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子
那柔然老人将一块儿玉佩举到了楚北柠的面前,玉佩上很清晰的刻着楚贲两字儿。
楚北柠眉头一蹙冷冷笑道:“这位老人家便是苏三娘的父亲吧?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不过不管你怎么称呼,当年你的女儿苏三娘,不,真名应该叫慕容玉茹,她当初在车旗城假扮成了汉家女子,我爹那个时候也是二十郎当岁,两个人花前月下,相爱相思,怎么就成了勾结?”
“当初若不是你强行将你女儿带回扶风部落,甚至将女儿怀的男胎都打掉了,活生生将女儿逼成了怡红院的老鸨,你以为你不是凶手?此番我父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拿着这块儿玉佩出来恶心人?”
“玉佩怎么了?哪个情郎不送心爱之人玉佩,偏生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勾结外敌的证据?若这也算是勾结外敌,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一个扶风部落的首领如今怎么站在这养心殿里大放厥词?是谁带你来的?千里迢迢来大晋帝便是血口喷人陷害忠良,若我是你,逼死了女儿,做人做到如此失败的地步,还真的不如买二斤棉花撞死算了!”
“你……”慕容昌没想到楚贲的女儿嘴皮子这么利索,整个人气的发抖,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你什么你?”楚北柠冷笑:“你若是真的要诬陷我爹勾结外敌,回风谷我楚家战死的十几万亡灵不答应!你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按理说该是明辨是非的年纪了,不若也是看淡红尘,居然还要和某些人狼狈为奸,作奸犯科,活的还不如个孩子通透!”
“你父亲死有余辜!”慕容昌眼底掠过真实的恨意,他恨死了楚贲。
将他最心爱的女儿骗走,骗了她的感情,骗了她的身子,成了他们扶风部落的耻辱。害得他许久在部落里抬不起头来,此番虽然虎贲死了,可他就要楚家人通通死光了,他才能闭上眼。
只是后来楚家越来越强大,他到底是一个小小的扶风部落,没有丝毫的机会报仇,直到裴翰骏再一次找到了他。
“我呸!死有余辜的是你吧!”楚北柠陡然暴起,也不跪着了,爱谁谁,直接站起身死死盯着扶风部落首领慕容昌。
“我爹与你女儿两情相悦,拆散他们两个的是谁?”
“你将女儿带回部落,发现她怀了身孕,可知道我爹找了她多久?你说我爹负心不管你女儿,你将你女儿藏起来,我爹去哪儿管?”
“你女儿怀着我爹的骨肉,你却硬生生给自己女儿灌下了红花汤,这世上还有你这么狠心的爹?”
“你控制欲太强,你死要面子,是你在回风谷设局差点儿杀了我爹,我之前在怡红院见苏三娘的时候,她是服毒自尽的!这你知道吗?”
“什么……”慕容昌向后狠狠踉跄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楚北柠。
楚北柠冷冷笑道:“你女儿临死前都没有提及你的名字,更别说想你这个爹了,她心里有多恨你,恨到宁愿做老鸨都不愿意回去搭理你,你在自己女儿心中是个什么货色,你没点儿那个什么数吗?畜生!”
“老夫……老夫杀了你!!”慕容昌彻底恼羞成怒,挥起了手中的拐棍朝着楚北柠的脑袋砸了过去。
顿时养心殿乱了套,不想玄鹤刚要过来救,率先挡住慕容昌的竟是裴翰骏。
裴翰骏脸色微沉,慕容昌这个傻子,若是今儿真的将楚北柠砸伤了,接下来的戏码可就太被动了。
毕竟你柔然扶风部落的首领居然打伤大晋朝功勋之后,这事儿便是另一个走向。
裴翰骏晓得楚北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不想口才太好,竟是差点儿坏了他的局。
裴翰骏这一拦,慕容昌终于醒悟了过来,他今天来便是要灭了楚家满门,随即上前一步冲晋武帝道:“陛下,当初楚贲不光给了我女儿一块儿玉佩,还有一块儿令牌,让我女儿帮他收好,那便是萧家的武侯令!”
“这事儿我断没有说谎,当年我将女儿关了起来,但凡是楚贲给她的东西我都拿走了,唯独那块儿武侯令她不知道藏在了哪儿。”
“再后来她逃出了部落,那武侯令也彻底消失不见,后来我女儿见了楚北柠一面就离开了人世,我怀疑这令牌定是在楚北柠的身上!”
“人人都知道武侯令是前朝反贼的东西,楚家的一个嫡长女藏了这个做什么?分明楚家要造反!”
楚北柠脸色沉了下来。
第585章 抄家
慕容昌的话音刚落,整座养心殿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楚北柠心头一跳,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抬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玄鹤,她还是忍住了。
之前玄鹤差长风过来取她的武侯令,便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亦或是猜到了什么,只是她此时不知道玄鹤到底要怎么应对?
不过有一点楚北柠明白,武侯令的事情就是说破天,她也没拿!
就这么简单!
“慕容昌,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胤乃前朝反贼,我爹楚老将军是忠君爱国的将军,他的身上怎么能有武侯令?你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血口喷人也得嘴巴里含着一口血,你这不是血口喷人了,你这就是吐痰恶心我们是吗?”
慕容昌冷冷笑道:“老夫这么大年纪了,岂能妄下决断,便是当初我从女儿的手中见过,后来便不晓得被她藏哪儿去了。”
“呵呵!畜生老了也是畜生,不是人!你不必用你的年龄打赌!”楚北柠冷笑了出来。
慕容昌是柔然扶风部落的首领,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被人当着面左一个畜生,右一个畜生的骂成了这个样子,此番倒是气急,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青红不定,瞧着便是震怒到了极点。
他随即咬着牙道:“好!老夫便和你说道说道!”
“老夫是柔然扶风部落的首领,与你们大晋隔开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也和你们大晋的萧家人没有丝毫的牵扯是不是?”
楚北柠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死死盯着他。
慕容昌冷笑道:“按理说老夫应该是没见过那个什么武侯令,可老夫还真的见过,也能说得上来那块武侯令的模样。”
“一块儿半个巴掌大小的玄铁令,乍一看也没什么出奇的,可上面通体乌黑,背面雕刻着两个字儿武侯,正面有一些古怪的花纹,不像是寻常的花纹,倒像是符咒!”
慕容昌描述一句,楚北柠的一颗心便是沉下去一分,是的,全部说中。
坐在龙椅上的晋武帝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之前他和萧胤称兄道弟的时候,曾经见过这块儿令牌。
那个时候萧胤根本不把他当外人,什么都和他说过,不过那也是酒后醉了,笑着拿出来给他看过一次。
只记得当初萧胤还拍着他的肩头宽慰他,他刚好被自己的两个皇兄算计,损失惨重。
他就那么笑盈盈劝道:“不要难过,便是你夺嫡失败,哥哥的家产也能养活你几辈子。”
想到此晋武帝突然心头狠狠抽痛了一下,其实他最一开始没想杀他的,不想竟是一步步走到了再也无法回头的局面。
不,武侯令绝对不能流落民间,那一笔宝藏若是落在别的人手中,便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他冷冷看着楚北柠:“楚北柠,当初苏三娘临死之前唯一见过的人便是你,你再仔细想想,武侯令是不是你拿了。”
“此件事情事关重大,切不可胡言乱语,与你楚家也不好。”
最后一句分明带着几分警告了,楚北柠暗自冷笑,便是她说了出来,对楚家就能有好儿?
幸亏三妹妹手头还有兵权,她便是一口咬死,倒是要看看晋武帝此番能不能灭楚家满门。
楚北柠吸了口气冲晋武帝躬身道:“回皇上的话,没有!”
“只有执掌怡红院的红豆令,没有什么武侯令,没有!”
晋武帝缓缓眯起了眼睛,许久抬起了手看着楚北柠道:“来人!去楚家搜!”
楚北柠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龙椅上的晋武帝,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抄家不成?
就凭借慕容昌一句话,晋武帝居然要抄靖北候府的家?
武侯令现在是不在她的身上,可哪个世家没有一点秘密,若是被晋武帝的皇家护卫真的抄出来点什么东西,楚家就真的完了。
楚北柠死死盯着晋武帝,此刻再也掩饰不住心头的恨意,原来晋武帝早就对她还有楚家生出了疑心。
只是时机不到,亦或是筹码不足以让他对楚家上下大开杀戒。
此番筹码已经够了,武侯令这样的筹码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便是楚墨月带着的二十万虎贲军也压不住晋武帝想要灭了楚家的心思。
楚北柠心头的愤怒已经绷到了极致,脸色铁青,此番内心里不断来来回回翻滚着一句话便是宰了他,宰了他……
可唯一尚存的一点子理智告诉她,不能,她此时做不到。
对方毕竟做了皇帝这么多年,根基深厚,她根本做不到,说不定还得害死更多的人。
此时的楚北柠无比痛恨自己,为何不能像玄鹤那样身怀武功,天下第一,想杀谁就杀谁。
她此番别说杀晋武帝,便是连晋武帝身边的内侍李公公都不一定打得过。
裴翰骏眼底掠过一抹得意之色,楚贲啊楚贲,便是你死了也是给你的后代们带来麻烦的货色,凭什么和我争?
玄宸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可瞧着父皇脸上的表情怕是说什么都不行,一边的裴朝脸色也阴沉得很,他不禁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眉头狠狠拧了起来。
“父皇!”玄鹤突然站了出来,冲晋武帝躬身行礼后朗声道:“父皇不必去楚家找武侯令了。”
“武侯令就在儿臣身上!”
玄鹤话音刚落,便像是在油锅里浇了一瓢水,整个都炸了锅了。
“你说什么?”晋武帝脸色巨变,直接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便是在这一次事件中抛砖引玉的太子殿下和裴朝也傻了眼,玄鹤怕是疯了不成?
之前宁鲁堡一战,他藏了那么多兵器足以被关在宗人府磋磨几天了,此番居然又将武侯令的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
这怕不是关宗人府的问题,萧胤是皇帝心中不能碰触的底线,谁若是挑战这根底线怕是要掉脑袋的,便是自己的皇子也不例外。
玄宸此番心头简直是五味杂陈,玄鹤这种行为无异于自裁,倒是为了楚北柠豁出命去了。
随后他暗自心惊,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楚北柠,玄鹤身上有武侯令,偏生这个时候拿出来,难道之前确实在楚北柠的身上,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罪魁祸首裴翰骏也懵了,死死盯着梁王。
梁王竟是为了楚北柠自断前程?
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子,一个手握重兵还私藏兵器宝藏的皇子,若是皇上足够宠幸也没什么。
可一个手握重兵,私藏宝藏,还和前朝余孽勾结,这就是造反!反了他爹的架势!
这种情形皇帝怎么能容得下?皇帝可是从来都不缺儿子的!
玄鹤却像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有武侯令似的,缓缓从怀中拿了出来:“父皇,武侯令确实在儿臣手中。”
第586章 讲个故事
晋武帝看到玄鹤拿出了武侯令,不禁抢上几步,亲自来到了儿子的面前将他手中的武侯令扯了过去。
晋武帝低头凝神看去,是这块儿令牌,不曾想十八年过去了,竟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瞬间前尘旧事,历历在目,晋武帝的表情居然有些恍惚。
他定定看着手中的令牌,许久都没有说话,四周站着的臣子们一个个表情各异,唯独玄鹤沉稳如常。
这让一边观火的太子玄宸那一瞬间竟是生出了几分恐惧来,从心底渗出一丝丝的不安。
不对劲儿,极其不对劲儿。
玄鹤这种人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他当真不怕死?
许久晋武帝紧紧抓着武侯令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视线在楚北柠和玄鹤之间来回扫了过来,定格在了儿子玄鹤那张清冷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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