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珍珠蛋糕
五皇子顾琼、七公?主顾芜,两兄妹这些年在大兴城治安上打响了名声,他们养部曲的费用都由?昭华公?主承担,孟家更是向诗怡多次示好,明摆着是她的嫡系;
还有昭睿公?主顾书和九公?主顾瑟,这两人和诗怡也有很深的利益捆绑,是以昭华公?主为核心的小?团体;
至于?其他皇子公?主,就找不?出?哪个?和诗怡关系不?好的。如果她振臂一呼,剑指皇位,只要她不?对哥哥姐姐们赶尽杀绝……
顾朗在桌案上翻阅情报,笑道:“你?为了割世家韭菜,这些年没少贩卖焦虑,如今他们也学会这套了。”
只是封几个?没人想去的边境州,都快被郑家传成“昭华公?主明日就要起兵造反”了。
郑家甚至担心要钓的鱼太蠢,连“打击对象”都帮他们选好了——昭华公?主那边不?好直接下手,可以针对她的势力集团啊!
诗怡托着脑袋:“陆家真的有这么蠢吗?这钩也太直了。”
顾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享受过特权的人,是没办法接受阶级跌落的。”
如果他们安安稳稳,顾琮将来肯定能封亲王,陆家还能富贵三代。
但,权欲迷人眼,他们连亲王的位子都看不?上呢。
诗怡的心情有点?复杂,她肯定是盼着陆家能上钩,这样就有了收拾他们的藉口。
虽然她卖奢侈品这些年也赚了不?少,但做买卖哪有抄家进账快啊,基建是经费投入的无?底洞,她可不?会嫌钱多。
但是吧,如果陆家倒了,贵妃所出?的其他皇子公?主都还好说,和陆家深度绑定的顾琮肯定要倒大霉,这辈子仕途基本?到这了。
二哥他……其实?是很努力的人。
“我们给过他六年机会。”顾朗提醒道。
早在书篮计划初创,顾朗提起白糖时,他就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世家权贵的打击意图。
顾璋能约束郑家言行,让他们这些年收敛了很多,还次次打出?表忠心的配合,顾琴和顾瑟也能顺利和阮家割席,这些年基本?没有来往,阮家人入宫求见时,贤妃都是能推则推。
但凡顾琮能做到其中一点?,今日也不?会有被牵连的风险。
归根结底,他既没有像顾璋那样的魄力,也没有顾瑟那样的决断。他既然依然享受着勋贵集团为他带来的好处,就得承担反噬的恶果。
诗怡叹息。
顾琮其实?是个?还不?错的哥哥,但皇宫的时间?永远在向前?走,没有人能停留在无?忧无?虑的童年。
**
陆家最终还是出?手了。
诗怡能猜到他们会挑顾书这个?“软柿子”,毕竟她当?小?吏的行为至今还存在争议。
无?论是舆论攻击、或是造谣污蔑,在工作?中给她找麻烦等等,诗怡都做好了充分预案,但她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程度。
也许是见识过诗怡等人引导舆论的厉害,陆家不?敢和她比拼嘴皮子和笔杆子,既然污名化的招数不?好用,那就在顾书身?上盖个?难以磨灭的“污点?”——
他们安排人手,想要趁着顾书身?边无?人时,将她拖进巷子里,行不?轨之事。
在陆家的设想中,只要顾书的清白彻底没了,这对昭华公?主的势力会是重?大打击。她不?仅会失去顾书这个?臂膀,还会让那些胆大妄为、不?安于?室的女人们感到畏惧,重?新回到宅院中,那才是她们该待的地方!
诗怡没想到的事,顾朗想到了。陆家一行人自然没能得手,还被当?场抓到人证。衣着整齐的顾书大大方方走出?来,让暗卫提着那伙人来到陆家门口。
她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陆家留,此事迅速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顾朗下令彻查,显然不?打算轻轻揭过,而是要顺藤摸瓜,将陆家一锅端了。
顾朗放纵了这则消息传到宫内,贵妃如遭雷劈,本?能地想要去找皇帝求情,被她的婢女紧紧拉住,苦言相劝。
诗怡听说珠镜殿那边的动静后,再次长长叹息。
陆家太过分了,如果不?是阿爹早有预料……顾书就算会点?拳脚功夫,但谁能说不?会出?现意外呢。
她叹道:“可惜了二哥。”
诗怡相信,顾琮肯定是不?知情的,但他的下场也就是终身?不?得寸进,以郡王的身?份照样能荣华富贵,比起顾书可能受到的伤害,这点?惩罚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顾朗没有接话,而是摸摸她的头。
“诗怡……”
延英殿外,顾棋和顾珝不?期而遇。
他们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彼此额上的汗水,又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顾棋声音苦涩:“……七郎,你?回去吧。”
顾珝坚定地摇头:“我要给阿爹请安,都走到这了,岂能半途而废。阿姨近日身?子不?好,还请二姐姐多加照料,叫她安心。”
“七郎,你?还小?……”
顾珝平静道:“二姐姐,我今年十二岁,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二姐姐今日还得早些回府,别叫驸马等得着急。”
顾棋身?体颤抖,她本?想拦住顾珝的脚步,却被他的侍女架住。
她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呼喊,直到被带着远离延英殿,眼眶的泪水才终于?能够落下。
杜志远来报:“陛下,七皇子求见。”
诗怡有些疑惑:“这是来给陆家求情的么?应该不?是,七哥平日很聪明的……”
顾朗叹息。
“诗怡,你?先去屏风后面。”
诗怡更摸不?着头脑了,顾朗在这延英殿接待过不?少重?臣,很少让她回避的。
她乖乖走到屏风后,在安静的大殿上,听到了顾珝的脚步声。
她突然生出?某种难以置信的猜测——
顾珝双膝跪地,向皇帝行跪拜大礼。
“陆家之事,皆是臣授意为之。今事发败露,臣愧疚难安,特向陛下请罪。”
第53章
诗怡起初不明白?, 顾珝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些年来,被陆家推到台前的一直是顾琮,难道他出来顶罪,就能将过往全部?抵消?
但当她将脑袋伸出屏风, 看到跪在地上, 抑制不住身体?颤抖的顾珝, 好像懂了什么。
其实他也知道很可能做无用功,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想?来赌一赌皇帝的心?思。
诗怡心?想?,陆家是保不住的,这是朝廷所有人?的共识。
但会不会牵扯到顾琮——由于?资讯差和观念的问题,她和顾珝等人?的视角是不一样的。
在他们看来, 顾琮还能不能活跃于?朝廷之上,全凭皇帝的一念之差。
赵家当年犯的事,远远比这严重。也?幸好诗怡和顾玗出生够晚,没享受过赵家深得帝心?时带来的好处,又有赵柔无心?插柳的助攻,他们才能顺利和赵家割席。
诗怡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人?可不是。在他们眼中, 诗怡这些年做出的贡献都被自动忽略, 他们认为昭华公?主有今日?的地位,都是皇帝的偏爱。
如果皇帝对顾琮还有爱惜之心?,只需要给他铺个台阶, 顾琮就能保住。
有圣上金口玉言, 这些事究竟是不是顾珝做的, 一点都不重要,他们只需要一个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假以时日?, 顾琮也?能像诗怡那样,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洗刷掉身上的污点。
但如果,皇帝已经厌了顾琮……
那顾珝只会把自己折进去,还可能会被上升到“欺君之罪”,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诗怡难以想?象,顾珝竟然会拿命来赌!
她的脑袋像是被一团浆糊塞住,过了很久才终于?明白?,她还是太低估封建皇权在这些皇子们心?中的地位了。
在他们的逻辑中,事实和真相都无关?紧要,皇帝的意志即是所有。
皇帝说顾琮有罪,那他就终身不得进;皇帝说顾琮和陆家的事情无关?,那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就会降到最?小,他最?多沉寂数月,又能东山再起。
当他们在膜拜皇权时,他们是真的尊重龙椅上的皇帝,还是在幻想?自己登上皇位后的样子?
如果,诗怡是说如果,顾琮一系是在折损顾珝的代价上获得皇位,那这些年为了皇位的“忍辱负重、忍气吞声”,登基后要怎样“享受皇权”,才能补偿回来?
诗怡定定地看着顾珝,她很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主动认罪,主动给皇帝铺台阶……他是不是觉得,皇帝会被他们的“识趣”所取悦?
——因为,那是他们代入皇帝视角后,会得出的想?法。
顾珝大概不会明白?,当他迈进延英殿的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断送了顾琮的帝王路。
顾朗让她退到屏风后,是留给他们最?后的体?面。
诗怡也?无意通过欣赏他们的狼狈姿态来获得快感,她只觉得心?中悲凉。
他们对皇权的极端狂热,并不仅仅是个人?的问题,更是时代的悲剧。
为人?臣者,粘板鱼肉,是怎么也?洗不掉的封建烙印。
哪怕这些年里,他们已经学到了新?的知识,也?无法去除旧秩序的底色。
原来温和的改革,是不可能改天换地的。
**
顾珝被扣在延英殿,顾朗没有让他回去,也?不曾宣布对他的处置。
问题的核心?根本不在他,而在于?顾琮。
陆家事发时,顾琮还在清晖中学的自习室内。等他匆匆进宫,又被贵妃的人?拦下。
在这短短数分钟内,顾琮经历了好几次情绪大起大落。
无论是舅家的荒唐,还是顾珝的行为,都让顾琮茫然无措,如遭雷劈。而贵妃流下的眼泪,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声地逼迫他精神崩溃。
顾琮艰难地找回一点思绪,他说:“我去找陛下陈情。”
贵妃慌张地拉住他的衣袖:“琮儿,你不能去,珝儿他已经……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顾琮闭上双眼,扯着嘴角苦笑。
他的七弟,还有他的生母,实在是太天真了……
顾珝能和他一换一的前提,必须是皇帝有心?想?保他,才能顺水推舟。
但这是不可能的——如今龙椅上的陛下,不会再给陆家任何机会的。
贵妃还在做梦:“琮儿,你要救珝儿和陆家,只有……你一定要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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