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不按常理出牌,胆大妄为,却又嚣张肆意。
这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人,若让她顺利认祖归宗,会成为自己极大的威胁。
对于满场的震惊,叶天卉倒在意料之中,她看着叶立轩:“你觉得我胡说?你听都不愿意听我说什么,就一味说我胡说?你是心虚了吗,你不敢面对现实?”
叶立轩凉凉地道:“如果我没忘记,你是来香江找你大爷的。”
叶天卉:“不,我是来找我亲爹的,我一直在努力找我亲爹,奈何别人不但不信我,还羞辱我,我能怎么办?”
叶老爷子皱眉:“小姑娘,说话得有凭证,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叶天卉听着,道:“爷爷,我当时年纪尚小,又哪里有什么凭证,不过倒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拿出来看,倒是能证明,至少我不是满口胡言的骗子。”
说完,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包。
她捏着那小纸包,“本来是有首饰盒的,花梨木的,西洋风,上面有唐草纹。”
叶立轩听此言,眸中陡然涌现出万分情绪,他盯着叶天卉不挪眼。
叶天卉自然注意到了叶立轩的动静。
很好,他很在意,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于是她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道:“现在这首饰盒没了,但我也没办法,我从深圳的蛇口游泳过来,夜黑风高浪头大,我没有办法把那首饰盒带来,只能扔在海里。”
说着,她一层层地打开了那纸包。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她手上,当那纸包一层层打开后,大家便看到了一件五彩银鎏金耳坠,那耳坠上显然曾经镶嵌过什么,如今却是空的,早被扒下去,只剩下残余的凹陷,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出斑驳暗色来。
叶立轩见到那耳坠,脸色瞬间变了,他一把夺过来那耳坠,捧在手中,怔怔地看着,看得两手几乎颤抖。
叶天卉:“从我养母的口中我知道,这对耳坠本属于我母亲所有,只是困难时期,养母将上面的翡翠抠了下来,换了钱来买米,所以这耳坠就成了这模样,这是我手中唯一的信物,是我亲生母亲留下的。”
事情当然没她说的那么简单,这耳坠纵然被扒下来翡翠,但耳坠也是值一些钱的,养母当然不肯撒手,是暗地里偷偷藏着的,所以她就直接偷过来了。
不过管她呢,偷亲妈的东西不叫偷,叫拿回来。
叶立轩盯着那耳坠很久,终于缓缓地抬起眼,他幽深的眸底泛着红血丝,就那么看着叶天卉,半晌,他终于咬牙,哑声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叶天卉冷笑一声:“你把你的妻子扔在了大陆,你可知道,她临终前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对耳坠,结果她死了后,还是被女佣扒了下来变卖,然后她用自己性命换来的女儿,却被留在那女佣身边,从小吃尽了苦头。”
她嘲讽地道:“香江真是一个锦绣繁华世界,应有尽有,好吃好喝好玩的,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她从小忍饥挨饿,现在她游过南海来找你,结果你却问她,你在说什么?你有资格这么问吗?”
旁边的叶文茵陡然尖声道:“你胡说,怎么可能,你在编瞎话,你大陆妹来这里,只是想骗钱罢了,你要钱你就说,何必玩这一套把戏!”
叶天卉却是根本不理会叶文茵,她只是盯着叶立轩:“你女儿长得有半分和你像,还是她长得像你亡妻?你不觉得她和你们家昔日女佣像吗?”
其实叶天卉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空口说说就能证明的,区区一个首饰也只是证明自己和那女佣有些瓜葛,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过叶家是大户,叶立轩对那亡妻也有几分感情,她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来,那就把怀疑的种子给他们埋下。
她知道叶老爷子对她是有几分欣赏的,凭着这几分刚刚搏得的欣赏,叶老爷子如果怀疑了,凭什么不去查证?
而叶家自然有的是手段来查证,查证她的身份。
果然,她这一说,周围人脸色都越发古怪,叶老爷子更是沉着脸。
叶文茵确实不像叶立轩,和叶家其它人也不像!
叶立轩望着叶天卉,茶色的眸底有万千复杂情绪滋生,翻涌。
他紧紧抿着唇,却是一言不发。
叶天卉冷笑:“你根本不信我的话,以为我是胡说八道?你就认准了那西贝货,那可以,你就像之前一样把我赶下去,让保安把我赶出去,赶出叶家,赶出香江,从此后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九泉之下,你再见亡妻,我看你怎么和她交待!”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叶天卉,明朗娇艳,犹如雪中红日,就那么生机勃勃地站在他面前,指责着他的种种不是。
她说她才是施穗生下的那个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
叶立轩眸色越来越深,深到了仿佛浓黑的夜,趁着他此时略显苍白的肌肤。
下颌线涌现出凌厉的棱角来,他攥紧拳,盯着她道:“所以上次,上次你坐我车,你是已经怀疑我是——”
叶天卉颔首:“对。”
叶立轩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天卉,良久,陡然脚底下一个趔趄。
叶文茵的腿也发软,觉得头晕目眩,不过她还是努力镇定下来,跑过去扶住叶立轩,担忧地叫着爹地。
旁边一直不曾言语的叶老爷子此时终于开口:“你是说,你是立轩和施穗的女儿?”
叶天卉望向叶老爷子,道:“是,爷爷,我是你的亲生孙女,是流落在外的叶家血脉。”
第30章
她笑看着叶老爷子:“爷爷, 你不觉得,我在某些方面,和你老人家很像吗?”
叶老爷子看着叶天卉, 看着这个神韵间确实有几分像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姑娘, 半晌, 他艰难地看向叶文茵:“那文茵——”
叶文茵听到这个,顿时哭出了声:“怎么可能,爷爷,你别信,我就是爹地的亲生女儿, 是你的亲孙女,爹地!”
她扁着唇, 委屈悲愤地盯着叶天卉:“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来这里干什么!你看你把我爹地气坏了,如果爹地出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事情到了这里,叶文茵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赌了。
她要赌, 赌爹地对自己的感情,赌这种北妹会成为家族耻辱, 赌爷爷不会要这种孙女,也赌叶天卉那刚硬的脾性万万不如自己讨喜!
然而,叶老爷子却道:“住嘴!”
他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低沉有力充满威严,那叶文茵吓了一跳, 脸上挂着泪, 怔怔地看着,再不敢开口说什么。
在场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就那么低头站着。
叶老爷子却在这时望向叶天卉,神情严肃:“叶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叶天卉:“为了能够骨肉团聚,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如果你老人家单方面拒绝相信,认为我在无理取闹,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离开,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众人从旁看得惊讶不已,一时都不知道做何反应。
不过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位叶姓姑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时,叶立轩却陡然出声:“站住!”
叶天卉停下脚步。
叶立轩艰难地压下胸口的翻腾情绪,望向叶老爷子:“爸,这件事,需要细查。”
叶老爷子蹙眉,看着儿子。
父子俩四目相对间,显然叶老爷子已经明白叶立轩的意思,在这小姑娘的质问中,他已经信了一多半。
叶立轩涩声道:“也许她真的是。”
叶老爷子再次望向叶天卉,这个一出现便让他心生好感的小姑娘,有勇有谋有胆识,做事也实在有魄力。
这么一个小姑娘,竟可能是他的亲生孙女?
叶老爷子终于道:“先带回去吧,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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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叶老爷子已经动摇了。
叶立轩的话,叶天卉的胆识以及笃定让他开始相信,也许叶天卉真的是他嫡亲的孙女。
他当即下令,封锁消息,带着家族众人并属下离开马场。
也幸好叶天卉把这消息抖擞出来时,在场的都是叶家人,胡经理并不在,是以叶老爷子一声令下,便将消息封锁住。
在没有确切结论前,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轻易外传。
当叶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时,胡经理正拿了那黑玫瑰的血样急匆匆跑来,结果他一看,叶家人都要撤了,一时也是疑惑。
他忙问起叶家一位相熟的秘书,那秘书却是对他皱眉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多问。
胡经理越发纳闷,低声道:“那个叶天卉可是我们马场的技术骨干,我们要重点栽培的。”
秘书听他又提起叶天卉,赶紧冲他使眼色,让他不用说了。
那叶天卉可真是胆大包天,直接号称自己是叶家流落在外的女儿,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叶天卉都不可能继续留在马场了。
然而胡经理不知道,他还一心惦记着叶天卉,眼看着叶家人就这么纷纷上了加长型轿车浩浩荡荡离开,不免耷耷了头,耸肩叹气:“怎么可以这样?”
叶天卉这个时候已经在叶老爷子的安排下,单独上了一辆轿车,由两个女佣陪着。
她自然明白,叶老爷子显然是有些监控的意思。
这是一个乍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那是多么和蔼可亲的人。
但是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他便瞬间变了脸色。
不过叶天卉有足够的底气,知道自己至少应该能在叶家有一席之地了,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他们都会安置下来自己了。
毕竟,看起来叶立轩对自己那死去的生身母亲是有些感情在的,她拿出那耳坠,便是捏住了叶立轩的三寸。
至于进了叶家后,也不是说她就功德圆满了,就叶家的形势来说,她的路还很漫长。
那叶文茵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叶立轸也不是省油的灯,需要对付的人还有很多。
不过她并没什么畏惧的,左不过这些豪门是非罢了,谁有手段那就来,铁血沙场走过一遭的人,她还不至于怕了这群人。
反正好吃好喝的就行,和这些人斗斗心眼就当是解闷。
她回味着自己这一系列的动作,觉得还算是成功的,一切都照人下菜碟,致命一击,保证让那叶立轩愧疚后半生。
不用太补偿,记得多给自己在叶家争取一些钱就是了。
她略舒了口气,有些惬意地靠在那座椅上,真皮的沙发座椅可真是舒服,果然豪车就是不一样,比那巴士上的座椅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她微合上眼睛,想着今日的种种,不知怎么,竟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来。
比如她回朝面圣时。
她想起那一年,诽谤纷纭而起,说她拥兵自重,说她擅做决策,她奔波万里回去燕京城请罪,抵达燕京城的那一晚恰是磅礴雨夜。
圣人连夜宣她于御书房,她让自己麾下文武双全的副将为自己写了陈情奏章,她通读过后背诵下来,进宫面圣。
她单膝跪在御书房中,以一种悲恸而诚恳的声调饱含感情地背诵着那陈情奏章。
她这么背着的时候,突然,圣人开口了:“真的吗?”
她垂首,一跪到底,不假思索地道:“末将句句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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