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子
不过告得可是宫里头那位爷,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个护卫一阵阵头大,这要是以后安王爷迁怒了下来,他们几个脑袋都没了。
但是太平鼓这事儿不上报的话,那就是蔑视皇权威严,现下脑袋就得搬家。
几个护卫的脸色比那少年的脸还要煞白,罢了,等过了这一阵儿一定要请客送礼从这个位置上调走。
这些人对少年也是没好气,很快搬来了玄铁钉子铺陈在广场上面,只等着少年滚钉子。
此番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少年滚了钉子后,身上的白衣已经是一片赤红。
从少年忍着痛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四周的百姓算是听出了一个大概,越听越是心惊肉跳。
少年是扬州盐商许家的第三子,前头还有两个大哥都已经娶妻生子。
他是最小的儿子,自然也不用着急着接手家族的生意和产业。
许家是拿着官方的文契贩盐,本身还有些其他的铺面,甚至还有三个自己的盐场,在扬州也算是大户富户。
不想安王看到扬州盐业的暴利,便开始与民争利,这也罢了。
安王的手下还入手吞并几大盐场,垄断盐业贩卖,甚至和当地的官员勾结掌控盐贩们的售卖文契。
很多人开始依附安王贩私盐,谋取暴利,又逐层孝敬安王,最后利润都到了安王的手中。
简单来说就是安王派出心腹掌控扬州盐商,本来是交给朝廷的利润,变成全部孝敬他安王。
导致和朝廷有正常往来的盐商反而被安王的人欺压的没有任何生存的余地。
如此一来,那些正规的扬州盐商不得不团结起来想要来京城面见圣上请个说法。
当时扬州盐商里,名声最大,地位最高的是许家,许家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当然触及了安王的逆鳞,就在一个多月前许家一家被灭门,听闻连院子里的狗都被勒死吊在了门框上。
整整一晚上,许家被人血洗,四周的邻居听到哭喊救命声忙报官,官府也是安王的人竟是无人理会。
谁也无法想象当时许家人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清早胆子大一点的路人看到许家大门虽然紧紧闭着,里面的血竟是顺着门口的缝隙流了出来,惨不忍睹。
只有许家这个老三,在外面书院求学逃过一劫,可还是被人一路追杀。
追杀他的那些人武功不弱,不像是扬州寻常高手,倒像是帝都那边来的。
就在一座山上荒芜的破庙里,许宗轩被人堵在庙里,眼见着这一次逃无可逃,不想被梁王的人救了下来。
他被带到了梁王的面前,终于逃出了一条活命。
当然梁王这一节他掠过没说,这点子脑子还是有的。
许宗轩的一通铁钉滚了下来,整个人几乎变成了血葫芦,却也咬着牙硬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许家的这个案子先头已经有扬州还算正义的盐商告到了京城,案子从刑部一直送到了大理寺,后来又被什么人硬生生压了下去。
此番再一次被挑了起来,这一把火已经点燃了,根本压不住了。
不多时晋武帝亲自召见许家少年进宫,一直到晚上才放出来。
随后长风带着人连夜冲进了靖北侯府来找楚北柠。
楚北柠人已经睡下了,深夜被裳霓从榻上推醒。
“大小姐!大小姐!梁王府有人找!”
楚北柠惊醒了过来,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她今早也得了消息,没想到安王在扬州这般的手眼通天竟是随意灭人九族,堪比皇权了。
有的人就是不能太嚣张了,嚣张了容易出事儿。
这事儿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是玄鹤对安王动手了,这一次如果不是搜集了过硬的证据,怕是也不会闹出这么一出子。
皇权争夺你死我活,楚北柠觉得自己还是一边儿靠靠再说,她真的听了玄鹤的话,呆在了自己的府邸里哪儿也不去。
如今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想自己不出去,别人却找上门儿来,她忙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裳霓?”
“大小姐,梁王府来人了,让您连夜出诊救人!”
楚北柠登时一愣,翻身下了床榻,起身穿衣简单洗漱,动作快捷利落。
当年在急诊科救危重病人练出来的动作。
就在长风还以为需要等一阵儿的时候,楚北柠提着药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长风一愣,还挺快的。
“大小姐,对不住得很,大晚上把您惊醒。”
“病人呢?”楚北柠急声道。
“您跟我来!”长风躬身行礼。
第320章 画面和谐
楚北柠坐在了长风驾着的马车上,低声道:“是不是许宗轩?”
她早就猜出来的,上一回四妹妹滚过了玄铁钉,差点儿丢了性命。
她不晓得用了多少草药和补品,才将四妹妹的身子补过来。
许宗轩今儿怕是伤得比四妹妹还重,不然玄鹤不会半夜将她喊过去。
长风忙道:“是许公子。”
“什么情况?”楚北柠边问边低下头整理医药箱子里的东西,每一根线都编了号儿的,初步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儿不至于措手不及。
长风定了定神道:“伤的很重,之前他被人追杀过,已经伤到了要害处,这一次新伤旧伤一起了。”
“明白,”楚北柠应了一声,将那些药材翻找了上来。
“长风,你一会儿去回春坊请慕大夫过来!”
长风一愣,王爷瞧着慕泽就来气儿,这事儿还是等回禀了王爷再去请吧。
他胡乱应了楚北柠一声,也不敢再多话,直接驾着马车驶到了御河边,随后带着楚北柠上了河边停着的船。
楚北柠没想到玄鹤做事这么小心,这是将人藏得死死的。
楚北柠来到了船上,里面听到声音的玄鹤掀起了帘子走了出来。
便是在这一瞬,楚北柠都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血腥味儿。
“来了?”玄鹤眼底一亮。
“嗯,”楚北柠径直走了进去,几步来到了隔间里,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少年直挺挺躺在船板上,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
“快!准备热水,生火,将火盆儿拿过来!”
“对了,我得做手术给他缝合身上的伤口,需要一个下手,去请慕泽来。”
楚北柠每一个指令都很清楚,在这里便是玄鹤也得听她的。
她边说边走到了许宗轩的身边,抬起手摸向了他的颈动脉,还有气儿,不过也因为失血太多怕是耗不起了。
她直接将一颗血参丸塞进了许宗轩的嘴巴里,暂且吊着他的一口气。
也是从前几次得出来的经验教训,血参这玩意儿得做成药丸儿,临时能救命,也好携带。
她三下五除二将许宗轩的衣服一把撕开,刺啦一声,露出了少年苍白的肌肤。
玄鹤眉头狠狠一蹙,挡在了楚北柠的面前。
“非礼勿视!”
楚北柠猛地抬起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玄鹤:“我说王爷,是您半夜喊我来救命的,这会子是做什么?”
“啥叫非礼勿视?”
“你们这帮病人在医生的眼里根本没有性别美丑之分,就是块儿肉,明白?起开!”
玄鹤一愣,被楚北柠一把扒拉开。
楚北柠转过身瞧着丝毫不动的长风:“愣着干什么啊?去请慕大夫啊!我得做手术!”
玄鹤淡淡道:“船已经驶离了岸边,去请他也来不及了,况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儿。”
“有什么吩咐,我来便是!”
楚北柠看着蹲在她身边神情冷硬的男子,登时给她整不会了。
可瞧着眼前许宗轩的样子倒是真的有些拖不起,她咬了咬牙也无可奈何,这里是玄鹤的主场,人家想要谁来救,还不是人家一句话儿的事情。
“你坐在我身边给我递刀子便是,”楚北柠已经不指望他什么了。
她低下头看向了许宗轩的身体,旧伤就在心口处寸许的距离,伤口很深,那些追杀他的人估计是刀刀下死手,就这样还能活着当真是命大。
旧伤外面便是玄铁钉扎出来的新伤,正好好死不活的扎在了旧伤处,皮肉都翻卷了起来。
而且这个旧伤当时处置的不是很好,都已经感染流脓了。
“先清创,然后缝针,得缝好几层!”
“嗯!”玄鹤乖巧的应了一声。
“准备麻沸散,我一会儿要刮脓!”
“嗯!”
“那针穿着三号线,算了就是最左边的那条线给我准备好。”
“嗯!”
“你按着他,我先给他把衣服剪开。”
“嗯!”
一边的长风看着眉心直跳,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不是揍人就是走在揍人的路上。
怎的到了楚大小姐眼面儿前,乖巧的像是一条大狗狗。
罪过,罪过,王爷不是狗,他这想法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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