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暗,这种干看着吃不到的状态,他已经快憋爆了。
从前没女人倒也罢了,他根本不想这个,偶尔自己弄弄,也是纯粹为?了发泄。
但是如今喜爱之人就在身边,每天鲜活可爱,张牙舞爪地为?他铺路,灵动狡黠地对他耍心眼儿,他如何能不爱不释手?
白榆偏头躲开,深觉谢玉弓是个色情狂!
他们俩到如今还没真的来过,但是他对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做了很多破廉耻的举动。
有些白榆这老司机都?扛不住。
他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白榆现?在无?比怀念他一开始一撩就红透的样子!
“说……说说说!你别乱伸,你方才方便后净手了吗!”
白榆被惹急了,两只手掐住谢玉弓的手臂。
谢玉弓笑?了,声音低低的,带着电流一样乱卷着钻入耳膜。
白榆瞪他。
谢玉弓用一种很轻的语调调侃:“净了。怎么不自称妾身了?”
谢玉弓双眼微眯,半面银面都?跟着反射出危险的冷光,不轻不重地掐着白榆的两腮,迫使她微微张嘴,露出艳色的舌尖,他说:“你自称妾,可知‘妾’是要完全顺从的,你这嘴不说我想听的,便做点我喜欢的如何?”
白榆一巴掌把谢玉弓的手拍一边去。
她对两人之前亲热的方式和花样不觉羞辱,谢玉弓更?甚于她,什?么都?吃,但是架不住谢玉弓是活驴。
白榆真的有点怕他。
谢玉弓这王八犊子仿佛不知道什?么叫餍足节制。
白榆拿过纸条,沉思片刻,敛容说道:“派人快马加鞭赶在安和帝的人前面到西岭,给太子殿下弄好一批兵器和兵马,找个山坳里面屯着。”
“这铁矿欺瞒不报,精铁肯定会倒卖,周边各国……也替他卖卖吧。”
“还有他母后的母族孙氏,这种大事?他们肯定知道啊,就找个旁支帮他们上手吧。”
“动作要快,找人和安和帝派去的人周旋下吧。”
白榆托着下巴,手肘和谢玉弓一样拄着桌子,说起这些坑人的事?情来,自然而然地神?采飞扬,像只得了肉吃的小狐狸。
谢玉弓看着她,双眼深暗,涌动的是找到了“同?类”的愉悦。
他们真的是……一样的坏。
“嗯,太子那?边的皇子们还有谁?都?往里面扯一扯嘛,大家?都?别闲着。”
“还有这西岭,永州国最强的劲敌是谁?找人打扮打扮,和‘太子’的人交涉一下,就齐活了。”
“你是要我诬陷太子私蓄兵马私通他国?孙氏一族和其他的皇子从旁协助,意图颠覆江山,谋朝篡位?”
“你可知道这些事?若是做成,整个朝堂乃至民间,都?会动荡不安吗?”
白榆看向谢玉弓:“你怕?”
“你怕你就要一块偏远些的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喽。”
“可是估计也闲散不了几年,安和帝一死,太子定然会因为?你的九皇子妃曾经冤他逼奸一事?要对你清算。”
谢玉弓笑?起来,白榆每说一个字,笑?意便更?深一分。
他凑近白榆,恨不得一口将热乎乎的她吞进肚子里面,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们的想法?竟然完全相?同?,或者说……谢玉弓想得比她还要狠一些。
白榆说的事?情都?做成了,就算全都?呈到安和帝的面前,安和帝还是会像昨日?在福安宫一样,将事?情压住。
安和帝是个冷血君王,却不是个昏君,怕储君失德牵连氏族,引得他的江山动荡。
他会挖腐肉去毒血,最后把事?情在最小化的影响之内彻底掩盖住,粉饰太平。
这确实是治国之道,为?君者必要有眼能容沙的能力?。否则天下时时刻刻都?有污秽腌臜之事?,难不成要掀了天下杀尽臣民吗。
但是谢玉弓既然得到了这个能置敌于死地的消息,就绝不可能放过他们,尤其是孙氏一族和皇后。
谢玉弓的母妃虽然愚蠢,爱上一个王八蛋坑害了全族,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母妃,血肉至亲。
他为?母妃平冤屈之时,并没有牵扯到半点皇后,可是谢玉弓根据查到的消息得知,当年母妃落了那?样丑陋的罪名,以至于被枕边人无?情绞杀,皇后和孙氏一族在其中居功至伟。
谢玉弓是个饮血食肉的罗刹恶鬼,蛰伏多年就是为?了一击必胜。
他会将这些事?情,包括宫宴上的刺杀,二皇子手中大量曼陀罗的来处,全都?利用起来。
他要让安和帝也尝一尝四面楚歌人人欲置他于死地的滋味。
谢玉弓从未有一刻忘记,安和帝,才是一切的仇恨和罪孽的根源。
父慈子孝?
若不是他的九皇子妃替他“走了捷径”,他会让安和帝一点点地,缓慢地被痛苦和绝望淹没。
他所爱的一切都?会在他面前惨死,所想的一切都?会在他眼前失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他手中流逝。
不过……如今计划有变。
他成了那?个“安和帝最爱重的皇儿”,那?岂不是更?有趣?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安和帝发现?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的时候,该是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了。
“我怕什?么?”谢玉弓伸手别了下他的九皇子妃的鬓边发。
手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弹了一下。
又赶紧用手背贴着蹭了蹭,凑近了用嘴唇碰了碰。
白榆被他腻得脑仁子要凝固了。
谢玉弓用低磁的声音哄她,其实他也有怕的。
是最近才有的。
他怕她再提起要一个人先走,因此用她明显喜爱的声音频率哄她,缠她:“就按九皇子妃说的办!待会你来书写细节,我来布置,待来日?事?成,功劳你占一半,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不光白榆会画饼,谢玉弓也会。
从小到大,他走的路都?是冰雪覆盖,冰凌丛生的寒冷刺骨之路。
无?有光亮,无?有希望。
可是突然间她闯入他的世界,满口谎言给他带来了虚假的火光。
谢玉弓最开始不敢栖近,怕已经冻透的血肉会因为?靠近火源而融化消弭。
但是很快他发现?那?火是假的,是谎言编织出来的冷光。他愤怒过,甚至想要摧毁过。
但是他很快又发现?,假的才好啊,只有冷光才能让他栖近而不被烧伤,他发现?自己从来就不需要什?么温暖,他只是需要一分光亮。
他抓到了,趋近了,如何能放手呢?
他曾经在不识她的谎言之时,想过将她藏入启南林海,像她说的一样,等到他功成,若仍旧想要趋近温暖,再去寻她。
可是他的九皇子妃不是真火,不会熄灭。
她在狂风暴雨之中安然莹亮,不是需要他捂在怀中的孱弱火把。
她可以和他并肩而行,照亮前路。
霜雪寒冰结伴而落,银月冷晖相?映而洒,这难道不比燃烧一个人的热,来温暖另一个人的冷,更?加令人心驰神?荡吗?
谢玉弓说完之后,手指勾过白榆的脖子,偏头吻上来,缠绵深入,辗转不休。
呼吸交换,津液混合,他们像一对并蒂双生的曼陀罗毒株,通体都?带毒,却因为?一体双生,而越发地让花朵娇艳,植株强壮。
八月七日?,惠都?解禁。
被迫滞留的诸国使臣获准离都?,皇宫的戒严也解开,安和帝每日?如常去广隆大殿,参政太子被禁足无?法?上朝,朝中孙氏一族的官员频频为?太子请奏。
安和帝申斥几回之后,便无?人再敢试探触怒君王。
而白榆和装了几天的好皇儿谢玉弓,终于能从皇宫回九皇子府了。
伴随着两个人回去的还有鸿雁大总管这些日?子给他们在内庭挑的足足几十个侍婢。
九皇子府年久失修不适宜居住,皇帝另赐了一处其他的府邸,作为?新的九皇子府。
也在正街后巷的三条街外,周边都?是各路朝臣府邸,白榆和谢玉弓算是成功从一对惠都?笑?柄,成功挤入了“权贵街”。
新府邸雕梁画栋曲水环亭,里面一应的摆设用具都?是鸿雁亲手令人置办,无?处不精,无?处不细。
白榆回去之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啧啧道:“不简单啊。”
谢玉弓才将鸿雁亲自送出门,已经派了自己的死士们去查验周边的各府状况。确认内院的绝对安全和私密,那?些鸿雁带来的人一律不许进入主院。
因此这才过晌午,主院内伺候的人一个也没有。
白榆那?几个贴身的人,正在旧的九皇子府内主持着搬贵重物品,得仔细盯着,娄娘也去了。
娄娘自今日?白榆自宫内平安归来,又迁了皇子府,就一脸的喜色,像白榆又嫁了富贵老爷一样,喜笑?颜开,倒顾不上白榆了。
谢玉弓从院外月亮门微微躬身而入,走动间长袍轻甩,步履超逸,不装失心疯之后,一举一动皆是能入画的气度华贵。
半面精致的银面不仅不显突兀,合这华服精饰,更?显几分神?秘森严。
“什?么不简单?”他接话的声音倒是格外低缓,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
他如今当真是见着他的九皇子妃,就觉得好笑?。
晨起睁开眼,吃饭时瞥到,甚至是转头看到,都?会发自内心地想笑?。
谢玉弓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可笑?之事?。
“自然是鸿雁给你选的人都?不简单啊。”
“啧啧啧,燕瘦环肥千姿百态,安和帝估摸着没少嘱咐鸿雁。”
“这是想要让哪个上位,好把我这个九皇子妃顶下去,待你移情,才好把我弄死吧。”
谢玉弓走到白榆身边,从她身后靠近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还挤偏了一根簪子。
他方才站在门口和鸿雁说了好一会儿话,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金纹的袍子,吸热。
又正是八月盛夏,午后烈日?更?凶。
谢玉弓一靠上来,就像个滚烫的大火炉凑上来。
白榆顿时觉得心里开始发燥,要躲开却被谢玉弓抬手按住了肩膀。