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己亥之冬
魏俊海一路大惊小怪,啧啧称奇。魏檗一路给他们三个介绍两个学校周边的景点建筑。
到了小吃街,找到第一次和魏潭、高秀秀吃饭的那家店。
魏檗在函授班期间,这条小吃街上的店也吃了不少家,全部尝下来,魏潭请她吃的那家北山船菜,要排在物美价廉NO.1。
老哥良心大大的有,请客没有坑妹妹。
几个人坐下没多久,王阳便推门进来了。
魏檗奇道:“这么快?”
“刚进大门就碰上了。”王阳说:“他们也正打算出来吃饭呢。太巧了,幸亏没走串。”
魏檗听到个词,“他们”?
魏建岭没意识到,他站起来向外看去,问王阳:“人呢?咋不进来?”
王阳转头往外看,魏檗也转头向门口看去。
魏潭正好推门掀帘子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通红的人。
“秀秀姐,这边来坐。”
魏檗站起身,给魏潭挥手示意。又在旁边没人的空桌子旁拉过来一张椅子给高秀秀坐。
高秀秀挨着魏潭和魏檗坐下。
魏建岭此时意识到了点儿什么,又不敢相信。看看魏潭,看看高秀秀。
魏潭倒是大大方方,握住高秀秀的手,跟魏建岭说:“爹,这是我女朋友,秀秀,高秀秀。”
他又给高秀秀介绍:“这是我爹。”
魏檗离得近,看到高秀秀脸色比进门时更红了三分。高秀秀低垂着眼睛,站起身子,微微弯腰,低声叫魏建岭:“叔叔好。”
魏潭指指魏俊海,跟高秀秀说:“这我大爷家的堂哥。”
高秀秀半起身,叫魏俊海:“哥。”
魏潭目光看向钱盛,钱盛连忙说:“我姓钱,钱盛,跟魏姐上省城来办点事情。”
高秀秀没有起身,只是道:“钱哥好。”
“王阳,我妹。”魏潭指指王阳,魏檗,跟高秀秀说:“你都见过了。”
高秀秀点点头。魏檗看高秀秀还有些紧张,安抚似的握住高秀秀的手,秀秀给了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魏建岭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魏潭不声不响,谈了个媳妇啊!并且看样子,魏檗也知道。
事出突然,他摸遍全身,既没摸到钱,也没摸到能当见面礼的“传家宝”。魏建岭忍不住埋怨魏檗:“你一早知道了?回家咋不说呢!一点儿都没准备。”
魏檗也无语了,她也没想到魏潭直接来带高秀秀“见家长”啊!她自己不喜欢被别人干涉私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她也尽量做到有边界感,不去干涉别人的私事。
魏潭本来也要毕业回家了,她以为,魏潭会到家之后,正式给家里说。
哪里想到老哥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带了高秀秀来。
可这事儿,让魏建岭一说,听起来却仿佛是她这个小姑子对高秀秀有意见,所以才不给家里说魏潭谈女朋友的事情。
这是什么猪队友。
魏檗麻了,只好明着给魏建岭,实际上是给高秀秀解释:“本想告诉家里,没想到回到家之后事情太多,焦头烂额,一下子就忘了。”
魏檗回家之后有多忙,魏建岭看在眼里,他接受了魏檗的解释。想到让魏檗忙得焦头烂额的“罪魁祸首”,狠狠瞪了一眼钱盛。
钱盛头往桌子上低了一低。
魏建岭接不接受这个理由魏檗不在乎,她看向高秀秀,高秀秀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魏檗隐隐,纯纯没有凭证的第六感,感觉到,高秀秀情绪似乎不高。
魏建岭知道她回家有多忙,高秀秀不知道,自己的理由乍一听似乎真的有点敷衍。落在高秀秀眼里,就是,男朋友的妹妹,自己未来的小姑子,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对自己更重视更上心。
魏檗想了想,老哥突兀的把高秀秀带来,高秀秀回家之后,八成会向家里说起见到了男朋友的家长。正常情况下,女方家长都会问一句,在哪儿见的,怎么回事儿,说了什么。
以魏潭的八百个心眼子,魏檗不确定他带高秀秀来,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想拐弯抹角向高昊透露些信息。
魏檗趴到高秀秀耳边,没说很详细,只是把钱盛的哥哥遇到事情,所以自己连函授班结业考试都没考,就匆匆回家的事情,咬耳朵给她说了一遍。
高秀秀听完,惊讶的睁大眼睛。
在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里,学习考试是天字第一号大事,连考试都来不及,得是多么大的事情啊。她对魏檗回家“忘了”说自己的事情释然了,并且担忧问道:“事情解决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魏檗松口气笑了,这次没有咬耳朵,给高秀秀,也给魏潭说:“我们几个这次到省城来卖辣椒种子,能卖这个。”
魏檗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个“万”字。
高秀秀惊讶的捂住嘴,魏潭眼睛也一瞬间睁大。
“卖了种子,有了钱,便没事儿了。”
高秀秀从抓着魏檗的手,变成挽着魏檗的胳膊,由衷赞道:“好厉害,你们好厉害。”
魏檗:“还好还好啦。”
上了菜,大家边吃边聊。
魏建岭最关心的,一是高秀秀的家长是干啥的,二是真要结婚,她家要多少彩礼。不过魏建岭也不憨,彩礼的事情,不能在这种场合下问。
问人家家里是干啥的,也不能问得很突兀。
心里满心的事儿,一桌子好菜,魏建岭食不知味。
魏俊海问他:“叔,你咋光夹辣椒,不夹肉?”
魏建岭:……
魏建岭这才发现,满桌子好菜,自己光紧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碟子辣椒咸菜吃了。
魏建岭瞪了魏俊海一眼:“我种辣椒,吃点辣椒咋了。尝尝人家咋做的,回去也好学着做!”
他后知后觉感觉到,嘴里热辣辣的辣得疼。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凉水,才想出怎么体面的“盘问”高秀秀。
魏建岭用自以为和蔼慈祥拉家常的语气,问高秀秀:“秀秀家是哪儿人啊?”
高秀秀说:“我爷爷家是山东的,姥姥家在南常市,我从小就在省城长大。”
“啊,城市户口啊?”
高秀秀点点头。
魏建岭觉得,刚刚辣椒吃多了,劲儿还没下,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凉水。他以为,高秀秀顶多也像魏潭一样,家里农村,考大学才到的这里。
哪成想,人家是省城的城市户口。魏建岭觉得那从未谋面的未来亲家,让他感到压力山大。
魏建岭说:“唉,俺都是农村人。魏潭小时候也在农村,考上大学才出来。”
高秀秀点点头,“我知道。”她看向魏潭,眼里闪动着光彩。
魏建岭又问:“你爸妈都有工作?是工人?”
“不是。”高秀秀摇摇头。
魏建岭一口气儿松了半拉,就听高秀秀继续说:“我妈是北山大学的老师,我把在咱南涿县工作。”
魏潭接着补了一句:“在县委机关大院上班。”
……
魏建岭筷子都要拿不住了。
俺家泥腿子,人家家里是书香门第,机关干部。高攀的太过分了吧!人家女方家里同意才能有鬼了。魏建岭懂了,为什么魏檗回家不说。魏檗那丫头多精啊,她肯定是知道他哥这成不了。
“吃饭吃饭。”魏建岭悟了,招呼大家说话别耽误吃饭。
他打定主意,回头找时间劝一下魏潭,找媳妇要踏踏实实,看看自己啥情况,找个差不离的就行了,别光想着高攀。跟吕勇似的,把自己耽误成光棍汉了。
魏建岭“悟了”的表情大概太过明显。魏潭看不下去,跟魏建岭说:“爹,我毕业之后准备回咱县里工作,就跟着高叔。我跟秀秀的事儿,高叔和吴老师都知道。你回去跟俺娘也说一下,等我上班安顿下来,就带秀秀回咱家去看看。”
“啪嗒!”
魏建岭摇摇欲坠的筷子终于掉到了桌子上。
“爹,你喝醉了吧。”魏檗瞥了一眼魏建岭,说:“让你别喝那么多酒。海哥,去柜台再给你叔那双筷子。”
“咳、咳咳。”魏俊海大声咳嗽着去柜台拿新筷子。
魏建岭长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魏檗。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你点的菜,点没点酒你心里没数吗?你说喝酒误事,根本没给你爹点酒!你爹我一杯子一杯子灌的净白开水!
还有你,魏俊海!魏建岭没好气儿接过魏俊海手里的筷子,你那是咳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憋笑!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魏建岭内心一片忧愁凄凉愤懑,一个个的小辈们,都不孝顺!
吃菜!他拿起筷子,不想搭理桌上任何一个姓魏的,闷头吃菜。
吃完饭,魏潭和高秀秀回学校,和魏檗几人在小吃街的街头分别。魏檗几人沿着北山农业大学外面的柏油马路回招待所。
走在路上,魏檗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叫她。
“是在叫我吗?”
王阳说:“我听着像。”
魏檗停下脚步,转身发现,原来真的有人在叫她。她回过身去,往来时的方向,回头走了几步,迎上叫她的人。
“李老师,真巧。”
李烛说:“我远远看着像你,果真是。你家里的事情办的怎样了?昨天函授班结业考完,这一期圆满结束了。”他笑出一口大白牙,挑挑眉,跟魏檗说:“一切顺利。”
魏檗也笑了,她眨眨眼睛:“谢谢李老师呀。家里的事情也很顺利。”她指指不远处的魏建岭几个,“我们明天到农资市场卖辣椒,卖了基本就没事儿了。”
“那太好了。你之前说的产学研基地的事情,院里也基本同意了。”
魏檗高兴道:“果真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考察考察我们的基地。”
正说着话,周遭的路灯“刷”,亮了起来。
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
李烛一瞬间微微失神,魏檗也被晃了一下眼睛。
不远处等着的几个人,也更加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和两人说话时的情态。
王阳说:“这人干啥的,是在追我们魏姐吧?”
钱盛道:“我看像。”
“啧啧啧。”魏俊海晃脑:“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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