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66章

作者:三日成晶 标签: 甜文 轻松 HE 穿越重生

  只能感觉到谢玉弓狂乱的心跳,以及越发用力抱着自?己的双臂。

  很快便有一群太监冲入殿内,将殿内的人带走的带走,禁足的禁足。

  安和帝又给谢玉弓传了太医,一群人转移到其他的宫殿之中,慌乱地给“帝王新宠”九皇子殿下处理伤势。

  而白榆一直非常合时宜地昏死着,即便是被太医给看出来了,太医们?也根本就不会揭穿。

  白榆甚至还听到了不远处安和帝用生涩又蹩脚的言语试探,试图和自?己的九皇儿重新建立父子亲情。

  谢玉弓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多年以来不曾怨怼自?己的父皇,反而恨不得为其肝脑涂地的好儿子。

  论演技,白榆觉得谢玉弓比她更加炉火纯青。

  毕竟她演起来只是一时片刻,而谢玉弓从很小就“活在戏里”,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演戏,一朝被识破便是万劫不复。

  安和帝生硬的关切听在白榆的耳朵里面实在是有些?可笑。

  白榆刚刚下了一场大戏,撞柱子没撞成?,撞在谢玉弓的手?上,脑子也是昏昏沉沉。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一直睡到了晚上才活活饿醒了。

  醒过来之后刚刚睁开眼?睛,就吓得瞳孔一张,谢玉弓放大的半张脸就在白榆的眼?前,是完好的那半张,虽然?模样英俊鼻梁高挺,可是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几乎是脸贴着脸在睡。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屋子里面点着几盏灯烛,不过于?明?亮也并不昏暗。

  这皇宫里面除了有主的宫殿,格局基本上都?差不多,摆设也差不多,白榆躺在那里,一时半会儿还以为自?己又魂穿到了昨天……

  不过这一次谢玉弓的胸膛上多了几条包裹伤处的白布,就连手?臂上也包扎过了。

  分明?是平躺着睡觉,没有办法侧身怕会压到伤口,脸却非得贴在她的脸边上吓唬她!

  白榆瞪着谢玉弓片刻,怒气冲冲地抬起手?——

  然?后徐徐地悬空在谢玉弓的脸上方,缓慢地,用“小尼姑”上山的手?法,描绘谢玉弓的轮廓。

  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他的脸,嘴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浅浅笑意。

  她心里也确实是在高兴。

  她高兴的是谢玉弓和她的默契,只是在闯入殿中后听了那么一耳朵,就知道怎么接戏,还接得天衣无?缝。

  尤其是他捞住白榆撞柱子那里,白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都?有点害怕。

  她当初从楼上跳下来为了弄成?腿受伤来博取父母关注的那时候,其实也非常希望有一个人能在下面的花坛处接住她。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接住她的话,白榆应该就会像今天一样,一点也不疼了。

  白榆的手?指缓慢地描绘着,停留在谢玉弓的鼻梁上方,这里是眉眼?的交界之处,他的另一面脸不知道为什么,睡觉竟然?还戴着面具。

  他眉心舒展,浓眉入鬓,白榆久久凝视着他,手?指不知不觉,就点在了谢玉弓的眉心上。

  想到她被谢玉弓接住假装昏死在他怀里的时候……偷看到他浑身鲜血伤痕,闯入殿中的模样。

  他看上去那么焦急,像是被逼到绝处的伤兽。

  不愧是大反派,真?聪明?。

  如果他完好无?伤地闯入,安和帝就算处置了太子他们?,对谢玉弓也一定会有心结。

  但是他带着一身伤闯入,就是一只“困兽”,而不是一只猛兽。

  猛兽会让人忌惮畏惧,伤重的困兽却会让人心生怜悯。

  白榆手?指无?意识地在谢玉弓的眉心摩挲了一下,想着虽然?揭发太子有些?不是时候,皇帝一定会竭尽全力压下储君的丑事,估摸着会选择让她去死。

  毕竟皇后的母族和太子的势力,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覆灭的。就连皇帝也是多年养虎,只能培植其他的势力加以牵制,无?法轻易除去。

  那么接下来,白榆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死去,既能顺了皇帝的心意,又会让皇帝因此更加愧疚谢玉弓。

  这一把?谢玉弓至少能少走好几年的弯路,就不会对白榆的“死去”穷追不舍,愤恨难平了。

  白榆要在出宫之前死去,还得找个机会再接触一下鸿雁。

  鸿雁昨日不在安和帝的身边,肯定是被他派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如果鸿雁暂时接触不到的话,白榆甚至可以尝试跟谢玉弓商量“死退”。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换一个全身而退应当够了。

  接下来的一些?皇权争斗,白榆一介女?子在这个社会当中出头的机会不多,说实话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而毕竟她“死”,对目前的谢玉弓来说是最有利的。

  白榆正?思索着说辞,下一瞬就被谢玉弓抓住了本能摩挲的手?。

  他的大手?将她的五指都?包裹在其中,谢玉弓未曾睁眼?,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便将白榆的手?拉到了唇边。

  下一瞬温热的唇印在其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手?腕处,白榆只觉得自?手?背上的柔软开始,一直到手?腕而后延伸了整条手?臂,鸡皮疙瘩和痒意一层层地推进,最终痒到了无?处抓挠的胸腔之中。

  谢玉弓睁开眼?,侧头看向了白榆,他眼?中带着将醒的血丝和朦胧睡意,狭长的眸子如同挂在天边的弯月。

  怪不得会叫小月牙。

  怪不得会叫玉弓。

  谢玉弓看着她片刻,没有说话,而是把?脸凑上前来。

  白榆以为谢玉弓又要胡乱动嘴,结果他只是将额头抵在白榆的额头上,滚烫的呼吸又喷洒在了白榆的面颊上。

  白榆的呼吸一窒,谢玉弓微微偏头,冰凉的面具有一部分贴在白榆的额角。

  她被冰得微微眯眼?,面颊上又都?是谢玉弓滚烫的鼻息,好一个冰火两重天,她咽了口口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开。

  这感觉很奇怪,她甚至好笑地觉得,他们?像两条刚刚截道咬人过后的狗,在巷子外面耀武扬威追了好远。

  回到巷子里面彼此舔舐着被揍的伤口。

  贴了好一会儿,谢玉弓想伸手?去搂白榆。

  但是一伸手?,“嘶”地抽了一口气。

  他为了“闯入”福安宫,手?臂上被门口的侍卫划了很深的一道。

  他的手?抬了一半停了,低头微微皱眉,额头抵在白榆的下巴处,竟然?开口低声轻呼道:“疼……”

  白榆:“……”她自?下巴开始一路向上麻到了天灵盖。

  向下麻到了脚趾头。

  她在被子里悄悄卷了卷脚趾,咽了口口水。

  心里呐喊着:请时刻记得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灭世大反派!

  撒什么娇啊!

  谢玉弓说完这一句,也僵住了。

  他这辈子就没有跟人说过这个……或许小时候被他母妃折腾着“生病”时,也就是利用他争宠的最开始时,是说过的。

  可是没人疼的孩子,不会在摔倒之后哭泣的。

  他后来无?论受了什么样的伤,都?没有喊过疼了。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谢玉弓低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但是红潮自?耳根开始一路漫了全身。

  两个人僵持片刻。

  白榆低头看到了他通红的面颊和脖子,发现谢玉弓比她还要尴尬,就忘了自?己的尴尬,“噗嗤”笑了,还伸手?捏了一下谢玉弓的耳垂。

  竟然?觉得谢玉弓还有点纯情。

  谢玉弓被取笑了也不恼,更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把?头低得更深,一直埋入了山峦起伏之中。

  好吧,是她的错觉。谢玉弓和纯情一点都?不沾边。

  她被咬了一口,不疼,却把?谢玉弓踹开,踹的是他没有受伤的狗腿。

  两个人倒也没有再在床上纠缠,因为很快白榆肚子里面的战鼓声就传了出来,并且引动谢玉弓的迎战的战鼓一起雷鸣不休。

  召唤了门口一直守着的内侍进来伺候,这稍微洗漱休整过后,膳食就送上来了。

  竟然?是面。

  皇宫之中不都?是各种精致的食物,很有米其林的风格,一个盘子里就摆几块,形大于?味吗?

  宫殿之上就是那样。

  但是面前这一大盆……和精致华丽的宫廷并不搭调的面,是经过谢玉弓专门交代的。

  也好。

  人饿极了的时候吃这种热汤面最实在,吃了面再喝一点汤,别提多舒服了。

  把?食物都?放好,内侍接受到了谢玉弓的眼?神,没有分面,直接退出去。

  白榆拿过小碗,正?要盛面。

  被谢玉弓伸过来的筷子制止了。

  白榆疑惑地抬头看他,谢玉弓也回视着她。

  白榆和谢玉弓对视了大概两息,放下了小碗,去盆里直接挑了一点。

  谢玉弓这才收回了筷子,也在瓷盆里挑了一些?。

  白榆想到了当时她“私会太子”的那夜,谢玉弓放弃杀她,她就是这样和谢玉抢吃的。

  那个时候白榆是打着拉近两个人关系的目的。

  而现在……

  皇宫里面的桌子比较大,白榆在盆里直接挑面弄了一桌子。

  谢玉弓顿了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后用没有拿筷子的那只手?,敲了敲自?己身边的凳子。

  白榆从善如流,坐到了谢玉弓手?边的凳子上。

  一坐下,“吱嘎”一声。

  白榆连带凳子,直接被谢玉弓拉到了他身边,几乎是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