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十九六七
在这个故事里,几名穿越者的生命时间翻倍了,也就是说,地球的时间每过一年,其实他们只长了半岁。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与众不同,他们的一生都在逃亡与痛苦之中度过。
首先是这名新人类,因为水土不服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单体战力,他一度被地球人逮捕,进过德军关押犹太人的毒气室、绝望地躲过万人停/尸坑、饥荒年间被迫吃过人,一度被I/S组织关押在火笼中炙烤过,甚至遭受过数年让人毛骨悚然的活/体/实验。
为了让持有选票的新人类产生应激反应,完全不擅长写血/腥内容的黄君山被迫看了很多耀星大陆著名的限制级血/腥/片的原作小说来寻找创作灵感。
而且,为了唤醒新人类沉睡的恐惧感,这篇小说在刊登的时候,左侧是小说,右侧则是来自于地球的真实照片影像。
那是一张张黄君山根本不敢直视的照片,那是大部分在战争中饱经伤痛的国家博物馆都搞不到手的历史罪证。
而新人类,则通过地球的“天龙人”之手,轻松拿到了这些东西。
当然,照片虽然是真实的,可是,黄君山小说中的历史内容却是真假掺半。
在这篇小说中,地球上所有的自/卫/反/击都被定性为侵略战争,所有的被迫防御行为都被污名化成别有居心,所有的牺牲都被定性为地球人永无至今的恶意和贪婪。
而被新人类带到地球的圣女和两名奴隶也不好过。
奴隶先是被拉去做人/体实验,因为耀星大陆的培养让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胜于地球人,于是两名奴隶在前期幸运地活了下来。
但是,很快地,他们就被骗去矿场做苦力,每天工作22个小时以上,后来因为劳累生病失去工作能力,最终在东南亚一代被肢/解后掏空了内脏,尸/体也被拉去喂了狗吃。
而那名圣女的经历则更为曲折,穿越之后她一直孤身一人,因为害怕被折磨所以伪装成了男人,可是依旧逃不过战场上那些士兵的性/暴力与折磨。
她的一生都在装男人、讨吃食、被折磨、被囚禁、被殴打和逃亡中度过。
她上过萝/莉/岛一样的地方,经历过暗/网的地下拍卖,哪怕是到了2013年,已经年过66岁的她,因为出生于耀星大陆,有着地球40岁女性的容颜,她最终被囚禁在某座大山里,用铁链锁住手脚,变成了一群光棍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的新人类“丈夫”为了解救她,拖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冲进那座大山中,却最终在一群村民、村妇和不少警/察的携手下,倒在了血泊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位圣女想起了她的新人类“丈夫”年轻时候的温柔模样、想起了那两名总为她带来欢声笑语的奴隶,想起了圣都安逸稳定的生活,然后望向了天空。
伴随着乌鸦凄惨而刺耳的鸣叫声,小说戛然而止。
这种类型的小说,其实耀星大陆不是第一次有。
为了合理化侵略地球的战略目的,耀星大陆每年都有抹黑地球的指标,不少人为了赚指标费,会专门去写命题作文。
但是,这类型作品极少有写得非常出彩的,更不会刊登在一线主流刊物上。
所以,第一次出现在《望世界》上的《2/100个地球年》很快就吸引了大量的眼球,再加上其创作者居然是地球圣女,更是吸引来了大量的关注和讨论度。
有记者电联黄君山采访她,问她小说的灵感是什么,黄君山在深呼吸三遍后,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她必须说出的假话:“我的灵感来源是,地球的……真实历史。”
第256章 25515.52
那一天的记者采访, 让黄君山短暂地感受到了成为顶流级“反派”的感觉。
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历史都是胜利者撰写的,我现在了解的真相, 又有多少是真实的真相?”
如果有一天,地球真的被消灭了, 而新人类也像是历代皇帝一样,编写了新的《四库全书》, 将所有旧时的历史资料烧毁,那么, 100年后,历史的真相又是什么?
到时候,她所撰写的小说,是不是就会成为史记性质的历史演义小说?
于是, 黄君山不断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带血的,我的现阶段也不过是在积累资本而已, 资本家都能,我为什么不能?”
所以,她的发言逐渐越来越大胆, 直到最后,她说出了那名红衣圣女希望她表达的核心观点——
“地球的所有男性都是恶魔的后裔, 新人类或许以为自己到了地球一定是统治者, 并且能够靠殖民让耀星大陆的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实际上呢?
你一不留神,就会有无数圣女被他们戴上铁链, 成为他们关在铁笼里的玩具和生育工具;你再一不留神,就会有无数旧人类被他们合伙抓走掏空内脏拿去贩卖。
而你们觉得新人类就能高枕无忧吗?
地球人可是恶魔的后裔, 他们的身体在承受核辐射方面的能力远低于新人类,却敢把足足130万吨的核污染水往海里倒,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再不杀掉他们,地球这片净土很快就是核废土了,还殖民呢?莫非伟大的新人类大人们打算殖民地球深海出产的核怪兽吗?”
……
那一天,新人类的XG网络、圣女的SG网络以及旧人类的JG网络中关于“消灭地球人”的话题讨论度,达到了历史的最高点。
如果说残酷的小说和插图已经让耀星子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那么,“地球人决定向海洋倾倒130万吨核废水”的新闻直接引爆了各大论坛头版头条——
【新人类A:哇,好牛啊,难以评价地球男人,这么疯的吗?他们精神状态还好吗?没有人拦一拦吗?】
【新人类B:想拦的人没本事拦,而有本事拦的人已经决定跑路来我们这边当世界贵族了,在这边能过上长命百岁的神仙生活,谁管地球死活?爱死不死。】
【新人类C:可是我们需要那个星球啊?万一核废水真的养出怪兽,算谁的?快让他们回去阻止一下排放核废水好不好?】
【新人类D:阻止是要钱的,他们能丢下地球跑我们这里,你觉得他们会愿意掏钱救一下地球吗?】
【新人类E:那现在怎么办?怎么样才能阻止排放核废水?我可不想正在冲浪的时候看到海底出现克苏鲁怪兽,我会疯的。】
【新人类F:在排放之前杀光地球人呗?然后我们的人过去处理,只能这样了。】
【新人类G:那……那左教的殖民政策不就不能用了吗?】
……
【圣女A:太可怕了,地球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星球啊啊啊啊!】
【圣女B:如果少生孩子的代价是我需要在那样可怕的世界苟活,我宁愿多生几个孩子换来绝对的安全!】
【圣女C: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喜欢我现在穿个小吊带半夜出门也能一个人吃烧烤的生活!】
【圣女D:地球人所谓的自由可真廉价,我不要那种可怕的自由,拜托不要殖民地球好不好,我真的好怕和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壤上,直接杀光他们好不好?】
……
【旧人类A(语音):我以为那边和我们是一类,结果完全就是怪物,呵呵,和他们生活在一个世界,我很慌。】
【旧人类B(语音):我在安全域遭到过的最难受的事都没有那个有声小说里面的可怕,地球太可怕了吧,好希望他们都死掉。】
【旧人类C(语音):是的,死掉,都死掉好,留着危险。】
【旧人类D(语音):他们那么多人,多活一天,我都觉得害怕,新人类大人求求你们了,管管吧。】
……
那一天,连续几十年占据压倒性胜利优势的左教选票,居然在某一个地区出现了右教反超的情况。
很显然,右教没有看走眼,黄君山很好用。
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发表煽动性言论,只要右教稍稍授意和点拨,她就能写出连新人类都觉得脊背发凉的故事内容。
等那天访谈结束之后,一套红色的圣女服已经送到了黄君山的家中。
衣服中间夹着一张银行卡,上面的数额惊人,是足够五年托名生育的费用。
黄君山拿起银行卡看了眼,然后转头望向那套血色的长裙,她目光呆滞,眼底没有兴奋,只有无尽的沉重。
之后的几天,黄君山的电话被打爆了。
耀星大陆各大地方的电视台、各种记者还有身处耀星大陆的地球女生们,不断地联系着她。
黄君山将手机、手环、电脑和一切通讯设备丢在衣帽间里,独自一人蜷缩在床上,麻木地看着床单发呆。
“你还好吗?”
帕洛静悄悄地走进房间,来到床边坐下,送上一盘水果给她,伸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肩膀。
“其实你大可不必和那些教派人士来往,就算不答应他们写那样的文章,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帕洛伸手摸摸黄君山的下巴,试图安慰她,“只要你不从政,不涉足政治圈,他们干预不到你。”
黄君山黯然无神地垂着眼,一言不发。
有时候她特别希望自己是个傻子,因为无知者无畏。
“果然,这些浮于表面的话安慰不到你,对吧?”帕洛向黄君山凑近了一些道,“其实我知道,你的理想不是待在家里,你想写书,但写书只是你最擅长的事,并不是你想做的事,你真正想要的是借着写书进入影视圈,寻找机会接近影视圈的资本,因为影视资本和财团、政治都是挂钩的,进入这个圈子就等于变相离很多圈子更近了一些。”
听帕洛这么说,黄君山的躯体蜷缩得更紧了。
“ 所以,他们找上你,其实是你心中所盼望的。”帕洛道,“即使时光倒流,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是那种愿意放弃的人,你还是会迈出那一步,对吗?”
“……”黄君山不敢面对帕洛的提问。
“看,既然你从一开始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放弃这次机会,又何必现在如此自我内耗呢?你现在已经是彻底的耀星共和国的子民了,那么,就把这里当做你唯一的家,在这里发光发热吧。”
“我……”黄君山想说话,可是眼泪先流了出来。
“没关系,慢慢说。”帕洛安慰她。
“我……我……”黄君山一下子变得哽咽了,“我……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们没有给我什么幸福,我活到今天靠的都是我自己,我有什么理由到了今天这一步还要回馈他们呢?”
“对啊。”帕洛应着黄君山的话说,“不是生了你的父母就该是你的父母,同样,不是生了你的世界和祖国它就有资格一直道德绑架你孝顺。”
“可是……我还是觉得……”黄君山欲言又止。
她觉得惭愧,可是惭愧过后又觉得自己很窝。
她想成为世界级资本家一样的强人,没有三观,铁石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为只有强到那种程度,她才能真正地获得话语权,改变这个世界。
可是,才经历了这么一点点事,她就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强烈的局限性。
“没事,慢慢来,不着急,好吗?”帕洛安慰黄君山,“如果不高兴了,你就待在家里,没有人敢上门找你麻烦,相信我,我能保护好我们的家,好吗?”
“嗯。”黄君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在帕洛足够温柔,让她煎熬的内心短暂地有了依靠。
于是,之后连续24小时内,黄君山吃了睡、睡了吃,不接触任何的外界信息。
可是,她越是想要豁达和不在乎,又越是害怕机会悄然从手中溜走。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该挨的骂也已经遭受了,如果到嘴的鸭子飞了,那可就真的亏大了。
黄君山最终选择咬紧牙关从床上爬起,来到了衣帽间,捞起自己的手机。
她没有看短信,而是翻了一下来电号码。
就在这时,一则电话及时打了进来,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无比熟悉的来电人:青梅占。
黄君山想了一下,她怀疑青梅占可能会抱怨她,可还是带着几分期许,接通了电话——
“喂?”
“君山,你都干了些什么?”电话那头的青梅占开门见山地问。
“你最近还好吗?”黄君山不想聊这个话题,回忆起之前青梅占的“恋爱脑”,她这才想起青梅占身边还有一个旧人类“苍蝇”,于是问,“你没和那个旧人类发生什么吧?你没被欺负吧?我听说圣都那边有病毒?你还好吗?”
然而,对面的青梅占却并没有回答她的关心,而是道:“君山,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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