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珍珠蛋糕
“陛下明鉴,九郎还年幼,这只是……只是孩子间的几句玩笑话!”
自家儿子被骂傻子,林婕妤咽不下这口气,她哭闹着要皇帝做主,还不忘拉一拉关系。
诗怡也是从她的哭诉中得知,原来她是天佑帝的亲表妹——林婕妤的母亲,是天佑帝生母林氏的亲姐姐。
啊这……近亲结婚的危害立刻显现出来了,难怪顾璥反应慢呢!
她在心中惋惜,这种先天不足,以古代的医疗条件,是很难治疗弥补的。
林婕妤还在泣涕涟涟,顾朗扬手打断:“是非曲折,朕自会判断。与此事无关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他转头望向顾玗:“九郎,你是否对弟弟妹妹有辱骂之语?”
顾玗不过是三岁的小孩,只会在十一公主和伺候他的人面前耍横,如今在皇帝的威严注视下,他都快被吓傻了,嘴巴哆哆嗦嗦,就是吐不出清晰的字。
裴婕妤急得要替他辩解,被顾朗抢白:“朕问的是九郎,你不必替他回答。”
“九郎,看着朕。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顾玗害怕被惩罚,虽然他连连摇头,但那心虚紧张的模样,瞒不过在场任何人。
顾朗抬高音量:“朕再问你一次,有没有?对朕说谎,是欺君之罪。”
饶是顾玗年纪小,也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罪名。他被吓到腿软,再次哭了起来,说他再也不敢了。
裴婕妤冷汗直下:“陛下恕罪,是妾管教无方……”
“都是她!”
谁也没想到,顾玗会指着诗怡哭喊,“她是灾星,阿姨都告诉我了,都是因为她,阿爹才不喜欢我……舅……”
顾玗这话没说完,他的嘴被裴婕妤紧紧捂住。他拼命挣扎,但裴婕妤宁可冒着伤害皇子的风险,也不敢让他再发出一点声音。
绝不能让他说!要是牵扯到赵天宝,那这事就不是小孩打闹这么简单了!
说真的,倘若不是赵柔虐待公主,恐怕诗怡都没这么容易和赵家割席,这个污点太要命了。
诗怡简直无语,赵柔难道真的不明白,以她弟弟的所作所为,最好这人已经死了,死得越惨越好,才是对九皇子最大的帮助吗?
还教他说“舅舅”,皇后还站在这呢!
皇后福身行礼:“陛下,九皇子嘴里说着胡话呢,估计是病了,还是先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给他定性成“生病后胡言乱语”,才能挽回那个“舅”字。
至于对弟弟妹妹口出恶言,都只能算是顺带解决。
顾朗:“那就给九郎好好瞧一瞧吧。裴婕妤,你得照顾好他,待到九郎什么时候真正病好,再送他来上学吧。”
“倘若他不肯吃药,不配合治疗,你也不能一味惯着他。这良药苦口,才利于病啊!”
皇帝的话在裴婕妤心中落下重锤,她抱着已经被吓傻的九皇子,低头应了声唯。
解决了挑事的家伙,顾朗的视线又看向顾璥和诗怡。
八皇子大概分清楚了,顾玗是骂他的坏蛋,诗怡是会帮他说话的好人。他被林婕妤抱着,视线却黏在诗怡身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敲。
顾朗:“虽说是九郎不对在先,但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打人终究是不对的,明白吗?”
“各自罚抄《三字经》一遍,记住这次教训。”
《三字经》全文才一千多字,这点惩罚比起九皇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禁足,简直是不痛不痒。
诗怡痛快地领了罚,顾璥虽然慢几拍,也在林婕妤的催促下应声。
在这场闹剧中被殃及池鱼,无辜受惊的顾梨,则得到了顾朗赏赐的小礼物,以示安抚。
顾朗处理完这件事,正准备回到延英殿,却被其他班的班主任派人来请。
清晖小学部和幼稚园开学第一天,到底能有多少惊喜呢——
玄班,顾棋很不愿意来上课,对顾画的名次竟然排在她前面感到不满,两人互相呛声内涵,干扰了正常的教学秩序,顾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黄班,这个班里就没一个爱学习的,传纸条、讲小话的动作特别多,窗边飞过一只鸟都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夫子在台上讲,他们在下面吵;
朵朵班,来授课的夫子基本只关注顾珝的学习情况,他觉得两个公主是捎带来听课的,由此引起顾瑟的强烈不满,她拉着顾菡,直接来到校长李景的办公室投诉。
这么算下来,只有天班和地班学生年纪最大,每个人都很懂事,加上他们有“同仇敌忾”的万恶甲方,因此相处起来非常和谐,是为数不多能安稳上完课的班级。
但这份安稳也没能持续多久,两个班级共同上体育课时,分成两队玩蹴鞠。
要顾朗来说,这分明是一群菜鸡互啄,但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都是队友拖后腿”的抱怨,还发散到在项目组中的表现,此时已经情绪上头地吵起来了。
诗怡看着头疼的阿爹,送给他一个同情的目光。
天佑帝只管生,留下了那么多儿女债,烦人的日子在后头呢。
幸好,她只是普通的三岁小孩,管不了那么多的,她回花花班上课去啦~
现在学校里教的,都是她“发明”的数字哦,书篮专案组的学习大礼包里,就附赠了对照表,简单好用的东西,推广的速度会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快的。
但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苦的,还是更苦的。
有阿拉伯数字这项功绩在,诗怡在学校的名声达到顶峰,人人都信服她。大家都知道,十一公主生而早慧,天资聪颖,陛下不止一次称赞她“此女类朕”。
于是,一项特殊的任务就落在了诗怡身上——
顾朗让她当小学部和幼稚园的“风纪委员”,赐便宜行事之权。
简单来说,就是那些小打小闹、互扯头花之类的事情,通通交给诗怡处理,不用再报给他了。
毕竟,十一公主是他最贴心、最信任的好女儿啊。
这个命令下来,其他兄弟姐妹纷纷表示羡慕,阿爹真的好爱她!
诗怡:……
真是够了,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第19章
这事,诗怡最终还是应下了。
她本来也不想的,但顾朗送给她一块金砖诶!
是那种纯金打造,大约有半石重,凭她三岁的身体力气都抱不起来的金砖诶!
他给得太多了,诗怡原谅了他的先斩后奏,和阿爹重新建立起亲密的父女情。
当她问起金砖的来历时,顾朗很淡定地告诉她,是他正在修的墓地。
……没错,天佑帝虽然是个平庸的皇帝,但先帝留给他的底子太好了。他登基没多久,就想着修皇陵,征调了不少工匠,收集了许多金银珠宝。
顾朗穿过来后,自然是叫停了这一行为。他说自己梦到了先帝,心中不禁生出于江山社稷无寸功的羞愧,死后也没颜面厚葬,就不要劳民伤财了。
他一点都没觉得对不起天佑帝,顾朗很有自信,凭他和诗怡打下的基业,肯定能给这具身体挣一个极好的谥号,流芳千古不比没半点用处的豪华陵墓强多了?
而且,陵墓修得越奢侈,被盗墓贼光顾的可能性越高。为了能让这具身体安心长眠,顾朗用心良苦啊。
给皇帝修陵寝,自然要用最好的工匠,这批人顾朗不打算放回去了;至于那些金银珠宝,当然是回到皇帝私库,怎么可能埋进地里。
要不是固有观念太深入人心,顾朗甚至想把修了一半的陵寝改造成主题乐园——作为一个资本家,绝对无法容忍这么大的工程变成坏账!
或者以后做成博物馆也可以,反正那块地绝不能空着,必须要开发出其他价值。
诗怡收下金砖后,干活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积极的。
她盘算着,清晖小学部和幼稚园共六个班,除了黄班四人外,其他班级都是三人。
而在每个班级里,除了授课的夫子、由校长任命,直接对各班负责的班主任外,还配有助教女史两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品小班教学”。
这就让人很难理解,老师的数量都赶上学生了,竟然还管不住他们?
顾朗提醒她:“你想想,你要去拿戒尺打顾玗的时候,女史敢拦着你吗?”
诗怡动作很快,她们没反应过来是一方面,但如果她态度强硬,非拿不可,恐怕女史们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因为诗怡是公主,她们是侍从,就算派再多人过来,也管不了尊贵的皇室成员。
这是封建社会阶级分明的表现,难怪顾朗要选她作为“风纪委员”。
管理这些孩子,本来应该是荣恩阳的工作,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学生纠纷吗?
倘若闹事的换成寻常学生,各种抄经洒扫、面壁思过的惩罚早就安排上了,荣恩阳也是上过学的呀。
诗怡悟了:“所以问题的核心在于……她们并没有节制学生的权力。”
她本来想说,那就由皇帝下令赋予就好了,但诗怡又想到了某个朝代的公主,在出嫁后和驸马同房都要征得嬷嬷的同意,就是侍从权力膨胀的恶果。
她的灵魂是成年人,不会一味服从谁,但她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真正的孩子。
至于说选出忠实可靠的人——这世间永恒不变的,只有不断变化的人性。
“你平时要上课,不可能亲自去盯着每个班,必须要适当放权,但你又得尽可能地规避权力滥用,最终失控。”
顾朗提笔,写出几个关键字,“历史给出过不同的参考答案,比如邺朝实行的三省六部制,比如近代的三权分立。”
“想想看,都是权力的分割与制衡,为什么前者停留在封建社会,后者仍运用于部分国家?”
这题诗怡会做,高中历史的知识还没忘光。
“三权分立是为了实现资产阶级民主,而三省六部是为了削弱相权,加强君主□□。”
“前者依赖的是制度,后者对君主的人品与德行有很高要求。”
要是遇到大权在握的昏君,很容易将王朝带上末路,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顾朗笑道:“说到关键点了,学校需要的是制度。你很难寻觅到足够数量的优秀下级管理者,这耗时也耗力,不如通过制度,来降低对人才能力的要求,实现高效管理。”
“诗怡,带着项目小组的那几个孩子,你们来制定校规吧。”
诗怡很疑惑:“等等,为什么阿爹不直接召开会议,将这些话说给他们听呢?”
还要她先领悟到,再做一次管理课程的中间商……她又赚不了差价。
顾朗:“因为我需要你,在兄弟姐妹间保持着难以撼动的影响力。”
“只有这样,这些想要竞争皇位的孩子,才会积极主动地朝我们靠拢,而不是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试图用其他方式倒逼我们妥协。”
“校规只是第一步,制度会越来越广泛地运用在邺朝的方方面面。我会不断削弱贵族特权,甚至是皇权,这样才能保证哪怕后来的皇帝是个废物,也不至于出个秦二世。”
诗怡一点就通:“阿爹担心,有心角逐皇位的孩子,不愿意看到皇权旁落?”
这……诗怡不愿意这样去揣测她的哥哥姐姐,但她承认,阿爹的顾虑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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