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珑白桃
检查结果出来,白榆的数据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体质A级,精神力S级,只是精神力的活跃度隐隐向双S级攀升。
白榆顺手把结果发给维拉老师。维拉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继续努力。
混过一个上午的课程,中午,谢利在食堂碰到她的时候欲言又止:“小榆啊,我怎么觉得自从你进军校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呢?”
白榆一愣,摸摸自己的脸,扭头问钟离乐:“有这么明显吗?”
钟离乐点头肯定:“有。”白榆的皮肤白,一点青黑也会非常明显。
“我能理解你想要进步的心情,但你还是多注意身体。”谢利忍痛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给她,“来,你多吃点,多补补。”
“谢啦。”白榆毫不客气地收下。
钟离乐沉思片刻,也把自己盘子里的鸭腿夹过去。
一旁的宁迦沉默地递上一碗鸽子汤。
白榆:“……各位,真的不必如此,我又没少吃饭。”
这话绝不是作假。从她进入军校开始,最大的开支就花在食堂上。
另一边,教师办公室里。
赫金教完上午的课,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的课堂作业。
等批到白榆的作业时,他的目光下意识顿了顿,然后陷入沉思。
赫金并不否认,他也曾因为“伊尔洛”这个特殊的姓氏对白榆抱有超常的期待。但几节课下来,他发现这个学生虽然学习能力强、思维敏捷,但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了。白榆上课时异常安静,不点她的名,她绝不会主动参与课堂互动;布置下去的作业也是按时完成的,却有种六十分及格、多一分浪费的感觉。
班里的其他学生都在暗地里相互追赶,只有白榆自成一派、岁月静好……赫金觉得她身上缺少冲劲和韧劲。这对研究型人才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品质。但仔细想想,她的出身已经是整个帝国的顶点,即使将来成为一个优秀的机甲师,似乎也只是锦上添花,她确实没有在行动上和其他人同频的理由。
这让赫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而且他看得出来,一向喜欢躲懒的萧如流对她也多有照顾。或许这就是出身名门的默契。
这种学生,靠推是推不动的,只能启发她的兴趣。
这边,赫金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做,光脑却突然亮了一下。
是教授机甲格斗课的教师,维拉·席恩。
维拉是来申请武器库钥匙的。
他们俩以前教过相同的班级,也算半个熟人。赫金知道,这位女Alpha外表粗犷,但是从不乱来。所以,维拉必然是找到了在机甲格斗方面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即使她今年带的这届是刚入学的新生,但她不会失去自己的判断水准。
赫金神色不变,视线瞟过那份申请表,就看见上面写着“宁希·伊尔洛”的名字。
赫金顿时沉默。
……好吧,看来伊尔洛家的后代确实是优秀的。只是优秀的领域有些单一,主要突出一个能打。
他点击通过那份申请,然后看见维拉在信息的末尾提醒他去看看白榆交上来的机甲建模图。
学生们在昨天把所有的机甲建模图上传到了作业文件夹里,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白榆的。
他记得,自己在教室里见过白榆在一台旧机甲上重新设计动力系统——当时,那些红色线条只能用杂乱冗余来形容。那时候,他们的课程内容还没涉及动力系统,赫金只觉得白榆是无视自己的基础随意尝试、做出来的效果不行……
他的呼吸一滞,怀着一种微妙的期待,从教务系统里抽出白榆的机甲建模图。
当那副完美无缺的图纸跃出光脑,他皱着眉,认真地看了几秒……随后,有些不可思议地、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
白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幅作品给她的老师们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她一直在等待维拉老师所说的“武器库钥匙”。吃完午餐,她的光脑很快收到一条通知,要她带着自己的学生卡去武器库。她真的有些想翘掉下午的课直接去……但顾虑到下午有一节萧如流的选修,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去听课。
结束课程,直奔武器库。
萨兰军校的机甲库和武器库几乎在整个校园最核心的位置,外表看去是两座平平无奇的建筑,但四周有单兵系的老师巡逻值守,设备的安全防御级别也是最高的。
白榆被一个老师领进建筑里,途中用学生卡刷了三次关卡,才到达武器存储的地方。
这些武器的价值,和之前维拉老师展示给他们的那些机甲完全不一样。
它们没有被空间折叠,而是以最原本的模样固定在架子上。枪、炮、刀、剑、弓弩等等,每个武器单柜存放,展柜前有个小牌子,扫描就能得到具体信息,包括武器的原料、制造过程、攻击数据。
“你习惯用什么武器?”领路的老师问她。
“枪吧。”
“大部分枪械你可以在市面上找到一模一样的,顶多价格贵些。选选别的武器吧,我们这儿的很多武器都是只此一家、没有复制品的。”
说着,这位老师贴心地打开武器名录,让她自己挑选。
白榆伸出手,在页面上划了大概两分钟,指尖突然在一条链刃的图片上停下来。
这条链刃的名字叫“缚流”,深青的长链两侧排满倒刺般的利刃,以一种脊骨般的形态一节一节地相交,可以自由伸缩。
白榆无法拒绝这种形态神秘帅气、杀伤力又大的武器。
“选链刃吗?这武器的使用难度可不低。”老师轻轻叹息,“不过,这武器本身的属性非常优秀,是融合了一只王虫的碎骨铸造而成……非常罕见。你确定要它吗?”
“我确定。”白榆说。这武器和她的机甲再相配不过了。
“好,那你就在这儿按下指纹。”这位老师飞速起草一份协议,“从现在起,你就相当于租借了这件武器。直到你毕业之前,都可以自由使用它。如在某种必要场合不慎将其损毁,不需要你赔偿。但在其他情况下把它弄丢或是毁坏,还是要赔偿的……”
白榆飞速瞟了眼协议内容,发现只要将武器用在正当用途,一般都是不作限制的。比如校内练习、校外演习、四年级的战场实习等等……意外遇险时的自卫、路遇不平见义勇为也在容许范围内。一句话总结,只要不做法外狂徒就行。
白榆干脆利落地签下协议。于是老师把她领到相应的展柜前,看着她用空间折叠球把那条链刃给装走。
第四十一章
稍加练习之后, 白榆发现链刃的上手难度确实比光鞭要高一些。
链刃的灵敏度比光鞭强上好几倍,而且能够自由伸缩。白榆之前控制光鞭那粗糙的手法就不够看了。练习过程中不慎缠手缠脚都是小儿科。有一次,她尝试在训练场用链刃同时击落三台飞行靶, 结果力道没收住, 从背后狠狠给了自己的脑袋一鞭。
被抽懵的白榆:“……”
“噗。”一旁也在练习的谢利发出轻轻的笑声。
白榆闻言侧身,抬起链刃对准他:“要不你来跟我练练?”
“不不不。”谢利心疼地抱住自己的机甲,“我可不敢跟你练。万一把我的机甲弄坏了怎么办?”
没错, 就在白榆努力与新武器磨合的同时, 单兵系的学生们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机甲。
谢利对自己精心挑选出的机甲非常满意,时不时就要摸着机甲发花痴。钟离乐对他嗤之以鼻。
“机甲是武器, 怎么可能一直毫发无伤, 坏了拖去修不就行了?”
“修机甲也要钱啊。”谢利忧伤地说道。
萨兰军校对单兵的训练要求苛刻, 但在其他方面是非常大方的。单兵系学生如果有自己的专属机甲, 当然也可以使用,没有的就由校方来提供相应等级的机甲和武器——不是烂大街的那种模型货, 每台都是独一无二的型号。不过, 后续学校只保障机甲的日常维护,如果遇见需要更换零件的问题, 就要学生自己出钱。
……相比之下, 他们发给机甲师学生的那堆破烂机甲似乎就不够看了?
不不不。机甲师专业的学生比单兵系的更加烧钱。因为机甲师想增进技巧,必须有大量的实操, 这部分损耗支出都是由学校来承担。
而且,随着学生们的进步, 等他们考到“职业机甲师认证书”后,学校还会给他们开放资源库——虽然不给发机甲, 但学生可以凭借自己以往所学给自己造一台——这些成本还是由学校买单。
这么一看,机甲师系像是亲生的, 单兵系简直像是领养来的。
“放心,我会想办法搞点钱。”白榆说道,“以后帮你们改良一下机甲。”
谢利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小榆,你还需要想办法搞钱?你们家不是……”
白榆耸肩:“我现在账户上攒的都是养老基金。不能随意动的。”
其实,白榆手上还真没多少能折现的产业。
首先是阿尔弗雷德带来的那部分遗产,大多是地皮、大公司的股份等等。虽然每年都有可观的利润,足够把她养成个富贵闲人,但玩机甲这种烧钱的东西还是有点不够看的。其次是皇帝送她的一个私人星球和一座浮岛花园——那个星球至今还是光秃秃的,除了个花园什么都没有,别说赚钱,她将来做建设的时候恐怕还得往里倒贴钱。目前她账号里能挥霍的现金基本都是厄尔西和老公爵打给她的。
白榆一点都不怀疑公爵家有钱。比如阿诺德也有自己的私人机甲,但那是他代表萨兰军校参加联赛时特意定制的,那时候他二年级。
而白榆现在才一年级。
何况之后学校也会开放资源库给她……她急什么呢?
历史上哪个有名的机甲师不是凭借自己的手艺疯狂吸金?就拿萧时雨来说吧,因为他一人的成就过于璀璨,这才有了整个萧氏的崛起。
所以,白榆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你才几岁就开始考虑养老了?”谢利笑她,“与其考虑这个,你还不如多攒点钱做老婆本。”
“我单身主义。”白榆微微一笑,“我可不像你们Alpha,脑子里整天想着情情爱爱的。谈恋爱哪有机甲好玩?”
“我同意。”钟离乐深以为然。
谢利:“……”他哑然片刻,觉得自己又被针对了。
开学一个月后,新生们迎来了本学年的第一个假期。
假期只有三天。
本来白榆只想利用这段时间给自己松松弦,但不知道老公爵和皇帝在背地里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她都已经等着管家来接了,没想到老公爵临时通知她,这个假期她归皇帝管。
白榆:……可恶。
上次只是在皇宫喝个下午茶,这下好,要去皇宫留宿了。
白榆还想挣扎一下,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去同学家借宿或者去找阿尔弗,总之得熬过这三天。
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飞速收拾好行李准备跑路。刚提着行李关上门,就看见对面宁迦的房门虚掩着,连他的校服领结和外套都掉在了地上。
她极佳的耳力听到一阵黑暗中传来的急促呼吸。
“……宁迦?”白榆犹豫着开口。
呼吸声顿了一下,随后渐渐洋溢成痛苦的闷哼。
黑暗,隐忍的痛呼,没有被标记的omega。
白榆以前在G星也读过一些烂俗的AO地摊文学,她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白榆顿时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但原地呆了两秒后,她发现自己除了心跳加速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理所当然,她可是beta。于是她硬着头皮提高声音问了一句:
“宁迦,你还好吗?”
热。
好热。
宁迦狼狈地扑倒在地,火热的温度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灼烧。他把潮红的脸紧紧贴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混沌中听见了谁的声音。他很想回应,但酸痛的身体因发情而微微抽搐,那些话语一出口也就成了低低的呻吟。
“……那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