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十九六七
但既然是白寿眉的敌人,那便是她的敌人。
于是,菈门不断地在雪中匍匐着前进,只可惜耳旁除了沙沙的落雪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而就在这时,忽地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那声响仿佛自天穹而来,如同神明降下的审判一般,音色庄严而紧迫。
“这是什么……”菈门短暂地驻足仰头看了片刻,又迅速在雪中前进着寻找白寿眉等人的踪影。
·
而另一边。
随着如雷贯耳的防空警报声自天都格那园的山巅响起,中央政府多年不见地敲响了红色警报的钟声。
那声音很响,穿透万里白云,穿过万丈高楼,穿透十都的大街小巷,穿过烈日下的沙漠,直到抵达白茫茫的雪域——
解决掉再一个反抗军分子的月伯,听着自上空而来的喧嚣的警报声,平静地掸了掸肩头的雪花,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脸颊的血渍,片刻后,转头看向身后的海科。
而此刻,海科看着手腕中通讯器弹出的红色通知,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月伯用冷静的声音道,“是我的逮捕令?”
“这……这……”海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只是……只是想出境而已……您还帮山炒园责长清理了反抗军势力……为什么我收到了关于您的逮捕令……”
海科的话还没说完,月伯一个闪现而来,一拳捶在山炒的肚子上,打得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能会疼一段时间。”月伯看着地上的海科,丢掉了自己的通讯器,捞起对方的加速板道,“但这样你会比较安全,不会被怀疑政治立场。”
说完这些,月伯便消失在了暴雪中。
加速板是一种类似于雪地滑板的迷你交通工具,但比普通滑板更加丝滑和迅速,是夜族新人类必学的交通工具之一。
月伯一边滑向边境方向,一边用从反抗军手中拿到的通讯器拨打了某个号码。
很快地,一个定位就出现在了通讯器中。
那是他埋藏在玄千两小腹部一处坏死皮肤中的定位器。
双圣儿在初潮年龄时会由培育她们的培育园给小腹植入一块用来避孕的金属避孕磁贴,有的双圣儿后来会摘出,有的则会佩戴一辈子。
为了避免未来出现意外,他给玄千两也在同样的位置植入了一块金属磁贴,但他植入的不是避孕设备,而是定位器。
确定了玄千两的位置后,月伯便朝着对应的位置而去。
玄千两的实际位置已经处于境外,但是,却在短时间内几乎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
很显然,出事了。
上面不止下达了对他的逮捕令,也一样下达了对玄千两的追捕信息。
如果没猜错的话,真理党甚至毫不避讳地在追捕令上将逮捕玄千两的优先级设置为第一位。
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玄千两身边。
要快,一定要快。
……
月伯很快就来到了边境地带,他看着不远处的巡逻机器人与驻军,皱了下眉。
如今的他已经不能再用山炒的方式偷偷摸摸地出境,强闯边境几乎是他唯一可以做的选择。
好在他从那群反抗军身上剥下了不少不错的武器和防弹设备,而且这里的位置陡峭,驻守机器人尺寸偏小,武器也相对没有那么强,如果硬闯的话,以他的单体战力,能抗多少秒呢?
不知道,没试过。
只能试试看了。
想到这里,月伯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他铆足全身力气向边境线处滑去。
机器人虽然有红外热感应,但是这样的暴风雪天气中,红外热感应会受到很大的干扰。
同样,虽然机器人的摄像头是有帧率的,但在这样的暴风雪天气中,为了提高镜头清晰度,帧率会有所下降。
所以,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延迟机器人反应过来有人靠近的速度。
只要能够近身就好了,近身的话,爆破这些机器人的防冻管,一旦冷风与暴雪灌入机器人内部,这样低于零下五十度的环境中,机器人很快就会罢工。
就在月伯来到距离机器人大概10米的位置,机器人发现了他的存在,并在瞬间举枪对准他。
然而,由于月伯是新人类,并且目前颁布的相关逮捕令并不是开放式逮捕令,机器人没有收到可以制裁月伯的相关许可书,所以机器人只是举着枪,却不能开枪,并不得不发出刺耳的嗡鸣声来吸引边境驻军。
而月伯就在机器人发出声音的瞬间,一枪打爆了对方的防冻管,不到10秒种时间,果不其然,机器人就罢工进入休眠状态了。
“原来如此。”望着倒地的机器人,月伯喃喃自语道,“对我颁布的不是公开逮捕令,但既然这样,天都的警报为什么而响?”
天都警报的拉响,往往针对的是大型恐/怖/袭/击以及叛国事件,如果不是真理党强行把叛国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那还有谁,竟然也在这段时间出事了?
月伯还没有想清楚,附近的驻军就已经赶到现场。
在发现来人竟然是第零军军事主官月伯后,驻军一时间有些懵。
众人知道军事主官的战斗实力,看着月伯如今满身鲜血的模样,驻军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而月伯也没有让这些普通的驻军为难,他丢出从反抗军手中顺来的巨雾瓦斯,趁着大雾弥漫,按照刚才记忆中前方的路况,直接在雾海中前进。
很快,月伯便冲破了迷雾,成功进入莫斯州边境。
莫斯州不同于袤都,这里是被耀星共和国放弃的领土,常年被低于零下五十度的极低温以及用无止尽的暴风雪所覆盖,所以,这里几乎没有人类居住,是彻头彻尾的无人区。
在这里行走,任何人都难以保持该有的方向感,但好在月伯持有通讯器,能够通过对玄千两位置的判断来估算自己的位置。
于是,月伯一边看着通讯器中的定位,一边全力寻找玄千两。
耳畔狂风呼啸,天地皆是一片白茫,唯有玄千两的所在地,指引着前进唯一的方向。
明明风雪这般大,可此刻的月伯,却觉得前面的路是那么的清晰。
……
“爸爸,明明圣母大人已经不在了,圣夫却做为预言之子再次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意义是什么呢?”
年少时,某一个温暖的午后,月伯如此问。
“这个问题,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男人笑盈盈地看着他问,“你希望你之所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是什么呢?”
少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什么。”男人抚摸着他的头,然后望着天道,“可能人类的存在和降生,其实都不需要什么意义吧?只是被生下来,然后,感受、感悟这个世界,或许就够了。”
“感受……感悟吗……”少年的月伯一脸茫然。
……
“我为什么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从小便困扰月伯的一个问题。
在骄傲地做着圣夫的时候,他一度认为“预言之子”的身份便是他问题的答案,而当他不再为圣夫的身份骄傲时,这个问题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于是,在某一次作文课上,面对《我生而为人的意义是什么》这个命题,月伯罕见的竟然拿了不及格的分数。
“月伯,你怎么回事?”课后,老师语重心长地看着他问,“这对你来说,不是显而易见吗?预言之子便是你生命的意义,你比任何人都有更为充分的活着的意义。”
“可是……”月伯问,“我的人生意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除此之外?”老师撑着下巴想了一下,似乎很意外月伯竟然需要除了预言之子之外的答案,而他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于是将其他高分作文交给月伯道,“不如,你看看其他同学的优秀答卷?”
“好。”月伯应着。
于是那一晚,月伯捧着旁人的试卷,一页一页地翻看别人的“人生意义”——
有人认为自己生来就是做大总统的料,有人认为吃尽天下的美食就是自己存在的目的,甚至有人觉得探索外星世界就是他的终极使命……
大家对人生的定义与其说是对存在本源意义的探讨,更像是一种对自己人生未来所见、所闻、所得的一种期待。
那么,自己的期待是什么呢?
年少的月伯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没有理想,也没有期待。
他既不渴望升官发财,也没有强烈的口腹之欲,更对外太空没有兴趣。
如果能过得富裕,他便会选择富裕地过活,如果贫穷,耀星共和国也不会把他饿死;
他喜欢美食,如果能吃到美味佳肴,那吃到了当然最好,如果吃不到,他也不是非要吃那一口;
至于外太空,如果能去看看自然是好事,去不了也影响不了他的一日三餐。
他,好像生来就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太感兴趣。
而世界与人的关系似乎是相互的。
人们被这个世界所吸引,便会眷恋这个世界;人们对这个世界缺乏欲望,世界便留不住这个人。
于是,那天之后的月伯重新写了一篇作文,名为——
《没有意义的生命个体与世界的联系》。
在这篇文章中,他说:“也许,人生真的不存在意义。
就像地上的蚂蚁,天上的飞鸟,还有偶尔出现的蟑螂,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答案或许就是,没有意义。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的生命与世间万物都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很可悲,人类总是喜欢对人生的每一步做出定义。
人类不但定义自己的,还要定义他人的,甚至定义万事万物的。
可是即便如此,人类依旧会被这种‘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折磨着。
这份‘无意义感’所待来的痛苦与孤单是一种非常深刻的绝望。
而这种绝望的根源,来源于什么?
我在想,或许是来源于一种更残酷的现实——
基因。
在贝德尔教授的《基因与人类》这本书中提到,我们的思想与人格并非我们身体的主人,我们身体里从不做声的基因才是身体真正的主人。
我们生而为人的基因为了族群的稳定发展,为了逼迫我们自愿繁殖,在我们的身体中设定了多重复杂且卑鄙的程式。
就像是低智生物在设计之初,基因将‘繁殖’这一功能设定为它们的一种生理本能,一种必须完成得身体程序。
他们不需要思考,也没有足够思考的大脑,生来便注定要去完成这项任务,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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