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水蓝
高速上,简安宁将车开的很快又很稳。
她开了三个小时,又跟休息好了的池淮州换着开。
沿途的风景很美。
两人之间的相处难得变得轻松平常起来。
池淮州将车开到一个小镇,两人找了一家小餐馆,吃了一顿饭,天色太黑了,又在旅社订了一间房。
“只有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了,明早就能到,今晚先在这住一晚。”
池淮州准备开房的时候,简安宁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我可以跟你睡一间房吗?”
池淮州看着她眼巴巴,像是带着点央求的样,而后转头向老板开口,“一间房。”
简安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执意要跟池淮州睡一间房,一是因为既然她答应了池淮州,跟他出来,那就要好好照顾他的安全。
尽管这样听上去是挺搞笑的。
但池嫣已经给她发过消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哥哥离开她的视线,不管怎样,简安宁都要这么做。
二来则是……这座小镇很偏,又显得有些旧了,而且旅社的后边背靠着一座大山,简安宁心里总觉得阴森森的。
旅社房间很小。
尽管条件很简陋,简安宁还是在进屋后,就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池淮州坐在那张不算柔软,也不算宽大的床上,眼神有些放空的,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
简安宁那个澡并没有洗很久,因为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没热水了,她匆匆用冷水将自己的身子冲干净,便冲了出来。
这旅社的东西她都不是很敢用。
尤其是那些毛巾,浴巾这些用到比较隐私处的东西。
所以她随便拿纸巾擦干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穿上那件衣服,便走了出来。
“好冷……”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床上爬。
没有双人间,单人房里也就摆着一张一米五宽的床,池淮州身材高大一张床就占了一大半,简安宁蜷缩着在他的身边,有些拥挤。
“没有热水了,你可能得等会再去洗。”
舟车劳顿了一天,简安宁也有些累了,她没多想,挨紧着他,闭上了眼睛。
池淮州没什么睡意。
等到简安宁靠着他睡着后,他又放轻了手脚,去浴室洗了个澡。
再回到床上,却辗转难眠。
简安宁睡得模模糊糊,被他给弄醒。
男人的手搭在女人柔软纤细的腰身时,将她搂在怀里,喑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呼出炙热的气流。
他说:“做一下,嗯?”
第443章 余温
简安宁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身子下意识的贴着他,迎合。
他的爱抚很足,哪怕是在思绪混沌中,简安宁都能体会到那种……醉生梦死的快乐。
一番炙热缠绵的纠缠。
简安宁从半梦半醒到完全清醒。
后来累了,她就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八点。
两人躺在床上,近在咫尺的距离,面对面的四目相对时,眼神里都是平静,柔和,当然,还带着几分昨夜激情过后未消散的暧昧余温。
这样平凡的一个早晨,曾经是彼此都梦寐以求的。
简安宁鬼使神差的在他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起床了,还要赶路。”
池淮州眼睫动了动,看着简安宁掀开被子下了床,在他面前自在随意的将那些被褪下的衣物一件又一件的穿上。
隔了好一阵,他终于也有所动静。
两人退了房,吃了个早餐,继续开车赶路。
池淮州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在那个山路十八弯的村庄里,找到了陆昶的家。
那栋房子样式有些‘老’,像是二十年前的建筑,但其实半年前,这老房子已经陆续开始翻新了。
因为陆家原本有计划,年底的时候,让陆昶与他对象完婚。
池淮州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刻,却突然失去了走向前的胆量。
他挺直的背脊像是千万斤重的枷锁给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弯。
脑海里,总是浮现陆昶嬉皮笑脸往他面前凑,一口一个劲,喊着他‘池哥’的样子。
那般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样子。
可如今,却只剩一把骨灰。
简安宁站在他的身边,那一刻,清楚的明白他的痛苦和难过。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掌心分明那样 冰冷却又渗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
像是身处在冰与火的煎熬中。
“进去看看吧。”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两人还在屋外,便见一个步履有些蹒跚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正是陆昶的母亲,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一朝一夕,好像老了十几岁。
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池淮州没有再躲避。
他迈开步子往前走,走到陆母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姨,您好,我是……陆昶的战友,池淮州。”
“我知道,我知道你!”陆母操着一口晦涩难懂的方言,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听昶子打电话说起过你,说你很厉害,是他很佩服的人,他还说,今年结婚的时候,要请你当证婚人呢!他……”
说到这,陆母一双眼里泪如雨下。
“你说他怎么这样啊?说好的话又不算话,说好今年结婚的,结果……”
陆母哽咽着,后边的字再也说不上来一个。
简安宁心痛的皱起了眉头,
本以为一颗心麻木,哪怕是生离死别这样的事,也不能再触动她的心尖。
可这会,她却也克制不住的湿润了眼角。
那场惨无人道的虐杀的血腥画面,尽管已经在国内被封禁,但在外网上却仍是广泛的流传,简安宁不止一次看见过那些真实的画面……
她无法想象那些失去至亲的人,会有多痛苦。
无法想象经历那一切的池淮州,会有多痛苦。
陆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颤抖着说:“儿子,我的儿子啊……,娘好想你啊,你年初离开的时候,还说今年回来娶媳妇……你说要跟你媳妇生俩孩子……你说……以后等你出息了,就把我跟你爹接到城里头去住,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女人急的近乎晕厥。
池淮州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步,扶住了她。
他知道陆昶家里的情况。
陆昶原本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但十来岁的时候,因为意外,溺水身亡,陆昶就这样成了家中的独子。
陆昶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在田间耕作一生,送陆昶读书,走出大山,陆昶自己也争气,一路考上了飞行学校,后来又从军入伍。
见过陆昶的人,第一眼都会被他私下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给‘迷惑’。
以为有那样笑容的人,一定是被美好的家庭给滋养出来的。
没有人会想到他是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劲,才走到那个地步。
“昶子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您儿子,我替陆昶为您尽孝,为您养老,您跟我去南城住吧,那是陆昶的第二故乡,他很喜欢那里,他生前也希望带您跟叔叔去那里。”
陆昶以前总说,等他出息了,以后要在南城那座繁华的大都市买一个三室两厅。
池淮州在来青山乡之前,已经替他在南城准备好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了。
这一次来,是想将他的父母接过去的。
陆母眼神不敢置信的看着池淮州。
“我是认真的,请您跟叔叔,给我这个机会。”
听着池淮州的话,简安宁的心里隐隐有一道暖流闪过。
他这一生,是真的将责任两个字,贯彻到底,像是融入他的血液里一般。
*
他们在青山乡陆昶的老家待了一个星期。
池淮州的确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动陆昶的父母,将他们从那座山嘎嘎里,接到了南城。
五十多岁的年纪,其实还不算老。
他或许还有 几十年的时间来替陆昶尽孝。
从青山乡回到南城后,池淮州给一双老人安排了两个保姆,日子也算有条不紊的过着,他忙的时候就请保姆帮忙照看,如若有空,他则会亲自带着他们去南城游玩。
他尽量的让一双老人适应这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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