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沙雕克反派 第77章

作者:纪婴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施黛指了指他右臂上的一道刀痕:“擦药包扎一下能费多少时间?你这里都快能看见骨头了。”

  顿了顿,她义正辞严:“待会儿我们还要对上莲仙。你用右手握剑,这么急着抛头颅洒热血?再说,要是失血过多,或许没开打,你就先倒了。”

  她知道江白砚对自己的伤势不上心,如果不主动提上一嘴,这人必然不会在意。

  如果任由右手一直淌血,等他握剑,不得疼个半死?

  江白砚静静看她。

  很奇怪。

  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出言拒绝,今日却罕见有了迟疑。

  沉默几息,江白砚道:“施小姐想要如何?”

  还能如何。

  施黛轻车熟路,从口袋里掏出常备的药膏,大大方方递给他:“擦一擦吧。”

  只是擦药,耽误不了时间。

  定神看向她手里的瓷瓶,江白砚颔首接下:“多谢施小姐。”

  施黛算是摸透了。

  江白砚话不多,和她说过最多的有两句。

  一是“无碍”,二是“多谢施小姐”。

  很礼貌,也很疏离。

  那道刀痕在小臂,江白砚垂眸撩开衣袖。

  施黛下意识投去目光。

  是一只苍白却有力的手,指骨分明,手背有淡色青筋。掀开袖口的遮挡,能看见因疼痛紧绷的小臂肌肉。

  还有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疤。

  她心尖莫名紧了一下。

  小臂上的血口极深,血渍染红大半条手臂。

  江白砚擦药的动作称得上敷衍,神色淡淡,只在药膏咬合上伤口的瞬间,因剧痛皱起眉头。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他身上的伤痕是真的。

  施黛很认真地想,如果受这道伤的是她,早被疼得抽抽噎噎了。

  江白砚随意擦完药膏,合拢瓷瓶。

  寂静密道里,忽然传来“嘶啦”一响。

  他侧目,看见施黛用小刀划断了自己的袖口。

  “擦药不能止血。”

  施黛把手里的布条晃了晃:“用这个包扎一下吧?”

  感谢人民群众的生活智慧。

  她虽然没经验,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希望有用。

  难以理解她的想法。

  江白砚微怔,因一时的困惑,没立刻应声。

  施黛把它当成了默认,凑近一些,手里的布条覆上他伤口。

  如同野兽的领地突然闯入一只毫无防备的猎物,江白砚眼底有杀意闪过。

  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抗拒所有人的靠近——

  孑然独行久了,只有在拔剑死斗时,他才会与旁人擦身而过。

  江白砚压下拔剑的冲动。

  迷宫里满是陈旧腐败的空气。

  鼻尖嗅到施黛周身的梅香,掺杂几缕血腥味,甜与苦彼此交织,并不难闻。

  她靠得太近,连眨动的睫羽都清晰可辨,低头为他绑上布条时,若有若无的呼吸蹭在伤口边缘,让小臂轻轻颤了颤。

  施黛警觉:“弄疼你了?”

  江白砚摇头。

  可是他在发抖。

  施黛细细端详那道狰狞的刀伤。

  面对旁人时,江白砚从没承认过疼。

  虽说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受伤,可无论多习惯,疼痛总归是真真切切的。

  他小时候就实诚得多。

  说起江白砚小时候——

  施黛的指腹在布条上摩挲两下,试探性问:“要不,我给你吹吹?”

  儿时的江白砚,对这一招很受用。

  ……以江白砚的性子,现在的他,大概率拒绝。

  没抱太大希望,施黛掀起眼睫,等他回答。

  喉结微动,江白砚避开她的眼神。

  江白砚:……

  江白砚:“多谢。”

  他答应得鬼使神差,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或许是因想起那颗裹有花香的糖,又或许,是记起了共感时,从侧颈拂过的那缕风。

  向着伤处吹风,施黛曾对那孩子做过。

  江白砚想不明白,这样做,为何能缓解疼痛——

  亦或说,不过是哄骗小孩的把戏。

  得了应允,施黛欢欢喜喜垂下脑袋,朝血口的位置吹了吹。

  江白砚衣袖下的左手握紧,指尖陷入掌心。

  疼痛是炽热的火,这股气息则是清润的雨。

  很轻,稍纵即逝,却留下深入骨髓的印记,像微风拂过水面,泛起一圈圈不尽的涟漪。

  他没出声,脊背轻颤,压下喉间即将溢出的喘。

  这就是那孩子当时的感受?

  江白砚记得,当他在外倚靠门边时,施黛对着男孩的侧颈,吹了一次又一次。

  ——因为男孩说了“疼”。

  像那样说,就可以吗?

  人总是会食髓知味,不得满足。

  “江公子,这样好些了吗?”

  施黛用了哄小孩的语气,轻轻吹拂几下,抬起双眸。

  江白砚抿唇同她对视,眼底不知何时泛起薄红,勾在苍白面颊上,有如白瓷生晕。

  不久前令人胆寒的杀伐之气消散无踪,距离太近,当江白砚轻勾嘴角,施黛能看清他唇边的小痣。

  让她想起桃花精致的蕊。

  幽幽晃动的莲花烛火里,江白砚眸色晦暗,如落满江南水雾,用微哑的声线低低回应:“施小姐,还有些疼。”

  像在问她:能不能再吹一吹?

第32章

  不得不承认, 江白砚生了张异常绮丽的脸。被他近乎示弱地注视时,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至少施黛是这样。

  大昭民风开放,她又在二十一世纪长大, 朝别人手臂上吹气这种动作, 没必要扭扭捏捏。

  向着江白砚的伤口又吹了吹, 施黛注意到, 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更明显了些。

  这说明, 被她的气息触碰时, 江白砚最大程度地绷紧着右手。

  吹气而已, 应该不疼吧?

  不太熟练地把布条绑上他小臂, 施黛没忍住问:“江公子,你是不是怕痒?”

  之前被她无意中碰到掌心, 江白砚就曾露出过错愕的神色。

  施黛回想起来,他那时的表情,比身受重伤后更加鲜活。

  难道比起疼痛,江白砚更受不住痒?

  她一边说,一边把布条缠好,出于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绑出个蝴蝶结。

  施黛:……

  对不起,手比脑子快。

  大昭没有“蝴蝶结”的说法,这种系带方式, 通常用于女子的佩巾。

  她今天扮演郑家阿姐, 穿了条翠色长裙, 袖边绣有简单的花鸟图案。从袖口割下的布条绑在江白砚臂上,衬得他肤色冷如寒玉。

  随他抬手, 布条一晃,翻飞如蝶, 翠色将滴。

  偏生江白砚右手上,正握着把杀气腾腾的剑。

  怎么看都不大相称。

上一篇:我的玉佩通垃圾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