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她入幕 第54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穿越重生

  “杨楚音!”宋珩胸中怒火中烧,简直恼恨至极,几?乎是瞪着眼咬着牙一字一顿,手背和额上青筋凸起,眼底染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堪,不堪到到你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肯跟我服个软?”

  宋珩呼吸渐重,不再压抑自己,勾住她的腰肢将人?打横抱起,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也罢。横竖在你心?中,我与那?些令人?作呕的嫖.客无甚区别,今夜便?叫你好好尝尝被?嫖.客压在身下却又反抗不得的滋味。”

  说话间?来到床前,按着施晏微跪伏在团花暗纹的锦被?上,三两下褪去彼此身上碍人?的布料,大掌固定住她的纤腰。

  施晏微叫那?药效蚕食地绵软无力,尤自不管不顾地去推身后?的人?,喉咙里绝望地哭喊道:“你放开我,我不要你,你滚开啊,你这个疯...”

  后?面的话,她还未及喊出,便?被?宋珩的挞伐冲撞成一道惊呼声。

  宋珩一手掐她的细腰,一手按她的薄肩,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好娘子,这药若不早些时解了去,吃苦受罪的还是你。”

  那?人?不独独是力气太大,纵有药效在身,施晏微仍不好受,不多时便?哭花了一张脸,咬着下唇死命抑制住喉间?耻辱的声调。

  宋珩松开按她肩的手,捧了她的脸令她回?头看?他,与她对视,低低问她,“你方才在陡,明明也是畅快的,为何不出声?”

  施晏微微抬了眼皮斜眼恨恨望向他,当下咬紧牙关不发一言,双手死死地攥着柔软的褥子,白嫩的手背紧绷轻颤,掌骨凸起。

  宋珩未能听到想要听见的声音,自是有些不快,将她抱得愈紧,“娘子当真能忍,看?来是我不够尽心?了。”

  话毕,忽的退开,转过她的身子,与她面对面,抱起她下了床。

  颠簸感随之传来,施晏微下意识地掐住他宽厚的膀子。

  不容忽视的掠夺感,清晰又可怖?

  施晏微生生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仍无法阻止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

  眼泪不觉间?落至唇间?,淡淡咸味和铁锈味刺激着她的味觉,那?药效便?又散了一些。

  宋珩垂眸去看?她,见她唇间?隐有鲜红的血色,只硬扛着没透出一点声来,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又恐她真个咬伤了自己,掰正她的脸,低了头去吻她的唇。

  施晏微当即嫌恶地别过头去,与他擦唇而过,将脸颊贴在他的臂上,拧着眉阖了目。

  宋珩被?她的这般举动刺到,复又抱着她跌进层层叠叠的锦被?之中,捧了她的脸来覆住她的唇,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将粗粝的舌头往里汲取芳津。

  木质的床腿磕在地砖上,发出急促的呲啦声,很是刺耳。

  施晏微被?那?些声音吵得她厌烦,眼中热泪漱漱而落,发泄般地胡乱去咬他的舌尖和薄唇,直将他咬得嘴唇沁出血珠来,就?连脖颈上也被?她抓出两道血痕,布满刀伤剑伤的后?背上更是多出了数不清的红色挠痕来。

  宋珩似乎已?经彻底沉沦迷乱,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蛮横地不断加深这个吻,混着鲜血铁锈般的腥味,不知疲惫。

  施晏微呜咽着收回?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膛推拒他,欲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宋珩索性翻身往下,顺势将她托起,由着她撑着手坐在他身上。

  大脑一片混沌的施晏微显是未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朦胧的泪眼呆呆看?他,未及反应过来从他身上离开,便?被?他重重按下。

  拭去她眼尾的泪痕,轻抚她被?汗水和泪珠沾湿的鬓发,哄她道:“好娘子,这会子天?色还早,那?药效又岂是这样好解的。”

  新一轮的攻城略地骤然开始。

  施晏微仰起雪白的脖颈,将指甲深深扣住宋珩结实健壮的腹肌上,不过一刻钟便?又伏进他的怀里,闭着眼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发狠咬他,堵回?那?些声音。

  不觉闹到子时后?,施晏微疲累到浑身无力,眼皮沉沉地伏在柔软的床褥上。

  观她这副模样,便?知药效尽解,这才唤人?送水进来,照旧先替施晏微清洗擦药。

  “过两日我要启程回?太原,约莫大半月方得回?来;往后?你就?在此处安心?住着,不必再往外头去挣钱,我安排了侍卫在此间?守着,不会有半分危险。”

  话音落下,宋珩轻车熟路地伺候她穿上干净的寝衣后?,这才随意擦了自己两下去穿衣裤和外袍,又去外间?倒了温热的水送与她徐徐喝下。

  朦胧月色中,宋珩离了此间?,叫那?医师进去瞧瞧施晏微,他则去见那?使出此等下作手段之人?。

  宋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问:“你可知,你招惹的是何人??”

  话音落下,死士取出他嘴里搜成团的衣料,他甫一可以发出声音了,便?挣扎要起身,嘴里叫嚣道:“我阿耶是洛阳城中正四品的官,阿舅是京中的三品大员,姑姑乃是忠信侯府的侯夫人?,你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宋珩眸光冷冽,如?同?在看?一只渺小的蝼蚁,冷笑一声,沉声道:“吾为河东节度使,手握数十万兵权,岂会害怕区区两个文?官和一个侯夫人??如?你这样肮脏下流之人?,便?该去死。”

  河东节度使,晋王宋珩?那?人?想到他的身份,几?乎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都开始不住颤抖,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宋珩并未理会他的哭嚎哀求,手起刀落,刺进他的心?脏,另外两人?亦然。

  “将他的尸身拖去乱葬岗喂狗,倒是便?宜他积些阴德了。”宋珩冷冷说完,大步迈出门去。

  次日清晨,周二娘用过早膳后?来瞧她,见她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有气无力的样子,只当是她昨晚主动痴缠晋王不放所致。

  “娘子万福。”周二娘施完礼,往床沿边坐了。

  施晏微稍稍偏头来看?她,暂且不去过问昨夜的事,只询问她可能弄来避子的凉药。

  周二娘常与教?坊司里的人?来往,自然知道那?处不但有这样的东西,且都十分寒凉,若是频繁服用,不出三五个月便?可使人?绝孕;倘或有那?命运不济过了头的,服药后?仍有了身子,就?得用那?更为阴狠的药物堕了去,少不得生生去掉半条命。

  心?知骗不过她,又恐她觉得自己慢待于她,只挤出一抹不甚好看?的笑意,张口恭敬道:“自是有的,不拘汤药和药丸,只是晋王并未吩咐妾身给娘子服用此药,妾身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娘子体谅。”

  施晏微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转换话题道:“天?也渐渐热了,每日午后?往我屋里送些冰来。”

  周二娘粗通医理,当下听她如?此说,心?内暗道:这才四月不到,虽已?立夏,哪里就?这样热了?许是晋王房事太频,损了娘子肾气阴.液,导致阴虚,这才如?此怕热,恐怕夜里安寝时也要出汗的。

  思及此,微拧了眉,又忖:方才婉言拒绝给她服用避子药已?是违逆了她,若是再连些冰块也不肯供给她,岂非太过开罪人?了。她纵身子不好,谁敢胡乱请医工过来开药给人?吃?若在她手底下吃出什么事来,晋王只会怪在她们头上,她何必揽此闲事,不如?由着她去,横竖这阴虚火旺之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

  良久后?,周二娘方开了口:“府上有好大一间?冰窖,天?也热了,娘子要使冰,妾身便?叫人?多采买一些,不拘娘子使的。”

  说完,扬声吩咐人?送早膳进来,正欲死神离开,施晏微出声叫住她。

  “昨日的事,晋王可处置人?了?”施晏微的一双桃花眼尚还红着,就?那?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那?三人?死状凄惨,周二娘怕吓着她,只说晋王皆已?处置妥当,让她不要多想。

  施晏微听后?,垂首吃茶去了。

  周二娘复又劝她道:“娘子且静心?听我一句劝,晋王实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郎君,娘子既已?委身于他,何必还要跨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巴巴与人?拧着,到头来吃亏的终究自己;你若肯一心?依附于他,将人?哄高兴了,何愁没有大好的前程。世道如?此,你一女郎还能怎么着?总好过教?坊里的女郎。”

  施晏微听后?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看?她,正色道:“阿姨也莫要用那?些歪理一样的‘好话儿’来哄我,教?坊司中的那?些女郎但凡有的选,断不会甘愿身陷在这魔窟里;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有良籍有体己,自可在外头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却不曾想平白让他强夺了去,叫我心?中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周二娘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这才真真正正地信服了晋王口中的话,心?内暗忖她这岂止是乖张性烈,分明是块离经叛道的顽石,好话歹话都听不进的主儿,只怕自己再与她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

  “晋王吩咐过,往后?不许娘子再去外头做活,娘子安心?歇着就?是。”说完,起身离了里间?,推门出去。

  晌午,日头渐大起来,施晏微掀了被?子下床,一步一顿地挪动到窗边的矮塌上,略坐小半个时辰,老媪送来一盘子冰,轻轻往那?红木小几?上搁了。

  施晏微与人?道谢,不让人?在跟前伺候,自个儿去将门栓插了,而后?将冰块往木盆里倒了,脱下鞋袜踩在冰上。

  刺骨的寒意往皮肉里窜,施晏微闭上眼睛咬牙忍耐只盼胞宫早日冷如?冰窟,再也无法受孕才好。

  她先时喝了那?样多的凉药,胞宫怕是好不到哪里去,那?些补身子的汤药她亦亲手尽数倒了,未曾喝过一口,想来此番借着冰块引寒气入体,胞宫里自然寒凉更甚。

  且说宋珩日行二百余里,不过两日便?已?返回?太原。

  他欲在夺取山南西道后?定都洛阳,是以此番前来太原是将相关事宜托付给宋聿和孟黎川处理;待他自立称帝后?,再派人?来接薛夫人?一干人?等前往洛阳较为稳妥。

  宋府。

  薛夫人?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宋珩着月色中衣出了浴房,冯贵见他脖子上的抓痕还很明显,偏夏日穿的衣袍领口颇低,寻不到可以遮住那?两道抓痕的衣物,不免有些犯了难,心?内暗忖难不成要叫家主顶着一脖子遮住伤口的脂粉去敷衍不成?

  宋珩似是瞧出他在想什么,搁下手里的书本淡淡道:“无妨,随意取来一件圆领长袍套上就?是。

  冯贵闻言,不由揣测起那?抓痕是谁留下来的,想且只能想到杨娘子三个大字,遂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家主可是在洛阳城中寻到杨娘子的?”

  宋珩不置可否,立起身来扫他一眼,乌黑的剑眉微微蹙起,轻启薄唇道:“你今日有些话多。”

  忽而一阵疾风自窗棂外吹进来,时值初夏时节,即便?是傍晚,那?风儿也一点不冷,冯贵却还是被?那?风吹得汗毛微立,连忙闭紧嘴,默声往雕花螺钿梨木衣架里取了一套绯色圆领长袍出来。

  宋珩更衣过后?,径直往翠竹居而去。

  彼时,薛夫人?已?在上首处的两张椅子中的其中一张上坐了,挥手示意宋珩坐过来。

  宋珩越过众人?,走向上首的位置。

  薛夫人?年逾花甲,视力有所衰减,却还未到三米外看?不清人?的地步,这会子看?出宋珩的脖颈处有伤,唬得她连忙挥手示意宋珩往她跟前去一趟。

  一步两步,宋珩逐渐靠近薛夫人?所在的位置,毕恭毕敬地与人?见了礼。

  待他靠近后?,薛夫人?凝眸瞧他,见他两眼布着不少鲜红的血丝,似是连日不曾睡好,不由心?生烦忧。

  又见他脖颈上抓痕结的痂甚是明显,狐疑地打量他一眼,立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此番去往长安和洛阳,定然不顾她的劝告执意耗费大量的人?力寻到杨娘子的踪迹,如?先前那?样将人?强留在他身边。

  众人?见了那?些可疑的抓痕,不曾多言什么,独宋清和心?直口快地问了出来,宋珩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禁稍稍怔住,薛夫人?和宋聿听后?更是脸色一凝。

  数息后?,宋珩却只是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夏日多蚊虫,想是夜里瞌睡时叫蚊虫叮咬了去,一时不察挠得重了点。”

  宋清和心?性单纯,素日里最是敬重他,是以不疑有他,颔了颔首后?,又问:“那?二兄可得仔细擦些药,莫要在脖子上留下疤痕才是。对了,二兄此番收复了长安城,可有得见过杨娘子?”

  薛夫人?闻言呼吸又是一滞,心?内暗道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不动声色地偷偷去瞄宋珩,且看?他如?何应对。

  宋珩颇有几?分不以为意,面色从容如?常,一派端方持重的模样,耐着性子淡淡回?答道:“不曾。长安城中人?口将近百万,人?海茫茫,她若有心?避着府上的人?,如?何能够轻易寻访到她的踪迹。”

  宋清和听后?,颇感几?分遗憾地努了努嘴,轻轻点头,“阿兄说的甚是,长安城里那?样的多人?,又岂能轻易遇着。何况她本就?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便?是听人?说起阿兄平定了长安,亦不会主动前来相见。”

  原来她的“高风亮节”,早在宋府传开了,就?连二娘都是如?此看?她的。宋珩微不可擦地凝了凝眸,轻嗤一声,敛目自斟一杯郎官清酒送到唇边。

  是夜,薛夫人?留宋珩问话,低声询问他可是想要定都洛阳,宋珩不欲瞒她,点头应下;耳听得他确有自立之心?,薛夫人?方安下心?来,拨动手里佛珠表了态。

  祖孙二人?聊了一阵子,薛夫人?又提起宋清和的婚事,道是三月里两家已?合了八字算了日子,就?定在中秋之后?,八月十六出嫁。

  洛阳,别院。

  一连数日,施晏微每日都会踩在冰上任由寒气侵体。

  周二娘得了宋珩下达的新命令,开始教?她一些礼仪和如?此伺候郎君。

  起初还只是一些奉茶斟酒、宽衣脱鞋的琐事,到后?来就?成了如?何在那?厢事上取悦、勾缠男郎。

  施晏微听到几?乎要麻木,一想到要她用这些法子去讨好宋珩,简直恶心?反胃到食不下咽,皆是等到周二娘走后?便?统统抛至脑后?,待落日西斜后?便?去此间?的园子里透气。

  宋珩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不曾回?来,四月初时,施晏微来了月信,量虽少,却几?乎生生痛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嘴唇亦是苍白发紫,晌午吐过一回?后?便?昏睡过去,至翌日仍痛得下不来床。

  周二娘知晓后?自是心?惊,却又不敢胡乱与人?吃药,左不过是叫人?送些砂糖姜茶水和汤媪过来。

  施晏微强撑着起身,稳住她道:“阿姨莫要见怪,这原是我素日里吃多了凉药的缘故,不足说与晋王知晓;况他与我朝夕相对,也不是没见过我这么着,那?凉药依旧那?样吃着,阿姨若再他跟前多言,没得惹他厌烦,心?内觉着我矫情。”

  周二娘听后?觉得有理,暂且应下安抚住她,寻思着待晋王回?来,旁敲侧击一番后?再做计较不迟。

  至四月中旬,太原诸事处理交接完毕,宋珩领三千精兵归至洛阳。

  因他连夜不在洛阳,官署和军中皆堆积了不少事务,宋珩熬夜处理完,已?过了五更天?,将将往床榻上眯了两个时辰,随他一道回?来的冯贵来报说,洛阳府尹在府外求见。

  宋珩揉揉了鼻梁,起身穿衣,命冯贵将其请至议事厅。

  冯贵道声是,吩咐商陆去厨房传膳,自往府外而去。

  那?洛阳府尹也不与人?兜圈子,只开门见山地道:“上月晋王令人?自从善坊拿走的那?位娘子,原是与询善坊的一林姓商贾人?家交好,那?林家大郎听街坊说娘子被?坊丁带走后?,便?时时往府狱和府衙来寻人?,已?闹了数日,前些日子晋王不在洛阳城中,愚不敢自作主张,只先安抚着那?厢,今日特来讨晋王示下。”

  宋珩原本已?将此人?淡忘,现下听洛阳府尹提起他为杨楚音奔走之事,不由想起那?些书札上所载的内容,心?中断定他对杨楚音必有别样的情愫。

  颇合他心?意的掌中之物被?旁人?给惦记了去,宋珩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生生压下那?股火气,平声道:“无妨,你且差人?将他带至府衙,某亲自给他一个交代他听便?是。”

  府尹得了话,辞别一番,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