆黑。
在侧门处停下,崔凝跳下来,“我先回去了,五哥忙去吧。”
魏潜闻言便不曾下马,只道,“我看着你进去。”
崔凝生怕耽误他忙正事,门一开,便挥挥手一溜烟钻了进去。
隔了片刻,门又打开,崔凝从门缝里探出头,外头夜色沉沉,只门口被灯笼照出一片昏黄。
“你在找什么?”
低醇的声音从门侧乍然响起,吓了崔凝一跳,探身看过去,魏潜抱臂倚在墙边,微微侧首看着她。
“五哥怎么还没有走啊?”崔凝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也不知自己再次出来是想做什么,或许只是方才跑的太干脆,有些后悔罢了。
“坊门闭了,回不去。”魏潜道。
“啊!我同母亲说一声,你到我家里来住一宿吧?”崔凝自是知道这样不太好,但相比让魏潜露宿街头,她情愿坏了这点规矩。
魏潜探身凑近她,“真好骗。”
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眸光,令人看不太清楚表情,但崔凝总觉得这样的五哥于平日有些不太一样。
“这样好骗的小姑娘,入夜莫要出门。”魏潜走过来握住崔凝肩膀,把她转了个身往门里推。
肩头热流隔着衣服从他掌心传过来,崔凝就像个得风寒的人忽然照到暖阳般突然哆嗦了一下,那暖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追逐留恋,脑中就冒出了想抱住他的念头。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像个猴子一样缠住了他。
挺好的气氛,除了崔凝动作太可笑。
她想抱就真是抱的结结实实,恨不能整个人都攀上去,全不似小娘子娇羞入怀。
魏潜低笑,一只手将她托起来,竟能把个十几岁的姑娘当做两岁孩子一样抱着。
若旁人瞧了这样的场面定然觉得怪异,只是两人却浑然不觉,反倒感受到彼此间的相互依恋。
崔凝感受到他的力道才忽然想起来这人是个武功高手,就算闭坊也拦不住他,更何况他有夜行令,当下闷闷的道,“我是很好骗啊,我二师兄骗我一万遍,他无论说什么我还是忍不住相信。”
魏潜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慰夜惊的孩子。
“五哥,我何时才能找到真相呢?”崔凝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温暖宽厚的肩膀上。
随着年岁见长,崔凝懂得了很多,譬如,二师兄实在太了解她的性子,心知那个谎言不能瞒她一辈子,之所以那样哄她,只不过是为了让她错过追查的时机,他是盼望她永不沾这件事。倘若从此以后忘却前尘安安心心的嫁给魏潜,未来安稳幸福可期,可崔凝做不到,只能辜负二师兄临终一番苦心了。
再者,她去年灯会看见大师兄身影,心里也存了一份希望,万一二师兄有别的办法逃脱呢?
魏潜徐徐拍着她,许久才道,“入秋我带你去灵丘山一探。”
崔凝搂着她的手陡然一紧,僵直的脊背在他轻抚之下慢慢放松,“好。”
顿了顿,崔凝又道,“五哥,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魏潜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可你既许了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且要谨记。”
崔凝闻言只觉得整个心脏又酸又涨,她是这一刻才隐隐明白,这感情仿佛不同于对二师兄的依恋。回想起来,其实早有不同了,比如以前二师兄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她也是****惦记,惦记他回来给自己带那些没见过的小玩意、没吃过的点心,可是从来不像现在对五哥这样,将将分别就毫无缘由的想再看看。
崔凝满心疑惑,明明自己是二师兄一手带大的……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儿大不由娘”?
想不通便暂放一边,反正也不是什么要事,崔凝撇开纷乱思绪,转念问道,“陆凭风的事真不急吗?”
“已经交代下去了。”魏潜道。
崔凝才发现,方才骑的马已经不在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去了又回,定然是用了什么特殊的传信办法,魏潜不说她也没有再问,事情既然转交到了他身上,她便放下心来。
“我得回去了,父亲母亲怕是等着我呢。”崔凝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滑下来,“五哥先走吧,不然我总想回来看看。”
“好。”
魏潜摸摸她的头,转没入黑暗,身形快如电,倘若他像平时那样穿着玄色衣袍,定是连个残影都不留下。
崔凝很怀疑他是不是经常夜行才酷爱好穿玄色衣袍。
夜色静谧。
崔凝看了一会才进家门。
“唷,深情道别完了?”一个小身影从墙影里走出来。
“哟,这不是崔状元么,怎么?还爱好听墙脚?”崔凝说罢忽然一僵,也不知道崔况听了多久,有没有听见那些关于她师门的话。
崔况走出来斜了她一眼,“你当我稀罕听。你下回直接道别完了再进家门能行吗?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疯子一样跑进来又跑出去,没得让母亲使唤我来看你出了什么事儿!”
崔凝见他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想是才来不久,并没有听见她之前说的话,于是放下心来笑嘻嘻的道,“劳状元郎大驾,倍感荣光。”
“哼。”崔况揣着手迈着小方步走了,多一个眼神欠奉。
崔凝想起今天在山上把他给卖了,遂跟了上去,“小弟,我有个朋友,小小年纪聪明绝顶,我觉着你们聪明人总是难免高处不胜寒,他平时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你也是,不如过几天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呵。”崔况笑,“好啊。”
崔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心下狐疑,“你这笑的瘆人,不会是存了什么坏水吧?我朋友那叫冰雪聪明,你知道什么叫冰雪么?人家聪明但是很单纯,跟你不一样,你可不能祸祸他。”
“姐,你那朋友要是真是个聪明人,可要好好珍惜。”崔况谆谆教诲,“才智差距如此之大尚不嫌弃,定是对你赤诚相待。还有啊,沐休就别出去溜达了,在家多看,肚子里多存点词,省得平常形容人美,就一个劲的说好看、特别好看,说人有智慧就是什么聪明、冰雪聪明。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第198章 事发
“我这叫质朴。”崔凝哼道,“你不懂。”
崔况破天荒的没有讥讽回去,反而沉默了许久。
“你不是她,我知道。”崔况突然道。
崔凝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看周围有没有人。
“不用看了,没有人。”崔况止住脚步,淡定的微微抬首看她,“母亲生二姐时是双胎,家里从来没有人提起但也并未刻意遮掩,你与她长得的确一模一样,我寻常说你蠢,但比起二姐那草包你还是强点。”
崔凝无语,人都已经去了,在他嘴里还是个草包呢。
“可是合族这么多姐姐,我最喜欢她。”崔况垂下眼帘,低喃道,“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又有什么好。”
“阿况,你……哭了。”
灯火微微,崔凝还是瞧见了他眼下闪烁的水光。平常像个老学究似,严肃嘴又毒,连旁人皓首穷经也未必能中的状元都如他囊中之物,七岁就给自己定了人生,看好了媳妇,这么一个孩子,突然脆弱起来反倒令人觉得尤为心疼。
“不许说出去。”崔况瞪她,原本欲坠不坠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他抬手随意的抹了抹。
崔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尽管她同样也是崔家血脉,但因为她,崔宁从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死了怕是连个墓碑都没有……
不过这件事本身就有隐情,就算发生灵丘山那场惨案,以崔家的权势定能护她周全,直接接回来就是了,没有必要让她顶替了另一个孩子的位置,除非崔家知晓个中内情,而凶手的身份连清河崔氏都有所忌惮。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今日捅破窗户纸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你偷偷摸摸的蠢样子。”崔况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对她的行为十分看不上眼,“祖父、父亲、母亲全是知情者,这几年想必连大姐都猜到一二了,你心虚个什么?”
“你不恨我吗?”越是看重崔宁,应该越是恨她占了这个位置吧……
崔况看了看她,沉吟道,“双胞胎不会是一个脑子对半分的吧?不然一家子人精,怎么就你俩脑子不好使?”
“……”
这要搁在从前,崔凝绝不会承认,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慧,学东西比师兄们都快,就连师父都说她是个好苗子,然而自从来到崔家,身边一个塞着一个的妖孽,反而显得她蠢不可耐,有时候她不免也暗暗想,以前果然是见识短了。
“她至死……在家里都未曾受过半分委屈,就是犯再大过错也不过是被撵去佛堂与祖母住一阵子,养的白胖又放出来。没能长命百岁也是命里注定,我怪你作甚。”
崔凝眼睛一酸,“你是何时发现我的身份?”
“你还在佛堂的时候。”
“……”
崔凝被接回来之后,崔家很快就封锁消息,就连双胎的事情也被禁止提起,但崔况若想知道也不难。他刚刚发现崔凝并不是原来的二姐时,心里极为排斥,根本不想承认她,但当亲眼看见这个和二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骨瘦如柴的姑娘,心一下子就软了。这个也是他的姐姐啊!二姐早夭固然令人痛心,可她流落在外定然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回家还只能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头,这一切也非她所愿。
彼时崔凝以为把自己情绪隐藏的很好,然而连崔况都能看出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凄惶模样。
今晚崔凝同魏潜的话,崔况全部都听见了,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显然比他之前所料更为凄惨,心里一时不忍才挑破,“你不是她,但也是我姐,这家里没有人把你当外人,想来父亲母亲也只觉得欠你许多。母亲疼二姐入骨,二姐去时,母亲大病了一场,若不是因为你回来,恐怕就算是熬过去亦会每况愈下。”
“小弟……”崔凝已经被他说的眼泪汪汪,伸手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凌氏身边的侍婢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连忙掏了帕子上前去帮她拭泪,“二娘子可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崔凝哭声噎住,打了个嗝,十分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咳,也没什么不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