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雨竹
为了分出建造房屋,庄子里分出三百来人去建房子和修路,连赵驹都亲自上阵,每天除了教赵二郎武艺外就是带着大家去打地基。
等汲先生在汝南逛了一圈回来,庄园里的房子已经起了一排又一排,傅庭涵现在已经能把烧窑的成功率控制在九成以上。
他已经不管此事,让陆焜带着庄子里的长工们自己烧砖,他则每天躲在屋里做自己的事,除了偶尔出来和赵含章学习一下武术外,他基本不出门。
汲渊站在路口望向远处冒烟的砖窑,惊讶不已,“这才半个月,竟起了这么多房子吗?”
赵驹带着人出去巡视其他的庄子,半路正好遇见他,因此两队人马一起回来,他看了那边一眼,不在意的道:“烧好的砖起房子,速度能不快吗?”
他道:“现在砖窑一天能出三万砖。”
“砖头是有了,那糯米汤呢?造这么多房子,得需要多少糯米汤?”
砌砖需要石灰砂浆,但石灰砂浆很粗糙,建造的房屋不能很高大,雨天还会冒水,不够坚固。
只有在石灰砂浆里加上糯米汤搅拌,砌出来的墙体才又密封又坚固。
赵驹道:“三娘让成伯拉着粮食去县城和坞堡里换糯米了,庄园里这么多人,不会浪费的。不过三娘也说了,要是能找到黏性好的黄粘土,那便可代替糯米汤,成伯正带着人找呢,就是一时没找到。”
汲渊见他们安排得井井有条,松了一口气。
他打马回去见赵含章。
赵含章没事做,正拿着一把长枪在院子里练枪法,教她的是一什长季平。
他是骑兵,最擅长的便是枪法,之前他的枪在奔袭中损坏了,所以才改了大刀,到了庄园才开始想着重新打一杆枪。
赵含章见他耍的虎虎生威,很是羡慕,于是要跟着一起学。
汲渊到的时候,她正回身刺出一枪,直取他的头脸,吓了汲渊一跳。
赵含章唰的一下将枪收回,丢给季平,从听荷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笑着上前,“汲先生回来了。”
汲渊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女郎怎么想起来练武?”
“喜欢就练了,”赵含章请汲先生去正堂,问道:“最近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朝廷还流落在外,洛阳还未夺回,近来从洛阳逃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汲渊道:“既然说了买粮食是为做善事,三娘何不趁机收拢一些难民?”
这也是做善事了。
赵含章欣然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名下许多田地都没有耕种,或是种得不仔细,全因人手短缺。”
赵含章地是够多的,尤其是赵仲舆交换给她的那些土地,留下的佃户和长工并不怎么用心,加上这两年因为各种原因人口流失严重,所以很多土地都丢荒。
所以她只要招人便有地给他们耕作,她只需保证他们劳作时的吃住就行。
而逃难在外的难民们此时也只求一个安身之所罢了。
赵含章道:“汲先生,此事还是要托付给你,你带上粮食去城门口招人吧。”
她道:“离乡之人恐怕不会想着在外面安家立业,我们可以把条件放宽一些,凡招募的长工和佃户都只签三年,三年过后,他们若想走,我们绝不拦着。”
“待遇呢?”
“长工的工钱按照市价给,吃住我们包,佃户的话,第一年我们会给予他们果腹的粮食,所以收他们四成的租子,第二年以后,我们只收两成租子。”
汲先生惊讶,“三娘,这佃租也太低了,汝南现在的佃租都在四成和五成之间。”
赵含章道:“不低,粮食和钱财在庄民手中和在我手中区别不大,这庄园本就是由庄民组成的,我既然说了要养他们,自然要给留足够的空间。”
“可您还养着部曲呢,只两成佃租,能养得起他们吗?”
“只要我们田地够多,佃农够多,自然养得起。”
汲先生:“那还有武器和马匹呢,还有盔甲,这些都需要钱。”
赵含章:“粮价虽然上涨许多,但粮食是基础生存所需,靠基础生存的资源来获取战备物资是不行的。”
她道:“战备不该从卖粮食上来,今后我们的粮食要尽量留作己用,能不卖就不卖,至于买战备的钱……”
赵含章沉吟片刻后道:“我来想办法。”
汲渊惊讶的看向赵含章,“三娘不愧是郎主的孙女,郎主也说过,家中部曲所耗费的钱财不该从粮食上获得。”
赵含章一听,兴致起来,忙问道:“那祖父的钱从哪儿来的?”
“经营的铺子,酒楼,园子这些来,”汲渊道:“不过赚钱的铺面和酒楼园子多在洛阳和长安,所以……”
不说现在洛阳和长安都陷入了战乱中,就是和平,赵含章也一股脑的都换给了赵仲舆。
赵含章一听地点,立即不感兴趣了,“我们另外找路子。”
汲渊苦恼起来,“但我们有什么路子呢?上蔡虽不穷,但也不怎么富有,您在县城里虽然有铺子,但没有豪富之人,东西也难卖出去,何况,我们有什么好东西?”
赵含章想了又想,“你觉得我们卖砖怎么样?”
汲渊一愣,“啊?”
赵含章却好似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拍掌道:“先从小的来,积少成多嘛,先卖砖,等傅大郎君做出玻璃这些好东西再卖更贵重的东西。”
第89章 回坞堡
青砖这种东西,家境一般的百姓是用不上的,须得家资丰厚一点点,且最近又有建造房子的人家才有需求。
当然,汝南这么大,人这么多,建造房子的人还是有的。
赵含章觉得再把价格略微放低,让更多想建房子的人买得起砖。
反正他们烧砖的成本并不是很高,只要有泥和人,他们可以源源不断的烧出砖来。
不过这个很廉价,赵含章还是想做利润高一点儿的生意,她跑去找傅庭涵想办法。
“烧玻璃不难,我先把温度计做出来。”
赵含章:“炉子和人工……”
傅庭涵笑道:“用烧瓷器的窑炉就可以,工匠最好也是会烧瓷的工匠。”
在傅庭涵看来,瓷器和玻璃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使用的原材料不一样,手法有些差异而已。
对于他来说,配置烧玻璃的原材料并不困难。
“你想做什么玻璃制品?”
赵含章道:“好看的玻璃杯,好看的镜子,好看的玻璃工艺品。”
傅庭涵:“没有模具。”
这才是难处。
赵含章笑道:“你只要能做出玻璃,模具不是问题。”
工匠们自有办法将它做得漂漂亮亮的,实在不行,让王氏画几幅好看的花样子就是了。
傅庭涵就拿出庄园的地图看,“那你说玻璃作坊建在哪里?”
赵含章仔细看了看,考虑到需要用水,她指了沟渠边上的一块地道:“这里如何?”
“有水,是旱地,距离西营也近,一旦有事,西营可以很快赶到。”日常还能够巡视保护。
傅庭涵:“窑炉我来监督建造,但所需的工匠。”
赵含章:“我来想办法。”
办法还是只能从西平那边想。
做瓷器的工匠不同别的工匠,这类工匠更值钱,也更稀少。
上蔡县就没几个,仅有的那几个还不是自由身,是在官府的官窑里工作,除非贿赂县令把人的籍书注销成死亡状态,不然她连买都买不到。
赵淞喜欢瓷器,他名下似乎就有一个瓷窑,那是属于他的私产,并不是族中的公产,赵含章想要人,只能去求赵淞。
这和之前借用的泥瓦匠和烧砖的匠人不一样,赵含章决定亲自去西平走一趟。
正好,夏收快结束了,她也回去看看西平那边的田地收成如何。
于是赵含章换上更素淡的麻布衣服,带了听荷就要去西平。
傅庭涵听说,连忙带了傅安跑过来,“我和你一起。”
赵含章好奇,“你去干什么?”
傅庭涵:“不是你说的,过几年中原一带会混乱吗?我打算出去看看附近的山川和道路,做成舆图,以后这里要是也乱了,我们逃命的时候不至于分不出东西南北。”
赵含章一听,立即冲他伸手,“上来。”
傅庭涵看见伸到跟前的手顿了一下,伸手握住,轻松上了马车。
俩人分坐在马车左右,傅安也挤上车,和听荷一起坐在车辕上。
赵含章:“可惜我们正在守孝,不能访友,不然去县衙里借县志是最有效和快速的办法。”
傅庭涵:“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在庄园里这么大的动作,县衙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你不去拜访,他们应该也会上门来。”
赵含章一想也是,点了点头,决定静等佳音。
赵长舆在坞堡里也有产业的,除了老宅和几间铺面外,还有田地。
其中,祖上传下来的田地地契他都交给了赵仲舆,剩下的一些是他这些年陆续添置的,或是和族人买的,或是开荒出来的,不是很多,也就二十来亩地吧,就在赵氏坞堡边上。
这些地是留给了赵二郎。
除了这些外,西平县其他地方赵长舆也购置过土地,赵仲舆知道要在故土留田地,便是为了子孙后代,他也不会全交换给赵含章的。
基本上他换给赵含章的都是距离坞堡远的田地和铺面。
这些田地,有的有庄头管理,有佃户耕种,有的则是丢荒,原先的佃户和长工早跑没影了。
赵含章预估,夏收结束,还会跑掉一批。
她沉思起来,“你说我写信给赵仲舆,提议让他把汝南这边的田产和铺面都交给我打理会不会太过分?”
傅庭涵:“收益归他还是归你?”
赵含章,“收益要是归他,我管个什么劲儿?”
傅庭涵:“你在汝南之外还有没交换给他的田产铺面吗?”
“有啊,但很不幸的是,那些地方现在都是战区,你觉得他现在还能吃这个亏吗?”
这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赵含章满怀期待的看着傅庭涵。
傅庭涵直接道:“不能,他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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