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这还是?有些棘手的,毕竟古人都讲究一个“顺应天意?”。
秋祭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要围观车驾,夹道共祈明年?的收成更上一层楼。
白榆可以让谢玉弓不去祭祖,而且有很多种?办法。
祭祖之时他?要在祭祀车上身穿礼服,手抱五谷,亲自?主持放祭天牲畜等事宜,游街受百姓朝拜。
全程他?不能戴面具。
白榆有些焦头烂额。
谢玉弓反倒劝解白榆,他?的心态还不错,原剧情他?就是?靠这张脸上位,他?向来不服所谓天意?。
但是?白榆不舍得?让他?像原剧情一样?受尽非议,被人称为恶煞暴君。
不过白榆没愁两天,王姨娘春风满面,一扭一扭地?来找白榆献“好物?”。
白榆本不在意?。
王姨娘却说:“哎呦娘也是?心疼你,你知道心疼娘,许娘有新欢,自?己却只能对着恭王那张毁去的脸。”
“娘替你想了点办法!”
“呐,这是?那个小公子给我找来护肤的,据说是?北地?某种?动物?的腹部腔膜制成,叫‘画皮’”
“用?的时候弄在脸上,可以随皮肤而塑形,和自?己的皮肤无甚区别,细腻至极犹如少女,我试过了!”
“你把这个给你那个丑夫君贴一贴。”
王姨娘越发猖狂,总是?明目张胆地?嫌弃谢玉弓。
但是?白榆和谢玉弓都不同她计较,毕竟娄娘也嫌弃谢玉弓,谢玉弓似乎和白榆一样?,没什么“老人缘”。
白榆本想要王姨娘不要老拿谢玉弓的容貌说事,可是?看到王姨娘献上的东西,却久久无言。
她和谢玉弓一直都在遍寻名师,想诊治他?的脸。
现在已?经寻到了有人担保,只要让他?下?刀,谢玉弓便能恢复八分容貌的人。
可是?……白榆始终不舍得?,这世界上动刀子的事情都很危险。
而且那自?我担保的医师是?一个小国巫觋,保不齐包藏祸心,才一直未曾有所动作,还是?得?等彻底掌控对方后才能行事。
如今秋祭迫在眉睫……未曾想到过解法竟是?如此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姨娘的小白脸为了让王姨娘不要太?早年?老色衰,自?己好能多傍几年?,可谓是?花样?频出。
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偏门左道用?好了一样?救命。
白榆和谢玉弓命人彻查了一番这东西的来路。
最终确认是?北地?某个女子失了夫君所爱,研制出来留住夫君的东西,画皮后能变为青春少女,但是?因为那兽难猎,且腹腔膜只能活取,还要用?自?己的血养,而且那研究出“画皮”的女子,到底未能留住夫君,自?尽了。
所以未曾推广开来。
确定了这东西的来源,谢玉弓以血供养,准备尝试。
秋祭还有七天。
白榆在做多手准备,在百姓之中收买安插引导民众的人,还嘱咐鸿雁若实在不行,就给安和帝点“厉害”吃吃。
白榆整日整日地?奔忙,还亲自?去了一趟钦天司,确认秋祭的天气,给司命施压,恨不得?让他?能呼风唤雨。
深夜返回之时,屋子里黑黢黢的,已?过子时,谢玉弓难道是?和朝中大?臣吃酒未归?
白榆进门后,正要让桃花点灯,谢玉弓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来。
“让她们都出去。”他?嗓音有些暗哑。
白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依旧受不了他?低磁的嗓音,只觉得?他?这样?刻意?压着,她听着耳朵都痒起来。
白榆脚步一顿,想起今日是?每两日一次的亲热夜晚,有些笑?意?蔓延开来,问道:“怎么不点灯?”
不该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吗?
同时对身侧桃花她们说:“出去吧,门口候着。”
而后迈步进入了内室。
谢玉弓背对着门口,一身华服端坐在左边,看着像是?才从宴会上回来。
面前的桌子上只点了一盏昏暗烛火。
白榆走到他?身侧的灯架旁,正要去点灯,谢玉弓却突然?抓住了白榆的手臂。
所谓灯下?看人,更美?三分。
谢玉弓慢慢地?,朝着站在右侧的白榆转过了头来。
白榆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一样?,谢玉弓的半边眉目完好,足以惊艳。
白榆虽然?偶尔会脑补他?未曾被毁去容貌的模样?,却并没有真的厌弃他?毁去的容颜。
因此她最开始,甚至没意?识到,谢玉弓对着她转过来的这半边脸,是?他?本该疤痕遍布的右脸。
她还笑?吟吟地?问:“怎么啦?今天是?要抹黑来……操!”
白榆话说一半,直接骂出了声。
而后不光尾音变了调子,连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
谢玉弓把整张脸都转过来了。
他?安静坐在桌边,微微仰头看向她的模样?,灯火之下?,白榆恍然?自?己看到了临世的妖孽。
他?眉目斜飞,双眸狭长晶亮,细腻如初的肌理平顺流畅,高挺的鼻梁姣好的唇形,第一次显示出了它们曾经如何动人心魄的威力。
白榆盯着谢玉弓嘴唇开开合合。
渴水的鱼一样?半晌未曾挤出一个字。
他?的全貌白榆揣测过无数次,根据他?另一侧完好的脸在心中描绘。
大?抵是?谢玉弓看着她总笑?得?眼眸全弯,白榆从未曾想过,谢玉弓全貌且不笑?的样?子,邪肆非常。
如果说她看过小说里无数次的“邪魅狂狷”都当笑?话,谢玉弓此刻的形容,却正是?那四个字真实写照。
他?一点也不正气,但是?极艳极烈。
长得?就像一把开刃的神兵,看一眼,都割得?双眸染血,只戳入心。
怨不得?谢玉山要毁去谢玉弓的容貌。
如此一张天生就蛊惑人心的样?貌,确实让人看一看就觉得?压迫感顿生。
他?一点也不像安和帝。
他?应该是?像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该是?怎样?一个妖艳美?人?
白榆的脑子乱成一团,一直到谢玉弓把她扯到腿上,近距离面对着他?完好的,仿若从未毁去的模样?,她还像是?魂飞天外。
好……伟大?的一张脸。
她一直都吃这么好吗?
“你怎么这么僵硬?”谢玉弓轻抚白榆的后背。
他?也许久未曾见过自?己原本的样?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原本的模样?多么动人。
只觉得?太?像母妃,有些失了男子气概。
可是?他?忐忑归忐忑,却也很想看看自?己的王妃会不会喜欢,才这样?迫不及待地?按照那个小白脸戏子教的,敷上了画皮,等待他?的恭王妃回来。
但是?白榆的反应让谢玉弓有些害怕。
她别是?不喜欢吧?
白榆僵硬地?摇头,盯着谢玉弓双眸发直。
谢玉弓抬手作势去碰脸,又想起那个小白脸叮嘱不能碰,碰了会移位。
于是?忍住放下?手,看着白榆问:“这是?我……本来的模样?,你不喜欢吗?”
白榆摇头。
谢玉弓心道果然?。
还是?太?像母妃,有失男子刚毅。
于是?他?再度抬手要去碰,白榆却“啪”地?抓住了他?手腕。
再次摇头道:“别,别动。”
“让我缓缓。”
“我……咳,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第60章
谁懂啊,买个地摊花瓶,修复后竟然发现是商周产物的那?种感觉!
发大发了。
这谁能顶得住。
而且白榆近距离看着谢玉弓,想起《白石郎曲》中的一句诗。
“我?同?我?母妃肖像至极,”谢玉弓还是揣测不透白榆的反应,只好?微微垂眼说:“他们都说有些过于阴柔。”
“谁说的!”
白榆立即道:“你分明是‘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谢玉弓听?到这一句,总算抬起眼,松口气的同?时,也意识到白榆不是不喜欢,而是很喜欢,有些羞赧地看了她一眼。
“哪有那?么夸张。”
宫廷之?中皇子都好?看,各有各的好?看,公主们更是个个姿容冶艳,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谢玉弓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特殊。
可是白榆眼中的惊艳不假,他……他实在被夸得羞涩。
也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