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水蓝
宁安……
安宁?
池淮州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一下。
原本一些清楚的记忆却在突然之间变得混乱起来,像是要将他的脑子给撞得裂开。
“池哥,池哥,你怎么了?”
池淮州眉心皱的很深,陆昶见他神色之间突然起了些波动,而且是令他难捱痛苦的神色,瞬间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听着陆昶急促的声音,池淮州这才意识到这自己有些走神了,
他收敛心思,眼底瞬间恢复成一片波澜不惊的模样。
陆昶:“池哥,你对那位有兴趣?”
池淮州自嘲的勾了下嘴角,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调,总之陆昶没听出来,“比起他,或许,我更对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感兴趣。”
陆昶仔细的琢磨了这一番话,觉得他好似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个女人是被他包的,那他们之间,无非就是金钱跟性的关系,这样的女人,哪里值得池哥你提起半分兴趣。”陆昶漫不经心的说着,可他随意出口的一字一句,却像是在池淮州心里捅刀子。
“总之这世道,谁能保证每个人都清清白白?有的,只是不被捅出来罢了。”
池淮州没接话。
半夜,他跑到训练场上。
攀着单杠做引体向上。
陆昶有点懵逼的在一旁数着,“199,200……”
一连做两百个不喘气不说,他还有继续搞下去的冲动。
陆昶十分笃定,他家池哥今晚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男人脱了恤,裸着上身的肌肉紧绷着,在极限的运动下,勾勒出令人血脉喷张的纹理,在这冬日里,他却出了一身热汗。
当他做到第三百个的时候,终于收手了。
他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伸手接过陆昶手里的那瓶水,不急不缓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
“池哥,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你这完全就是一身劲没地方使啊。”
池淮州听了他的话,只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身劲使在女人身上?”
池淮州说起这茬时,难免又想起那日在简安宁的公寓,女人娇滴滴软绵绵的看着他,勾缠蛊惑似的问他,‘你在床上对你女朋友也是这么大劲的吗?’
在这种事情上,与池淮州的克制自持相比,她总是将自己表现成一个经验十足的样子……
哪怕,在他们的第一次交缠上。
当时她主动到了极致,甚至……还想让他做下面的那一个。
可最后突破那一层阻碍时,她却哭得不成样子。
七年前,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是他的第一次,也是简安宁的第一次。
池淮州有些心烦意乱,问陆昶有烟没?
陆昶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又给了他火,点上。
“你说,姓霍的,‘包’了一个女人十年?”
陆昶赶紧补充了一句:“额,听说,听说……”
“那你觉得,如果他真包了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头三年,都不碰她一下吗?”
陆昶听得愣了。
“不是,哪怕不是包,就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也不会做到三年都不碰一下的吧?更何况‘包’的话,那男人肯定是图肉体,图性,不然图花钱养个祖宗啊?“
包,本来就是一个十分讽刺的贬义词。
谁会把这样一个词美化的那么高尚,圣洁呢?
池淮州指尖轻掸着烟灰,吐出一口白雾,像是在跟陆昶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谁知道呢?”
第376章 十年了,我就要一句解释不为过吧?
【宝子们,前边一章增加了两千字的内容,衔接不上的可以回头去看看(づ ̄ 3 ̄)づ】
池淮州回到宿舍,冲了一个澡后,躺在了床上。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忙了一整天,可却还是毫无倦意。
他拿出手机,也没多想,直接给简安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因为简安宁晚上很难入睡。
在池淮州打电话过来的前十分钟,她才接到简一鸣的电话。
她这次回南城赶上简一鸣母亲和妹妹的忌日,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她们的墓地祭拜,惹的他勃然大怒。
这几天,他跟疯了一样的骚扰她,不是三更半夜电话轰炸,就是给她发墓地,发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
曾经,那一截截残肢断臂,连内脏都被翻出了的鲜血淋漓的画面,的确会让她背负着愧疚和痛苦。
可是现在,看着那一张张照片,简安宁只有麻木和恍惚。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么晚了,你竟然还会打电话给我?”女人语调微微地上扬。
对于他这个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她的确觉得奇怪,但更多的,是一种令她自己都没有立马意识到的喜悦在心尖迅速的蔓延。
没等池淮州开口,她又说:“不过很抱歉,池队,过时不候,我现在……不想给你睡了。”
池淮州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以为,他打电话给她,是来求睡的?
见池淮州沉默,简安宁轻勾了下嘴角,她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逗弄,“要是你实在想的话,好好哄哄我,指不定……会回头的。”
“曾经,我哄的还不够多吗?”
她随口抛出去的话茬却没料到被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给接住了。
女人微微愣了下,想要再说点什么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跟被卡住了似的。
“所以现在,你想要我怎么哄,你才会回头?”
一波冲击还未完全从简安宁 脑海里消散,她的耳边却出现了更为令人震撼的声音。
他说,现在,你想要我怎么哄,你才会回头?
现在,我让你哄我,你还会哄吗?
简安宁红唇几番翕动,想问问他,可是她都快把自己的嘴咬破了,还是无法开口。
“告诉我。”他的声音并没有半分的不耐,也没有一星半点的轻挑,而是极其认真的,像是对待一件人生大事一样,一字一句地重申,“现在,你想要我怎么哄,你才会回头?”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简安宁,身子骨狠狠地颤了下,她抬起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争气的,涌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开灯,漫天黑夜下,也没有星光透进来。
在沉寂压抑的黑暗下,简安宁逼着自己,慢慢的思考。
尽管他的话让她觉得震撼,可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平静,没什么动荡的情绪,以至于让简安宁一时分辨不出他说这话的意思。
简安宁心里一下失衡,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没呼出来,而是凝在了她的胸腔,“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将话说的很明白了。”
“你要哄我?”
“是。”
“你想让我……回头?”
“是。”
“……”
池淮州啊池淮州,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一段没怎么正儿八经开始的感情耽误了他十年,自始至终,他好像都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她莫名其妙的远离。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永远先缠上去的人是她,永远将对方先抛弃的人,也是她。
她一边贪恋着他带给她的爱与温暖,一边又害怕自己对他的喜欢,会给他造成负担和伤害。
她卑劣,自私,到了极致。
他怎么还愿意……
“我想你误会了。”她闭着眼,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背台词一样的僵硬,“我之前说的让你哄我,我会回头,不过是针对那晚的事,我的意思是,你哄好我了,我可以陪你睡一觉,但其余的,没有可能了。”
池淮州狠狠闭目。
一时之间的冲动,结果又是让人五脏俱损。
心肝脾肺肾都疼。
简安宁本以为一气之下,他会怒意冲冲的挂断电话,却没想到,手机屏幕上一直显示正在通话的状态。
“怎么了,池大队长?”她似乎只有让自己表现的更轻浮,浪荡,才会将男人又沉又重的感情给冲散掉,“还在想什么呢?”
池淮州没有那个耐心再去在心里细想什么,他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问她:“这些年,你欠我一个坦诚,如果我现在要这个解释,你给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你给吗?’,却让简安宁有种无从招架的慌忙感。
“十年了,我就要一句话,不为过吧?”
他越是那般肆意坦诚,越是让简安宁心虚有愧。
一颗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如她所说,这的确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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