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乔木
魏满洲额头冒出?冷汗,心下一片混乱, 努力压住心下的惊惶,强作镇定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而台下却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谢挽幽。
“这女修看着有些眼熟啊, 是谁来着?”
“她你?都不?认识了, 是谢挽幽啊!渡玄剑尊曾经的小徒弟, 为?了魏满洲,跟玄沧剑宗决裂那个!”
“是她啊,她不?是在修真界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感觉有好戏可以看了。”
悬游道?人原本还悠哉悠哉地听着,捕捉到关键词后, 整个人突然弹了起来,抓住不?远处一个修士的衣领, 失态质问:“什么渡玄剑尊的小徒弟,说清楚!”
那修士没见过?悬游道?人发疯,骇得不?行,下意识就把事情交代了:“就是谢挽幽啊,她之?前是渡玄剑尊的小徒弟……”
“谁是渡玄剑尊曾经的小徒弟!”
“谢……谢挽幽。”
“谢挽幽是谁曾经的小徒弟?”
“渡玄剑尊……”
悬游道?人要疯了:“谢挽幽曾经是渡玄剑尊的谁!”
那修士一闭眼,大喊道?:“小徒弟!”
悬游道?人:“……”
妈的,他?做了谢挽幽的二师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排到了第三!
可恶!
悬游道?人回过?身,狠狠瞪视容渡:“好啊,原来当初就是你?将挽幽赶出?了宗门,害她被魏满洲那个渣滓肆无忌惮地拐到魔域,吃了那么多苦!”
容渡至今提起这个话题,心口依旧微痛,艰涩道?:“当初是有人从?中作梗……”
悬游道?人不?欲在这要紧关头浪费时间跟他?辩驳,看向台上的谢挽幽,冷冷道?:“等搞死了这些渣滓,老?子再来跟你?说!”
佛子也将目光转移到了谢挽幽的脸上。
是她。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人,五年前,她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佛子心头忽而泛起了一丝异样涟漪。
他?微微垂眸,暗念静心咒。
台下的情况已经一片纷乱,不?少人从?熟人口中探听到了完整八卦,唏嘘的同时,也生出?了同样的疑惑。
为?什么谢挽幽要这么说?
难道?她在修真界五年的销声匿迹,其实是跟魏满洲有关?
五年前,魏满洲从?玄沧剑宗带走了渡玄剑尊的小徒弟,当时在修真界内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对谢挽幽这种堪称疯狂的恋爱脑行为?嗤之?以鼻,少有人关注谢挽幽之?后的去向。
谢挽幽的销声匿迹,在旁人看来,是必然的。一来,所谓的爱情不?可能长时间保鲜,失去门派支持的谢挽幽必然被魏满洲抛弃,二来,谢挽幽公然与玄沧剑宗决裂,但?凡要点脸面,就不?可能再腆着脸回来。
因此,旁人根本没多想谢挽幽的去向,将这件事作为?酒后谈资聊了没一个月,就将它淡忘了。
可现在,五年未见的谢挽幽忽然出?现了,还暗指魏满洲对她做了亏心事,怎能不?勾起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薛城主留意到台上的情况,暗自皱眉,侧头嘱咐了身旁之?人一句:“去问问什么情况。”
身旁的手下领命,纵身朝台上飞了过?去,朝她微一拱手,肃容问道?:“谢姑娘,不?知谢姑娘所指,究竟是何事?”
闻言,谢挽幽敛起笑意,神色微嘲,转而面向台下之?人:“相信诸位都知道?,五年前,我跟魏满洲下山,离开玄沧剑宗,可魏满洲接下来带我去了哪里,诸位绝对猜不?到。”
魏满洲握紧武器的手开始神经质地颤抖,他?想阻止谢挽幽,让她永远无法?开口说话,可这时候动手,必然会显得他?做贼心虚,更?惹人怀疑。
他?求助般瞄向台下的蓬莱岛岛主,蓬莱岛岛主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动声色地给他?使了一个眼神,魏满洲知道?,这是让他?稍安勿躁,随机应变的意思。
魏满洲余光看到蓬莱岛岛主唤了一个弟子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那弟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定是打算向神启传递消息。
魏满洲脑海里紧绷的弦微松,只要神启及时解决掉谢挽幽,一切都能来得及挽救!
他?握紧了武器,冷冷盯着对面的谢挽幽,试图用?锐利的眼神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可谢挽幽仿佛没看到他?的目光,唇瓣一张一合,吐露出?了他?心底最阴暗的秘密:“他?骗了我,将我拐带到了——”
然而,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不?知从?哪放出?了一道?暗箭,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直朝着谢挽幽的眉心袭去!
眼看那暗箭即将触碰到谢挽幽的皮肤,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忽然出?现,挡住了这枚暗箭。
“叮”的一声,暗箭掉落在地。
谢挽幽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轻描淡写地踢了地上的暗箭一脚,将它踹到试炼台的正中央,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它,冷笑道?:“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是暗杀!
所有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刚刚那一箭,是奔着一击毙命的目的去的,若不?是谢挽幽有防护法?器在身,早已瞬间被箭羽上所带的力量开瓢。
薛城主第一个站起身,压着怒气道?:“是谁放的箭,去查!一定要查出?来!”
在东道?主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暗杀,无疑是打他?这个城主的脸!
众人议论纷纷,突如其来的暗杀,显然让谢挽幽接下来的话多了不?少可信度。
并且,所有人都隐隐预料到,这必定是一个足以震撼修真界的大瓜!
有人忍不?住扬声问道?:“谢姑娘,魏满洲究竟做了什么!”
谢挽幽这次一口气道?:“五年前,魏满洲,将我拐去了魔域。”
“他?魏满洲,与魔域勾结,多年来,一直向魔域输送着修真界天赋出?众的修士!”
此言如平地惊雷,宗主们面色瞬间有所变化,魏满洲也终于忍无可忍,脸色无比难看地高声喝道?:“谢挽幽,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五年前是我负了你?,你?想报复我,至于往我身上泼那么大的脏水吗!”
说罢,他?转向台下面色惊疑的众人,言辞恳切道?:“诸位,在下这些年在修真界什么品行,诸位都看在眼里,我们蓬莱岛怎么可能跟魔域有勾结,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台下的人似乎有所动摇,他?心下稍定,又转向谢挽幽,以一种教?训的口吻严厉道?:“挽幽,你?从?前就爱说谎,但?现在是在问仙大会,你?能不?能别闹了,有什么委屈,我们私底下再说,好吗?”
事到如今,魏满洲依旧无耻地试图用?感情纠纷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谢挽幽神色不?变,不?紧不?慢道?:“你?就是用?这幅正人君子的模样骗过?所有人的吧。”
魏满洲脸色出?现怒色:“谢挽幽,你?不?要——”
谢挽幽打断他?,转而提高声音,对台下之?人道?:“据我所知,被蓬莱岛拐到魔域的人中,不?乏一些宗门内失踪或‘死亡’的弟子。”
此言一出?,台下的宗主们都坐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平静地点出?一个宗主:“无相堂主,五年前,你?门下是否也死亡了一个叫做林辞升的内门弟子?”
无相堂主被点名,面色茫然地思索了片刻,然后猛一点头:“是!那孩子天赋还不?错,可惜陨在了一个秘境里,那时我们都很为?他?感到惋惜——可是他?魂灯都灭了,应当的确是陨了才对啊?”
谢挽幽摇头:“不?,他?没死。”
无相堂主噎了一下,脑袋已是一团乱麻:“这,这怎么可能?”
谢挽幽:“他?也来了,就在这里。”
魏满洲闻言,脸色更?白?,心下一阵惊疑不?定。
不?可能!没有人能从?魔域逃出?来,谢挽幽自己逃出?来就已经够离奇了,怎么可能还带其他?人一起逃出?来!
无相堂主也有被谢挽幽的话骇到,大惊之?下,他?下意识四下观望,忽然听到一声嘶哑的呼喊:“堂主,我在这里!”
传出?声音的那个角落,四周人群轰然散开,露出?了站在原处的一个独臂人。
那人皮肤黝黑,脸上和脖颈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眼睛也瞎了一只,枯草般的发丝里也掺杂了几缕白?发。
无相堂主手一抖,直愣愣地望着对方,几乎不?敢认:“你?、你?是辞升?”
林辞升面部的肌肉颤抖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向无相堂主,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带着一种异样的神色为?他?让出?一条路,林辞升却毫不?理会,直挺挺跪在无相堂主面前,剩下的那只眼睛变得猩红:“求堂主,为?弟子做主!”
说罢,他?重重地给无相堂主磕了个头,“砰”的一声,极重,再抬起头时,殷红的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流了下来,衬得他?如同一个地狱而来的恶鬼。
无相堂主已然失语,尚不?知该如何应对,身旁忽然有人挤开他?,仓惶地蹲下身,握住了林辞升的肩膀。
左长老?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面目全非的爱徒,双手颤抖,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至极的声音:“升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多年未见的师父出?现,林辞升终于忍不?住,在师父怀里痛哭出?声:“师父,是我啊!徒儿历经千般磨难,能再见你?一面,此生已无憾!”
徒儿瘦弱的身躯在怀中惊惧颤抖,左长老?手指颤抖地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眼中含泪:“不?怕,不?怕,跟师父说,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师父在这里,师父为?你?报仇,啊。”
林辞升努力压抑住急促的呼吸和抽噎,眼眶通红,带着刻骨的恨意,猛地看向试炼台:“是他?——魏满洲!这个该死的,下贱的卑鄙小人!”
魏满洲心中惊慌,正欲张口,却被薛城主身边的下属以武器抵住了脖颈。
场内此时一片死寂,林辞升断断续续的声音因此清晰可闻。
“那天,我去了秘境,半路遇到了魏满洲,他?谎称悬崖处有灵药,待骗我到悬崖后,便把我推了下去!”
“等我再醒来,就已经身处魔域。”
林辞升死死盯着魏满洲,像是恨不?得将他?扒皮吸血:“跟魏满洲做交易的人,挖走了我的灵根,我想跑,结果被生生拽断了一条胳膊,毒打了一顿,丢到玄铁矿场做了五年的奴隶。”
“那、那是我的灵根啊,”林辞升捂住凹下去的腹部,哽咽道?:“再也没有了,我、我永远都是个废人了。”
左长老?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抱住徒弟,望着魏满洲的目光逐渐变得阴狠。
林辞升握住左长老?的手:“师父,我在魔域苟且偷生了五年,就是为?了从?地狱爬回来,为?自己报仇。
左长老?拍拍林辞升的手:“不?怕,师父这就为?你?报仇。”
说罢,他?站起身,裹挟着无尽杀意的一掌就朝着魏满洲当头劈下。
薛城主的下属自然不?能让魏满洲现在就死,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了左长老?的攻击。
左长老?杀红了眼:“让开,我要给我徒弟报仇!”
蓬莱岛岛主这时也领着蓬莱岛弟子赶了过?来,制住了左长老?:“冷静点,现在事情的真相尚未可知,不?可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啊!”
魏满洲也从?恐怖的杀气中回过?神,连忙抓紧机会道?:“是啊,长老?你?想想,魂灯是不?会有错的,死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回来,一定是什么邪术……对,一定是谢挽幽在用?邪术搞鬼!”
谢挽幽语气淡淡:“是不?是邪术,让他?再点一次魂灯,不?就能证明出?来了吗?”
“你?闭嘴!”
魏满洲简直要疯了,心中最深的秘密被当中披露,身上的人皮也被撕下,最底下的龌龊明晃晃暴露在天光之?下,让他?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仓惶不?已。
心口的恐惧和愤怒如野草般疯长,他?怕,怕自己再也无法?翻身,他?恨,恨谢挽幽和林辞升没有死在魔域里!
癫狂之?下,魏满洲提起流涧,竟是要当众对谢挽幽下手,谢挽幽脚步一挪,轻松避开,然而他?这个动作,更?是显出?了他?的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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