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十九六七
一滴雨水落下,滴落在美源的鼻尖上,将他从漫长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瞬间淹没了眼前的华丽的风景,只留下一片影影绰绰的氤氲世界。
美源刚点的烟被雨水浇灭了,也便不再吸了。
他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感受着大雨浇洒着他身体的温热,看着头顶乌云密布的天空。
那层云深处是一片黑暗,仿佛里面藏着整个宇宙,又仿佛其实什么都没有。
美源突然情不自禁地对着天空伸出手。
他不知道圣母大人在宇宙的尽头看到的是否是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但此刻的他,从未如此强烈与热切地想要看到那片曾经绝不属于他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1.「美源」
全名:美源·C1874·C98431
生日:星元1987年11月11日
族群:夜族
身高:188CM/69KG
评级:CCBBBB
第184章 18339.28
鼠鼠被机器人送回酒店时, 已经是深夜两点半了。
几位新人类早已回到楼上的房间睡下,酱酱作为这次套餐的主要负责人,有责任去了解鼠鼠当下的现状, 而她的行动吵醒了隔壁房间睡眠偏浅的白寿眉,于是两人一同来鼠鼠的房间查看情况。
鼠鼠的状况并没有白寿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甚至出乎白寿眉预料的好,好到让人觉得诡异。
在被机器人送回来之前, 鼠鼠的身体已经被清洁了一遍,专业机器人的清洗能力远比人类手工要强, 它们将鼠鼠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男性体/液的臭味,只有消毒水的香味。
而鼠鼠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居然从那样可怕的毒/品的控制中清醒了过来, 并且在被惨无人道地欺负了八个小时后,精神状态竟然不见一丝疲惫。
此刻的她蜷缩着光/溜溜的身体坐在床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脑袋, 一动不动地低声啜泣着。
白寿眉借着台灯的光看向鼠鼠,只见她身上有很多被抓伤的红痕,但是远比想象中要轻很多, 甚至让人觉得即使是普通男女情侣之间发生关/系,情到深处也可能会留下这样程度的痕迹。
白寿眉想了想, 觉得或许是因为欺负鼠鼠的家伙是一群有编制的旧人类吧?
毕竟耀星大陆的男人的日子可不比地球的男人的日子好过, 弄伤一个小姑娘是小事, 破坏了新人类定下的规矩就等于是在自毁前程,这才是大事。
“我奉劝你最好别哭了。”酱酱用冰冷的声音道, “新人类大人们的听力比我们和旧人类要好,虽然这房子隔音效果不错, 但毕竟是深夜,如果吵到哪位大人,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
鼠鼠立刻噤了声,可又因为忍不住,不断地发出抽泣声,最后因为抽泣时被冷空气呛到了,开始无法自控地打嗝。
酱酱顿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鼠鼠,她转过身,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瓶澄清透亮的液体,倒了一小杯端给鼠鼠道:“喝掉。”
鼠鼠这才颤巍巍地抬起头,用哭肿了的双眼看向酱酱问:“这……这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酱酱冷漠地反问,“我们身为双圣儿,本应该只服务于新人类大人们,可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们被迫委身于荣誉新人类,但荣誉新人类无论获得何种头衔,都不过是肮脏的旧人类,你难道想让旧人类的气味停留在你的肠胃里吗?”
鼠鼠一听,立刻接过杯子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肚子。
白寿眉接过杯子闻了一下,发现是一股消毒酒精味,于是问:“这是什么?酒精?”
“98度可饮用酒水。”酱酱面无表情地回答,并一把夺过白寿眉手中的酒杯道,“高浓度的酒水可以清空她体内的污秽。”
“好家伙,你这比拔火罐的95度酒精都高3度。”白寿眉错愕道,“她一天没吃饭喝这么高度数的酒,你不怕她胃穿孔吗?”
“如果她连吃饭都需要别人专门操心,那么生死有命,她提前离开世界也是对这条蠢命的宽容。”说着,酱酱转身带着酒瓶和酒杯离开。
白寿眉见状,本来也打算回房间接着睡觉,可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转身去餐厅取了瓶酸奶回来,放在鼠鼠的床上道:“喝了吧,我以前喝酒胃痛就喝酸奶,我觉得有用。”
可谁知刚才一直可怜巴巴只知道哭泣的鼠鼠突然抬起头,眼含怒意地瞪着白寿眉道:“你装什么好心肠,是你把我名字说出去的!贱人!”
“我不说,和你一起被拉去‘散花’?”白寿眉也没打算做个圣人,直白反驳道,“都是苦命人你跟我嚷嚷什么?你有功夫对着我算账,不如谁害得你,你拿着刀去捅死他,他现在应该睡着呢,你有一定概率成功。”
鼠鼠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知道反驳什么,索性像个无赖一般张口对着白寿眉的手咬了下去。
白寿眉吃痛地“啊”了一声,反手抓过床头的抽纸盒狠狠地砸在鼠鼠头上,然后趁鼠鼠抱头之际用床单将她裹成一个卷鸭饼,抬腿将这个“卷饼”踹到了墙角才带着怒意离开。
“王八蛋……”白寿眉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一排牙印道,“狼心狗肺真是……”
这一晚,白寿眉睡得不太好。
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心脏跳得格外得快,似乎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几个新人类因为前天玩得太晚还在赖床,酱酱召集女生们提前集合,却唯独不见鼠鼠走出房间。
旁边的猫猫并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打算亲自去鼠鼠的房间看看,却被酱酱拦在了外面。
“白寿眉。”酱酱道,“你跟我进来。”
突然被指名道姓,白寿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却仍是应了声跟着酱酱进入了鼠鼠的房间。
门推开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鼻而来。
白寿眉下意识地看向床榻,等看清床上的人后,瞬间吓得向后连退三步。
此刻的鼠鼠,瞪着空洞的双眼躺在床上,眼白上布满了血红色的血丝,双眼眨都不眨,她浑身都是黑紫色的瘢痕,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死前遭受过长时间暴力凌虐的尸体。
“她……她……”白寿眉头皮发麻,指着床上的人结结巴巴了许久,才问出心中所想,“她……死了?”
酱酱没有回答白寿眉的问题,她像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走到鼠鼠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守好门,别让外面的那几个进来,怕她们承受不了。”
说话间,酱酱已经掏出通讯器联络急救中心,并为鼠鼠盖上一条毯子,护住她赤/裸的身体。
“我……”白寿眉瞬间感觉大脑像是要爆炸,巨大的恐慌感扑面而来,她强装着镇定再一次问酱酱,“她怎么了?”
“你觉得?”没想到,酱酱头也不不回地反过来问白寿眉。
“她……”白寿眉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是自己昨晚用纸盒子砸死的吧”,但转念一想,那个纸盒子是皮质的,能砸死人就怪了;于是又好奇“难道是喝白酒胃穿孔死的”?但再转念一想,胃穿孔也不该是那个死状啊……
此时,急救机器人已经赶到,它比传统的机器人都要大,像是一辆小车似的,在简单检测了鼠鼠身体情况后,迅速张开后备箱将鼠鼠收了进去,然后亮起头顶的红灯离开了。
这时,白寿眉突然想起昨晚鼠鼠被送回来时的古怪场景,她结结巴巴地问出心中疑虑道:“难不成……昨晚她被送回来的时候……用什么药物掩盖了原本的身体状况……吗?”
“算你聪明。”这时,酱酱才抬头,正眼看向白寿眉并回答她的问题,“吸/毒会增加大脑的亢奋程度,昨天她直接接触了过于高级的毒/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连续被迫让大脑持续兴奋足足八个小时,很容易猝死。
所以,为了让她在‘天女散花’的八个小时内不会出现生命问题,对方酒店应该给她注射了与毒/品强刺激性截然相反的药品,但是后果也很严重,当毒/品的强刺激性消散之后,身体也会进入低谷期,药品、毒/品双重低谷期以及身体极端疲惫的状态下,依旧很容易猝死。
所以,为了避免她死在酒店导致发生官司纠纷,‘天女散花’结束之前,酒店应该又给她注射了回光针一类的产品,那种针剂的特点是三两个小时就会代谢一空,且带有强刺激性能短暂让鼠鼠看起来很健康……”
听着听着,白寿眉发现自己的耳朵开始嗡鸣,她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
她打断滔滔不绝的酱酱,有些气愤地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还给她喝那么高浓度的酒精?你不知道酒精也是强刺激性吗?”
酱酱却一脸淡漠地回答道:“一个双生儿,被一群旧人类那样糟蹋,失去了宝贵的贞/洁,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啊?”这是白寿眉第一次在耀星大陆听到“贞/洁”两个字,以至于她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刹那甚至反应不过来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双圣儿是两名圣女共同的结晶,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生物,双圣儿的贞洁理应留给新人类大人,不可以被其他物种践踏。”酱酱一脸虔诚且坚定地说道,“一个被旧人类轮番践踏的双圣儿,她已经不洁了,但凡她有一点点尊严,都应该为了贞洁去死。”
“……”白寿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感谢昨晚放在床头的是一个皮质抽纸盒。”酱酱又道,“如果昨晚你拿在手里的是玻璃制品,并且昨晚你砸伤了她的头部,一旦她真的死了,打官司的时候对面酒店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将她最终死亡的责任甩给你,最终你说都说不清,指不定会承担至少三成责任,那时候,你就得终身留在这里还债了。”
“……”白寿眉闻声,再一次侧目看向床头柜上的那个抽纸盒。
虽然导致鼠鼠变成那副模样的人并不是她,可是,当视线落在抽纸盒上时,昨晚举起它的那只手会觉得隐隐发烫,难以自处。
白寿眉忽然想起了研一时,导师在带她们去某地参观博物馆时的情景——
历史告诉她,人不但会“吃”人,人还会吃人。
“菜人”这个词由来已久,闹饥荒的时候,人吃人是很常见的事,上一次人吃人的历史过去还不过百年。
老师说,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你说人善良吧,人可以很善良,你说人残忍吧,人可以比任何动物对待同类都要残忍。
正如白寿眉此刻眼前所看到的。
如果说新人类的政策是将鼠鼠禁锢在黑暗里的牢笼,那么酱酱那一杯高浓度的酒精就是将鼠鼠推向深渊的背后一手。
酱酱的三观形成离不开新人类教育的结果,可是年近40岁的她也在橘深公馆里度过了无数个岁月,见到了无数的人与事,她的无情为什么只增不减呢?
也对,她当然会无情了,不能反抗的规则只能去享受,媳妇好不容易熬成了婆婆,如果还不能像曾经的婆婆一样享受作威作福的权力,那她这辈子就只是个受气包了呗……
白寿眉觉得心烦,不想再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于是她从鼠鼠的房间里出来,下楼去吃早餐。
餐厅里,她遇到了紫姼。
“怎么了?”紫姼看向她,察觉到她脸色不好,于是问,“经历了不好的事?”
白寿眉走到紫姼身边坐下,因为刚刚见了鼠鼠的惨状,她目前吃不下饭,于是只好简单地吃些水果道:“嗯……没事。”
她不想为无法改变的事哭丧,所以索性什么都没说,而是岔开话题道:“紫姼,你说,如果你是一个新人类,你会觉得烦恼吗?”
“会吧。”紫姼一边吃盘中的牛排一边回答,“我要是在新人类这么棒的教育体系下连C级维持起来都很困难,我一定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为什么?”白寿眉不理解,“能维持住C级就要什么有什么,世界上除了新人类,谁还能过得这么爽?”
“可是挣破铜烂铁的想挣银子,挣银子的想挣金子,挣金子的怕明天挣不到金子。”紫姼道,“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现阶段的。”
“是吗?”白寿眉撑着下巴道,“我感觉我在来耀星大陆之前一直挺满足啊。”
“你确定吗?”紫姼反问,并道,“有时候人对现阶段的满足只是因为无法摸到更高层次的自我安慰,简单点来说,这叫做‘被迫看开了’,就像是人都要死,所以即使我们再害怕死也不得不说‘死就死吧’。”
“哈……”白寿眉感觉紫姼说的确实有那么些道理。
小时候经历过黑吃黑的她确实早就学会看淡生活中的很多事,能争则争,争不了除了骂几句,其实真的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对了,你那边相处得怎么样?”紫姼问。
“不太妙。”白寿眉老实回答,“他昨天难得找我抒情,我没跟上他的节奏,你那边呢?”
“有点怪。”紫姼回答道。
“什么怪?”
“昨天他们吸大了,聊了些东西。”紫姼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他们说,有了那个东西,政府很快就会向他们投降。”
“哈?”
“可能只是吸大了的玩笑话,我没当真。但是,他们也说了一些别的有意思的事。”紫姼道,“他们说,他们拥护的是右教。”
“右教?”白寿眉听过,但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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