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析
邻居们亲眼看见沈贵带着女儿走远了,也各自散了。
都不想搭理她,爱发脾气,发脾气去呗!
林老太太回来直叹气:“胖胖那丫头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妈。也不知道现在马上赶去医院,到底来不来得及......”
秦晴也挺担心,何淑琴理直气壮的样儿,直接把人气死。
“姥,胖胖以前每次生病,难道都是这么处理的?先等厂里人看过,给报销了医药费,再去医院?”
林老太太:“大部分时候是这样,不过发烧烧成这样,还是第一次。从前都是一些小病小痛,大家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次次病的这么严重,早就闹开了。”
秦晴:“厂里主任既然看过,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何淑琴要发疯,就这么让她发疯?”
林老太太:“说到底,何淑琴是亲妈,当妈的要怎么教育孩子,别人管不着。再一个,何淑琴和厂里上下领导关系搞的挺好,就算跟领导举报也没用。”
秦晴:“胖胖的爸爸呢,也不管?”
林老太太:“沈贵心还是好的,在家的情况下不会让事情发展的这么严重,但他是货车司机,一年到头没多少天着家,偶尔在,也多数在麻将馆里窝着。”
“这回要不是小田去叫人,你看着吧,等领导来,报销完了,沈贵说不定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秦晴听完,一整个陷入了沉默。
她想帮帮小姑娘,愣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胖胖和她情况还不一样,年纪实在小,是必须要家长监护的年纪。
林泉夫妻晚上回来的时候,才晓得何淑琴家里发生的事。
罗红梅一边做晚饭,一边道:“难怪,这两天没见何淑琴去庙会晃荡,原来是孩子生病了。这人还真是,孩子都那样了,能硬着心肠不给看。”
林泉:“刚我们回来看见沈贵了,没说孩子好不好,只说胖胖一个人在医院呢,他回来拿钱。今儿个厂里车间主任来了吗?有没有给何淑琴家报销?照我说,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报销,要不然,何淑琴干这事儿形成习惯,对孩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关键是他们说了不算,主任说了算。
他们就两个普通工人,又嘴笨不会说话,这事儿顶多心里嘀咕嘀咕,对孩子一点帮助没有。
因为胖胖的事,罗红梅一家子赚钱的喜悦都淡了不少。
秦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爬起来写了两封信。
三天之后,胖胖回来了,是给她爸沈贵背回来的。
小巷子里的人瞧见了,几乎个个上去问两句。
“胖胖,你还记得姨姨不?还有哪儿不舒服没?老沈,医生到底怎么说啊?”
小姑娘瘦的皮包骨了,在她爸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听见人说话,就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
偶尔阿姨们逗她,她就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沈贵叹气:“还行吧,医生说好歹没耽搁病情。再烧下去,怎么样都不好说。孩子虽然出院了,且得好好养着呢,看胖胖这样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全。”
“那就养呗,总得让孩子把身体养好。”
沈贵:“我当然希望孩子好好养,开年了我得出车,一旦我不在家,孩子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沈贵,你是不是男人,连老婆也管不住!就你这样的,都丢我们男人的脸!”
“就是,沈贵,你要不别当男人了,就跟人说自己是女人得了。”
“别别别,你们可别激他,他运输队的工作全靠老婆弄来的,真把老婆惹火了,工作没了怎么办?”
沈贵面色紫涨,只觉得这些人,一句句话全往他心窝里戳。
偏偏沈贵一点法子没有。
他难道不想管何淑琴吗,是根本管不了。
何淑琴那个脾气,他说一句,她有二十句等着他。
脾气一上来,摔盆子砸碗,日子还过不过了?
别说女儿怕何淑琴,就是沈贵自己也怕。
可惜这些话,他除了自己知道,谁也不能说,说出去哪儿还有半点面子。
但现在这样也挺没面子,他站在男人堆里根本抬不起头。
沈贵憋着一口气回了家,看见何淑琴就是一阵冷哼。
何淑琴莫名其妙,“叫你别这么早带丫头去看,非不听!现在好了,张主任那边还没把报销单批下来,难道这回看病钱,想叫我们自己掏?”
沈贵没吭声,把女儿放下来,又给她盖好被子。
看孩子头发稀疏,小脸蜡黄的样子,重重吐出一口气。
“做饭了没?去给孩子弄点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老的少的专门来克我的!我告诉你沈贵,今天报销单子没下来,我跟你没完!”何淑琴骂骂咧咧出去了,摔门动静太大,把胖胖吓得躲在被子里直哆嗦。
沈贵在孩子背上拍了拍,试图安抚。
孩子还是抖个不停。
等何淑琴把饭菜端来,胖胖更是吓得连被窝都不敢出。
何淑琴:“滚出来!别以为你爸在这里,就有人能给你撑腰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么个病秧子。一天天啥事不用干,专门伺候你们爷俩......”
孩子刚生完一场大病,邻居看了都觉得心疼,亲妈反而骂骂咧咧。
沈贵额头青筋狂跳:“你能不能先让女儿安安生生吃顿饭?”
“哟,现在知道管孩子了?一年365天,有300天不着家,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管孩子。沈贵,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秦晴和林小田几个过来看胖胖,正好听见何淑琴在骂人。
她家外头站了不少人,一些骂人的话,大家听的真真的。
“何淑琴这女人,嘴是真的毒,狠起来连老沈都骂。”
“谁叫老沈治不住她?但凡老沈有点用,何淑琴敢这么嚣张?”
“破锅配烂盖,就是孩子可怜......”
沈贵拳头越捏越紧,外头那些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全都传进了他的耳里。
是,他这些年是从没管过何淑琴,导致在大部分人眼里他就是个孬种,孬到女儿活得简直不像个人样。
沈贵坐直了,眼神死死盯着何淑琴:“你说完了吗?能不能让孩子安安生生吃顿饭?”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何淑琴说话,何淑琴愣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更气了:“沈贵,你翅膀长硬了,能不能跟老娘好好说话?我在家里为你们爷俩张罗吃张罗喝,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孩子已经吓得直接抽噎起来了,沈贵想到医院里医生说的话。
“女娃营养不良,六七岁的孩子看起来跟四五岁似的,现在早就不闹饥荒了,让孩子吃饱穿暖,应该没那么难吧?”
“你家孩子确实因为早产的关系,身体较弱,但六七岁还没养回来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回来的还算及时,再晚一会儿真得脑膜炎了,孩子智商永远停留在六七岁,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你要是不想张罗,也可以不张罗。”沈贵冷冰冰说了一句。
何淑琴猛地站起来:“沈贵,你什么意思?”
沈贵平时孬,这会儿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
一心一意安抚女儿,何淑琴再问多少遍他还是这一句。
“我说你要是不想张罗,可以不张罗。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就离婚吧。”
何淑琴脑子嗡一声,这还是跟在自己后头的应声虫丈夫吗?
这个家里不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沈贵还真反天了?
“沈贵你没良心,我为了你,为了胖胖,为了咱们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结果到头来你反而要跟我离婚?觉得我做的不对?”何淑琴受不了了,大声哭嚎起来。
沈贵这回铁了心:“随便你怎么想。”
何淑琴站起来,将门打开,对着外头的邻居大哭。
“没天理了,从我嫁进来开始一天安生日子都没过过,现在姓沈的想跟我离婚,你们都来替我评评理。”
邻居们面面相觑,不止没觉得何淑琴可怜,还觉得挺畅快,怎么回事?
苗栗想了想说:“沈贵要跟你离婚,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从你嫁进来开始,咱们这一片一天安生日子也没过过,不是盯着这个,就是盯着那个。你累不累?你不累我们还累呢。”
“苗栗说的对,我也赞成。上回我家里有事,老陈去厂里晚到了一分钟,愣是被何淑琴告到了主任跟前。那个月我家扣了不少钱呢。我们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家里孩子多,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后来孩子们要交学费,还是老陈求爷爷告奶奶借了钱才把学费交上。沈贵要离婚,我觉得离的好,应该离。”
“我也赞成。上个月我媳妇儿刚生产,奶娃娃怕吵闹,一吵晚上就睡不好。何淑琴整天在家里摔盆子砸碗,把我家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反过来还说我儿子是夜哭郎,我问问你,我儿子是为什么哭的,你心里一点数没有?”
大家伙七嘴八舌说开了。
何淑琴犯了众怒,就她干的那些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何淑琴:“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不活了!”
大家伙冷眼瞧着,一个劝的人都没有。
反正何淑琴说不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也没见她怎么着。
没人劝自己,也没人站在一边为她说话,何淑琴有点下不来台。
正僵持着,巷子口传来动静,厂里的妇女主任张主任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穿着绿军装的公安。
“主任,主任。”何淑琴激动起来,走到妇女主任身边,恶狠狠的看着众人:“您来的正好,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邻居们一个个巴不得我去死!”
苗栗真是服了何淑琴这颠倒黑白的能力。
她跟着上前走了几步,“主任,我们绝对没这个意思。”
张主任和何淑琴关系很好,一般情况下都会帮着何淑琴。
她一来,大家伙都紧张了起来。
何淑琴恰恰相反,她好像找到为自己主持公道的人一般,跟在主任身边,使劲述说自己的委屈。
“主任,幸好您来了,要不然我非得被他们欺负死不可。”
趁着大家不注意,何淑琴小心的问:“上次给您的野猪肉、野兔肉您吃完了吗?老家又给我寄了一些,正好等会儿您走,顺路带回去。”
何淑琴老家是山里的,经常会弄一些野货晒干了寄给她。
别看东西不起眼,对城里人来说挺难得,就算如今日子好过了,还有不少人好这一口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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